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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秋
http://www.100md.com 2007年9月27日 《当代健康报》 2007.09.27
     (上海)刘新军

    母亲病了,是乳腺癌。母亲多年前就发现胸部有异样的硬块,只是一直瞒着家人。母亲暗中多方了解,知道这是癌。那时我们村庄已有好几个人因患癌症去世。母亲是个纯粹的文盲,一生只在家中劳作,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她不知道,癌症还分许多种,有的确实是不治之症,可像她这种乳腺癌,只要治疗及时,完全可能治愈。可母亲不懂得这些,她只知道,她患了可怕的不治之症!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们兄弟还小,母亲是怎样一个人默默忍受了这痛苦的煎熬?

    那硬块直到长成鸭蛋大小的一个瘤,终于被祖母发现了。母亲不愿去治疗,她怕花钱。在家人的苦苦劝说下,母亲终于住进了医院。全面检查后,医院很快制定了治疗方案:先切除,再化疗。

    手术还算成功。手术后第三天便是中秋节。母亲虽已度过了危险期,但身体仍很虚弱,只能吃些流质食物。和母亲同病房的是一个正在做放疗的病人,家离医院近,上午挂完瓶就回家过节去了。偌大的病房显得有些冷清,陪伴着母亲的只有我和父亲。

    中午吃饭时母亲便开始自责起来,觉得是她拖累了我们,害得我们连个中秋节也没法好好过。为了安慰她,我提议晚上去街上买饭打包回来,我们三人在医院里过这个中秋节。一个下午母亲又叨念了几回,我终于拗不过她,五点一过,便出去买饭。我炒了一盘父亲爱吃的海蛎煎,外加一荤一素一汤,再打了些稀饭。走过一家超市时,看见门口的广告,忽然想起还应该带上一盒月饼。这些东西,只我和父亲两人是绝对吃不完,但却能让母亲宽心了。看着我和父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母亲欣慰地笑了。望着母亲苍白的脸上露出的孩子般的笑容,我故作轻松地不断地说着话,以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月亮升上来了,我拉灭了电灯,让皎洁的月光尽情地挥洒在病房的一角。我和父亲坐在床头,品尝着月饼。母亲躺在病床上,偏着头,望着窗外的月光,呢喃着我小时候过中秋的情景。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满月,想起古人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景此情,想起这句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