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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
http://www.100md.com 2003年3月3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908期
     在进行中医现代研究的进程中,有一个原则是不能丢的,那就是中医现代研究一定要在中医理论指导下进行,离开了中医理论的指导,就不是中医的现代研究。尽管眼下有些人对此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中医界多数人是主张坚持这个原则的。那么,怎样来把握这个原则?我想要做到准确把握这个原则,首先要正确理解“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的真正内涵。

    一、基本理解

    如何理解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简单地说,就是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对中医的整体或部分进行研究,其最终成果都应当是中医学的有机组成部分,都能用中医理论去解释,用中医理论去指导运用。如果我们研究出的成果最终不能为中医所用,不管它的现代化程度有多高,它都不属于中医的现代化。例如对中医脏腑功能的研究,无论是向客观化方向研究也好,还是向微观方向研究也好,最终还是由“脏象学说”来统领。如果不能被脏象学说所统领,那它的属性将会受到怀疑。又如经络的研究,无论最终它的结构属于什么,都将是经络学说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所表现出来的创新部分,只能是对经络学说的补充和发展。还有中药的研究,不论是有效部位还是有效成分的研究,只要它的药性不变,仍然受中药理论所支配,那它仍然是中药,而不是西药。也就是说,考察是否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应主要看它的研究成果最终能否被中医理论所直接支配和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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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两个问题

    有一种观点认为,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永远不可能使中医走向现代化。因为中医现代化,必须借助现代科学和技术手段,而中医理论则无法来具体指导现代科学和技术在中医研究中的运用。这实际是走入了一个认识误区。对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的理解,有两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一是中医理论不是对中医现代研究的具体指导,而是宏观把握。例如沈自尹对肾虚的研究、危北海对脾虚的研究,以及湖南学者对肝病证型的研究,都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他们的研究路径就是首先把中医证的内涵加以规范,在此基础上再去利用现代科学和技术研究这些证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在指导研究这些具体现象时所采用的则是现代科学相关学科的理论而不是中医理论,但最终研究出来的成果仍然隶属于肾虚、脾虚或者肝病的某一证型,在成果的运用上仍然受中医理论的支配。这些,并没有因为运用了现代研究的手段而使中医“变了味”,相反,中医因此在理论上得到了提升。二是中医理论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现代研究的不断深入和飞跃,中医理论也是需要不断深化、丰富和发展的。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世界上的一切真理,都有它的相对性和绝对性。所谓相对性,就是说任何真理都只是人们对整个物质世界一个部分、一个过程和一个片断的认识,是在特定时间和空间条件下的历史的和有限的认识。中医两千年来近乎封闭式的发展,使它远离了现代科学和技术的影响,因此,中医学需要发展的空间会更大。也就是说,中医的现代化研究在不断深入的同时,也将伴随着中医理论的深刻变化。所以,只要承认中医理论是不断变化的,是随中医现代研究的发展而发展的,就会相信中医理论一定能够指导和把握中医的现代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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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个关系

    强调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研究,其中实际隐含着一种担忧,即担心中医现代研究会把中医“西化”。所以,在中医现代研究的进程中有必要处理好中医与西医的关系问题。由于中医和西医研究的对象与目的相同,而且同属于医学学科之下,因此在技术和方法上相互借鉴的情况会更多。但是不管怎样,只要研究的内容始终在中医理论的宏观把握之下,它所研究的成果就一定是隶属于中医的。至于在具体研究上所采用的方法和技术,是实在没有必要去考察它是姓“西”还是姓“中”,因为西医所用的技术和方法也是现代科学的组成部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其实我们已经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借鉴和应用西医学所研究的一些方法和技术,例如目前中医研究所用的一些客观指标、一些实验方法,大多来自于西医学。而且实践证明,中医相当数量的重要科研项目必须有这些实验数据和客观指标的支持和说明才具备科学性,才能被认可。这说明,中医的现代研究不仅不能排斥西医,而是需要西医的大力支持。中医现代研究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开放式发展,要开放,就应该首先具有“容纳百川”的气魄和胸怀。现在中医队伍中有些人对分析研究、还原研究和微观研究等这些西医常用的方法比较“敏感”或者说是“警觉”,惟恐用这些方法研究中医会走了样。所以,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看不准的问题是需要谨慎对待的,而中医自身缺少的是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所敏感和警觉的正是中医所缺少的。中医两千年的发展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仅靠自己固有的传统方法和模式去研究中医是难有突破的,多学科研究已成为中医发展的必由之路。因此,我们要认真对待和学习西医学中那些于中医现代研究有借鉴意义和参考价值的东西,自信地、真诚地欢迎西医所给予的合作,以科学的精神去面对中医,只有这样,中医研究才能快步走向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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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人对我发表的一些观点提出不同看法(见本报2002年11月11日3版),尤其是

    对主张用现代科学方法和手段来研究中医,用国际认可的标准来规范中医颇有意见,担心这样做会“改变中医的基本特色,阉割中医的精华”。难道历经两千年而不衰的中医学在现代科学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中医久经历史验证的疗效和理论就这么“虚弱”?这显然是对中医开放式的现代研究缺乏自信心。试问:不采用先进的科学方法和技术作手段,不借用已被实践证明过的成熟的国际标准做参照,仍然拘泥在自己的、习惯的模式中兜圈子,还呼喊“中医要坚持自己的标准”,凭着这样迂执的观念和态度,如何使中医走向现代化?!

    作为自然科学的一个学科,就必须遵循自然科学发展的一般规律,就应当自觉而勇敢地走到现代科学研究的平台上来,以科学的精神去接受科学的“推敲”,不要怕在推敲中丢掉什么。因为只要是科学的东西就会有生命力,就一定能够经得起科学的检验,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是中医真正的“精华”。, http://www.100md.com(皋永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