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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响生命
http://www.100md.com 2005年5月5日 《当代健康报》 2005.05.05
     (北京) 浮 萍

    单位的郭老师高烧不退,透视发现他胸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阴影,怀疑是肿瘤。

    同事们纷纷去医院探视。回来的人说,有一个女的,特地从唐山赶到北京来看郭老师,不知是郭老师的什么人。又有人说,那个女的可真够意思,一天到晚守在郭老师的病床前,喂水喂药端便盆,看样子跟郭老师可不是一般关系呀。就这样,去医院探视的人几乎每天都能带来一些关于那个女人的花絮,不是说她头碰头给郭老师试体温,就是说她背着人默默流泪。

    更有人讲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奇事,说郭老师和那个女的一个人拿着一根筷子敲饭盒玩,女的敲几下,郭老师就敲几下,敲着敲着,两个人就神经兮兮地又哭又笑。心细的人还发现,对于这个神秘女人和郭老师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郭老师爱人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醋意。于是,就有人毫不掩饰地羡慕起郭老师的“齐人之福”来。

    十几天后,郭老师的病得到了确诊,肿瘤的说法被排除。不久,郭老师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上班了。

    有人问起了那个女人的事。郭老师说:“她是我以前的邻居。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她被埋在废墟下面,大块的楼板在上面一层层压着,她在下面哭。邻居们找来木棒铁棍撬那楼板,可说什么也撬不动,邻居们说等着用吊车吧。她在下面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怕呀,她父亲的尸体就在她的身边。天黑了,人们纷纷谣传大地要塌陷,于是就都抢着去占铁轨。只有我没动。我家就活着出来我一个人,我把她看成了可依靠的人,就像她依靠我一样。我对着楼板的空隙冲下面喊:‘喂,,天黑了,我在上面跟你做个游戏,你不要怕呀。现在,咱俩一人找一块砖头,你在下面敲,我在上面敲,你敲几下,我就敲几下——好,开始吧。’她敲当当,我便也敲当当,她敲当当当,我便也敲当当当……

    渐渐地,下面的声音弱了,断了,我慌忙捡起一块砖头,回应着那求救般的声音,她颤颤地喊着我的名字,激动得哭起来。第二天,吊车来了,她得救了——那一年,她11岁,我19岁。”

    女同事们鼻子有些酸,男同事们一声不吭地抽烟。在这一份纯洁无瑕的生死情谊面前,大家豁然明了:生活本身比所有挖空心思的浪漫推想都更迷人。,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