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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味道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1月17日 《现代护理报》 2004.11.17
     肖宁抬起头望一眼窗外,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有许久不去这么感受周围的环境了。自从正式进入医院当护士,肖宁过着行色匆匆地生活,她的脑子里只有病人、工作,还有要应付的各种技能考试,肖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忙碌。

    冲一杯浓浓的牛奶,让香味在房间里肆意地扩散。肖宁喜欢牛奶,淡淡的、无瑕的,品一下奶香,肖宁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往事一点点地在白色的液体里慢慢散开。

    就在前几天,肖宁送走了鹏,当鹏登上列车转回头的那一刻,肖宁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她说过她不想看着他离开,她不愿意让鹏看见自己流泪。此时此刻肖宁是坚强的,在经历了感情的颠簸之后,肖宁再也不会去留恋谁了,包括她一直在心底呼唤千万次的鹏。肖宁一直很怕去车站,那是让人伤心和离别的地方。就在两年前的这个时节,这样的一个天气里,栋就是这样在江边的一个城市里送走肖宁的,当时栋也固执地不等火车开就先离开了,当时肖宁很怪他,现在肖宁明白了,她也是这样的不愿意看着鹏离去,就如当年栋不愿意看着她离去。爱留在了离别的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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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肖宁刚刚和相恋5年的男友提出分手,感觉自己就像只出笼的小鸟,自由地飞在蓝天里。顾不上看男友忧伤和失望的眼光,肖宁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全新的生活中。朋友都说她没良心,说肖宁不知道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但除了对男友的内疚外,肖宁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在孤独、寂寞和无助的时候想起男友曾经的呵护,但肖宁宁可拥有这伤感的回忆也不会再次去接受他。因为在这场拉锯式的爱情里他们早已身心疲惫。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肖宁的心里一直忘不掉一个人,那就是栋。

    那时,肖宁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而栋学习成绩总是第一。肖宁就使劲追赶他,可总是追不上。直到肖宁休学又考上高中,上大学,肖宁就失去了他的消息。肖宁知道自己喜欢栋,从刚知道感情是什么的那个年纪,肖宁就认定自己心里只有栋,但是她永远不会告诉他的,因为他是那么的优秀,肖宁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祝福他。

    和男友分手后肖宁经常百无聊赖地去校友录里闲逛。那天,肖宁突然想要找到栋,想要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在哪里工作,也好圆自己多年的梦。以前肖宁试着在这里找过,她没有找到,也没有一个同学知道他的消息。肖宁挨个班级寻找着,就在栋的名字出现的一刹那,肖宁的手颤抖了,给他发了一封E-mail。接着肖宁就要忘记这件事情,并不抱什么希望,也许在栋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肖宁的影子,肖宁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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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肖宁查看邮件时发现了一封题目是“肖宁你好,我是栋”的来信,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栋在信中说,他在江边的一个城市已经打拼了7年,现在有了一定的根基。他问肖宁现在好不好、在哪里、结婚没有、是不是更漂亮了。他说他很记挂老朋友,希望肖宁尽快回信。肖宁带着对他深深的思恋向他叙述了她的生活和经历,以及她现在的失落。肖宁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几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对此肖宁不再奢求什么。

    栋要打电话给肖宁,肖宁拒绝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在自己刚刚结束一段不愉快的感情之后。栋说:“我感觉你的心态不好,没关系,有什么不能够告诉我的呢?我可以给你讲讲我这些年的经历,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那天晚上,栋和肖宁在电话里聊了许久。他们这么多年的同学,其实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时候的班级里分三八线,要是哪个男生和女生说话了,第二天准会被大家嘲笑,还会使劲的被编造出各种爱情情节。虽然肖宁没有和栋说过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常常会把栋的笔或本子放在肖宁的课桌上来捉弄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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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那时候被捉弄的事情,栋和肖宁笑了,肖宁问他:“你知道那时候大家拿咱们开玩笑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那时候还很害羞。”栋笑了。

