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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喝酒的父亲
http://www.100md.com 2004年7月1日 《当代健康报》 2004.07.01
     童年的时候,我痛恨父亲,因为他经常喝酒,喝得死去活来。

    我六岁那年的冬天,一日夜里,父亲在外面喝多了,被几个人架回来。不到两分钟,他就和母亲吵起来,把母亲打倒在地。母亲晕了过去,口吐白沫。我发疯似地扑向父亲,真恨自己太小了,要不非把他捏个粉碎,替母亲出口气……

    对父亲的这种怨恨,直到我十九岁当兵时,仍不能彻底消除。

    我当兵头一年的春天,父亲和母亲来部队看我。一日,我陪着他们在市内逛了逛,中午在一家饭店吃饭。饭菜上来后,不知父亲哪儿去了。我站起身,看见父亲从女服务员手中接过一只透明的杯子,里面有半杯“水”在晃动。他凑近我们娘儿俩,笑笑,说:“来二两!”说完,就“滋溜”一口。我斜着眼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下,这个眼神被父亲看得清清楚楚。接下来我连眼皮都不撩地闷头吃饭,就是母亲和我说话也只是应付几句而已。

    而后一年的时间里,我每看到别的战友的父亲来队时,做儿子的都是大鱼大肉地摆满一桌,让老人家开怀畅饮,老人回家时,又总是好吃好喝地塞满一包,心中就生出许多惭愧,我不能再用孩子的目光看待父亲了,而应从成年人的角度去理解他了。

    父亲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学毕业生,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主动申请到农村去,结果一干就是三十年。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和人情世态跟他的书呆子个性格格不入,学非所用的精神痛苦折磨着他。尤为可悲的是他与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草草结合了,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文化上的差异成了他俩经常吵闹的根源,更为不幸的是母亲二十六岁就患了风湿性心脏病,经常卧床不起,父亲既要忙外面,又要操持家务,过着艰难的日子。我想,换了我也许会和父亲一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前不久,父亲来了,我兴奋极了,把父亲领进了一家海味餐馆,要了四盘菜,其中有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随后,我为他要了二两白酒.父亲说:“少喝点吧,我坐了一宿的车。”我深知父亲的酒量,这点酒没问题。父亲高兴了,又饮了二两。我是不喝酒的,但为了让父亲愉快些,自己也倒满一杯,陪着他喝起来。说心里话,父亲,我想借这杯酒把昔日对您的不恭和怨恨全部忘掉,因为我知道我错了。 (华木兰),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