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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
http://www.100md.com 2002年6月6日 《健康时报》 2002.06.06
     安徽淮北市妇幼保健医院 梁静平 董少广

    两年前的夏初,姥姥清晨5点钟便起床打扫好卫生,大约觉得时间还早,回到床上盖着薄被又睡一会儿,在睡梦中安然离去。这个世界上曾经给过我们最多,而回报最少的姥姥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遗憾和伤痛。

    姥姥虽然没有文化,但从来没有让人觉得她过时。无论春夏秋冬,她的衣服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她做事情干练麻利,一生节俭,对孩子却倾注自己所能。由于我喜欢读书看报,常常要熬到深更半夜,1986年已是70多岁高龄的姥姥,不顾年迈体弱,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照看小孩。那时没有空调,夏天的晚上,蚊子太多,帐子里又热,为了让我能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姥姥便驮着我的儿子来到楼下,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哼着民谣。一年年过去了,在姥姥日益弯曲的脊背上背大了我们,又背大了我们的下一代。看着儿子一天天长高,却觉得姥姥在一点点变矮。

    姥姥是个性情随和爱热闹的人,她最高兴的是一大家人凑在一起吃饭,儿孙们向她敬酒,她便乐得合不上嘴。

    由于工作繁忙,我们很少有时间关心姥姥,已是80多岁的老人生活上完全自理,晚辈们给她的钱,她从不乱花,给她送的奶粉之类的补品,她总是嫌破费舍不得吃。为了强身健体,还在楼下的空地种上新鲜的蔬菜。姥姥的衣服总是补了又补,为了节省一块煤球,她常常将别人丢弃的木柴捡回来,剁成一块块整齐地放在走廊里,用于早上生火。在我们这样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里,每个人都可以从姥姥那里得到温暖和关怀,尽管姥姥眼花了、腰驼了、手颤了,但她依然是个闲不住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不停地为晚辈们缝制新衣,尤其是姥姥做的棉衣、棉鞋,更是绝活,穿在身上极舒服而又保暖。若是留心,偶尔还会听到姥姥含糊的自言自语,就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打扰别人。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太了解姥姥,对这个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老人,有一种难言的陌生。如今姥姥走了,离开了她日夜牵挂的孩子们,我常感叹,多少智者贤人到死之前惊恐万状,痛苦百般,而姥姥走时却如此从容,面目如生,仪态安详。姥姥是个善良的好人,都说好人一生平安。她一定是带着微笑走向生命终极的。

    如今姥姥离开我们快两年了,在她的遗像前我们摆上了新鲜的水果,那是她平时舍不得吃的,看着镶着黑纱的照片,这是姥姥留给我们的最后微笑。天堂与地狱本是一步之遥,我虔诚地为姥姥烧了一柱香,希望袅袅的轻烟能够达到姥姥所在的世界,让姥姥知道,我们都深爱着她,惦记她,祝她在天堂里快乐……(安徽淮北市妇幼保健医院 梁静平 董少广),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