    肖宁突然想要把对栋的感情说给他。她告诉栋那是真的,她那时候真的喜欢他,到现在还是忘不掉。

    栋楞了片刻,很认真地回答肖宁:“你知道吗?我也是一直忘不掉你,那时候你扎个小辫子,经常在教室后面踢毽子,有时候还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很外向的。那时候大家拿我们开玩笑,说我是皇上,你是皇后,我心里真的把你当成皇后。”

    “是吗?”肖宁很意外。

    “为什么要骗你呢?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但是对你的那种最纯真的感情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我还一直向同学打听你的消息,听说后来你休学了。我想去找你,可我不敢,我承认我怯懦,那时候我很内向。”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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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真是捉弄人,在若干年的今天才听到彼此这样的表白,而所有的都已经成为过去。是喜、是忧、还是痛?

    肖宁第二天打开邮箱时早有一封信躺在那里,是昨晚挂掉电话后栋发来的。

    他说:“放下电话,我睡不着了。好多年了,这种感情被深深埋在心里,没有人去触动它,可是,和你说完那些话,所有的记忆在顷刻间涌来。有想哭的感觉,心里很痛。不知道你听说我现在有女朋友是什么感觉,我不希望你难过,我要你快快乐乐的。所有的我能给予你的我都会给你,除了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要对我的女朋友遵守我的诺言,现实真的是很残酷的。”

    肖宁大滴的泪珠滚落了,真的是心里很痛。她想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现在他们都经历过了那么多,都变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

    肖宁那时候将要毕业,正是找工作的时候,她说工作不好找,栋说:“你来我这里吧,说不定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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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宁犹豫了,她不知道如何正视他,这些年栋所有的经历已经足以让他对任何事情释然,但肖宁做不到。

    栋说他有让肖宁去的理由:“我们有十年不见了吧,你我在彼此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谜,你来了,可以诉说你的苦闷和情感,让它不再离奇。也许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爱过,那样我们就会轻松。假如比想象中的爱还要真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肖宁去了那个江边的城市,就为这一点理由。

    栋胖了,很熟悉又很陌生,不过永远不变的是他的笑,那种浅浅淡淡的笑萦绕在肖宁的记忆里有十年了。

    栋紧紧地把肖宁拥在怀里,彼此感受着这短暂的幸福。曾经在梦里梦见过的无数次的栋现在就在肖宁的身边,就这样实实在在地拥抱着她。

    栋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还记得那时候只要老师一提问你问题我就为你着急,怕你回答不上来。偷看你一眼就心跳的厉害。想想那时候的感觉真好,我还偷偷地跟在你身后想要送你回家,放假想去你家找你,可是那时候我很害羞,不敢向任何人透露。默默地注视着你一直到后来失去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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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栋讲了他几年来的经历,还有陪伴他走过最困苦日子的女朋友,他说他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人,他不能舍弃她。肖宁可以理解,她也没有要求栋为她做什么,也不愿意栋为她舍弃什么。几天里,肖宁只是感受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默默地听他说他工作、他的生活还有他对女友的承诺,以及他艰苦的创业经历。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对擦肩而过有过痛心,可更多的是冷静,于是肖宁准备逃避。栋看出来了,说:“我感觉你的心在逐渐地逃避我。不要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什么要逃呢?我们可以做永远的知己,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要你快快乐乐的生活。”

    江边那个城市是美丽的。肖宁一直认为:对于城市的热爱是因为城市里留恋的人或物,感情可以牵绊一个人的脚步。而肖宁不能在这里停留,因为不能忘记他,不能让自己的感情泛滥。抓住这一刻的幸福,肖宁很开心,看栋的眼睛,看他的微笑,记下这清凉凉的江水。

