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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隆教授及其建立的学派(3)
http://www.100md.com 2005年6月10日 苏德隆教授论文选集
     三、苏德隆建立的学派

    苏德隆曾长期从事防疫工作,在美国学习了流行病学理论,又在英国学习了实验医学和统计学。这些经验汇集在一起,使他有可能采用多学科的方法进行现场和实验室的研究,以解决流行病学问题,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他自己的理论体系。他认为:“流行病学研究疾病的分布、生态学与防治对策”;“流行病学研究从传染病发展到各种疾病,从定性的研究发展到定量的研究,从战术上的研究发展到战略上研究”。

    苏德隆学派的第一个特点是既继承了Maxcy提出的流行病学研究疾病频率与分布的定义,又进一步提出用生态学的研究来解释疾病的频率与分布。他认为:“疾病的生态学是研究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如何受到周围因素的影响”。

    流行病学并非研究自然界在其进化过程中的某一特定分支,而是研究病原、人群、环境等几个方面的相互作用。苏德隆根据生态学的观点,运用多学科的知识,对流行过程的各个环节进行综合研究。他在血吸虫病、副霍乱、肝癌等研究中都是这么做的。这是他得以成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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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德隆学派的第二个特点是高度重视数学与统计学方法。他认为:流行病学与统计学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统计学是研究流行病学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1950年他本人就修正了 Reed-Frost数学模型,认为应将易感人数减去免疫人数后再乘以有效传播率。这是我国科学家所建立的第一个流行病学数学模型。他提出钉螺的负二项分布,表明钉螺分布并非均匀,而有一定的聚集性。他又表明钩虫病未治愈率按指数曲线下降,趋向于零而难以达到零。如果推广到除害灭病的理论认识,则一切病害均难彻底根除。因此,必须坚持“反复斗争”,否则,“死灰复燃,前功尽弃”。这是他运用统计学方法来树立一项流行病学概念的极好例证。

    苏德隆学派的第三个特点是严密的逻辑推理。流行病学主要采用观测法,并将有关病因、人群、环境等多方面的观测结果,贯穿起来,进行分析判断。因此逻辑推理就很重要。他曾将流行病学称为“医学逻辑学”,并常用侦破一个案件来形容查清一次流行爆发。侦察需要根据作案现场判断时间、地点、人物、动机,以便获取有关案犯的线索,并进一步进行追查。流行病学根据疾病在人群中的分布,提出有关的假设,并通过进一步的现场调查和实验研究加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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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德隆本人是一位逻辑大师,他才思敏捷,在辩论中能迅速地将对方所要提出的论点驳倒。如某经济学家认为卷烟加上滤咀,将烟屁股吸尽,可以少扔掉相当于 200万亩土地生产的粮食。他立即辩论说“一支卷烟一经点燃,经济损失即已造成,不论吸一口,还是连烟屁股也吸掉”;“奉劝那些戒不掉烟的人,吸烟时最好吸浅一些,少吸几口,烟屁股留长一些。横竖钱已花了,少吸进一些致癌物质,也是一种补偿”。

    苏德隆学派的第四个特点是深入现场,结合实际,开展科学研究。他一向认为流行病学学科的核心,是在现场进行调查分析和研究。苏本人从事预防医学工作50年,他的研究课题大都来自各个历史时期的实际需要,并大都在现场进行,为防治疾病服务。如在长期从事血吸虫病研究期间,他每年下现场,足迹遍于江南水乡、山丘与湖沼地区。他经常在现场考核他在实验室研制的各种防治措施。在调查桑毛虫皮炎期间,他清晨5点出发,赶到郊区,冒着酷暑,寻找“情况证据”。在研究肝癌时,他以70多岁的高龄,长途跋涉,实地考察,了解长江水系同肝癌分布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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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苏德隆的学风

    苏德隆在学术问题上一贯坚持真理,毫不妥协。他从不隐瞒自己的学术观点,即使要冒很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他曾大胆向毛主席提出谏议。在全国会议上,大胆提出副霍乱地方性的理论。他多次勇敢地同外国权威激烈争辩有关肝癌病因和血吸虫病防治对策等问题。甚至在他申请入党,支部书记说他在学术争论时的激烈情绪,可能在客观上压制了青年人坚持的肝炎病毒为肝癌病因的观点时,他沉下脸来说;“争论是双方面的,要我改变学术观点,宁可不入党!”共产党组织并未要求他改变学术观点,但他刚正不阿的品德是多么难能可贵。

    苏德隆一生好学,读书是他唯一的嗜好。但从不迷信书本。一篇论著经他推敲,总能找出一些毛病。他治学严谨。每写完一篇文章,总要经多次修改后才送出去发表。在评审别人的论文或讨论别人的晋级时,从不讲情面,使用的语言,有时较尖锐。听者当时不悦,过后回味,颇有教益。

    他一生培养了二千多名大学生、研究生和进修生,他的学生遍布全国各地。他的培养原则是:“下水游泳”,在导师指导下,自己游过去。他要求青年人创新,而不满足于“填补空白”。他经常通过一次报告或评论一篇文章,启发大家思考或参阅有关书籍。他在多次生病期间,都要为积压在他桌上报批的论文进行逐字逐句的修改和评审;只要在感到满意时,才开绿灯放行。这种严格的学风使青年人获得很好的学习机会。

    苏德隆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公共卫生事业。他的发明创造,在我国预防医学界是无与伦比的。他的学派及其理论体系,在我国流行病学界有着最为广泛和深远的影响。他为我国培养了整整一代流行病学专家。他为预防医学在我国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我们急需紧紧跟上世界流行病学迅速发展的步伐的同时,进一步整理苏德隆的理论和思想遗产,仍有重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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