    栋一直说他不能让肖宁伤心,他不能让肖宁对他有太多的泪。他要让肖宁记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时刻,记住和他在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于是就在肖宁要离开的那天,他带肖宁来到一家巴西西餐厅,他说他喜欢那里的气氛,喜欢那里的浪漫,喜欢和自己爱的人在这里用餐,他要肖宁一生记住他对肖宁的情谊,在这一点上栋是自私的。在温馨的灯光下,在缓缓流淌的音乐里,栋更换着各色的果珍。栋的生活是积极乐观的,肖宁感受到了这种生活态度。肖宁把所有的不愉快全抛在了脑后,她要改变生活方式,享受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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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找到了对方,也看到了对方,已经知足了,不是吗?”肖宁看着栋,微笑着说,“我们还是要有各自的生活,这三天是我一生中做难忘的三天,它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好好爱你的女朋友。”

    栋说:“我们不要伤心,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是我在最纯真的年龄里最纯真的爱情,无论什么时候谁都无法代替这种感情,相信我在你心目中也是这样的感情。你是一个好女孩,也很优秀,所以你要不断的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有一番成就。不管你是做护士还是改行做其他的,我相信你都行。哪天想要来这里发展了,我可以帮助你。”

    美丽终究是短暂的。

    要走了,肖宁要离开了。栋不喜欢眼泪,于是肖宁就不流泪,绝不掉一滴泪。她是幸运的,毕竟找到了栋,而且他也是爱肖宁的,他将永远是肖宁最美丽的回忆。

    栋一直把肖宁送上火车,肖宁久久地不肯松开手。栋说他不能看着肖宁离开,那样他会非常难过,他不要让肖宁看见他难过,他要肖宁记住他的笑容。肖宁走上火车,没有回头,她怕她一回头眼泪会止不住。等肖宁在座位上坐好,她向窗外望时已经看不见了栋的身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这个在她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日夜呼唤和思念的人就在这匆匆地几天后消失了。肖宁劝慰自己,虽然只有三天的相见,可是这三天里栋所给予肖宁的是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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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城市,肖宁努力着抚平伤口,但是肖宁做不到忘记。肖宁想她应该放弃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了。在不上夜班的晚上面对着电脑,肖宁学会了在聊天室里诉说自己的苦恼,诉说自己的无奈和无限的思念。她真诚地面对那里的每一位朋友,她把那里当作了自己的精神家园。

    鹏便是在那里接触最多的朋友,鹏总是用夸张的笑脸来迎接肖宁的到来,然后就是天南海北地乱侃。那次肖宁在工作中因为病人的苛刻挨了病人的骂,很委屈,在聊天时告诉了鹏,鹏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散散心,别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肖宁很痛快地答应了,她想她应该见见鹏。

    在一个小小的咖啡屋里,肖宁见到了帅气的鹏,阳光、富有朝气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包括肖宁和栋的故事还有她无法摆脱的相思。鹏告诉肖宁要学会享受回忆而不是被回忆折磨。鹏带肖宁到处去玩,不让肖宁有片刻寂寞的时间,肖宁是快乐的。鹏告诉肖宁他不能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肖宁读懂了鹏的真诚,但是鹏不属于这个城市,他早晚要回到他的故乡,对此,肖宁没有问过也没有听鹏提过,他们都回避着这个敏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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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宁的爱情总都是那么的不现实,而肖宁又在这样的爱情里苦苦挣扎,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鹏没有给过肖宁任何承诺,只要肖宁能够给她自己一个快乐的笑脸。在鹏的影响下,肖宁变的乐观、开朗、豁达和积极向上,工作成绩也越来越好,但是肖宁一直不找男朋友。

    转眼两年过去了,就在这个云淡风清的秋日里,鹏发来消息说要离开这里,公司派他去南方的一个城市。肖宁心痛了一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临了。鹏走的早晨,肖宁请了假要去送他,鹏不让,鹏说他怕伤心。肖宁何尝不是呢?于是在秋风里肖宁又一次地面对着离别,就像当年栋在车站送走肖宁一样送走鹏,肖宁就在鹏登上火车的时候毅然转身走出站台……

    爱就留在了肖宁的背影里……□小路,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