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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势互补是中西医结合的根本动力
http://www.100md.com 2005年7月7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369期
     皋永利 山东中医药大学

    尽管中西医结合在近半个世纪的发展中不断受到学术界的非议,但它仍如一匹骏马,在前进的征途上与西医、中医并驾齐驱,并成三足鼎立之势。是什么动力在支撑着中西医结合顽强地发展?回顾一下中西医结合发展的历史,认真分析一下中西医结合的实践动力因素,我们就会发现:中西医结合的真正动力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以临床需求为基础的中西医之“优势互补”。客观地认识这一点,对于今后评价中西医结合的发展、乃至中医的发展都是很有裨益的。

    一、中西医结合的持续发展,非领袖影响使然,亦非政策保护使然

    中西医结合的开始,一般都从1956年毛泽东同志提出“把中医中药的知识和西医西药的知识结合起来,创造中国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这一“中西医结合方针”算起。所以有学者认为,中西医结合之所以走到今天,主要原因在于它首先是由领袖提出和倡导的,是领袖影响使然。这种认识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今天,显然是缺乏说服力的。更何况它是自然科学范畴的问题。说中西医结合是靠政策保护生存也有失偏颇,虽然中西医结合被列为国家卫生事业和科学发展的方针之一,其实施受到国家政策的支持和保障,但作为应用科学的东西,如果自身缺少应用价值,它是不可能有生命力的。仅靠保护,也不会旺盛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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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学派存在需求说”难成立

    把中西医结合的存在说成是中西医结合学派存在的需要,也很勉强。因为中西医结合学派同中医、西医一样,基础都在临床,如果临床没有它适宜生存的环境,仅是为了学派生存而生存,也难以支撑到今天。有人说中西医结合学派已开始走向萎缩,队伍越来越小。其实,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真正到临床上看一看就会知道,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中西医结合队伍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更壮大了。除了挂牌的中西医结合医师以外,医院中不挂牌而用中西医两种技术的医师是数不胜数。为什么学术界总在说“中医被西化”的问题,这实际从反面说明中医队伍中同时用西医技术的现象已经到了非常普遍的程度。所以说,中西医结合的旺盛发展,是有其更深层的原因。

    三、“文化孕育说”并非主要原因

    有学者说,中西医结合为什么没有首先发生于其他国家特别是那些科技发达国家,而首先发生在中国?从发生学原理讲,其根源在于中国有中华和合文化的孕育。中华和合文化是中西医结合产生与发展的渊源,中西医结合具有深厚的中华文化和合底蕴,是中华和合文化思想的体现,中西结合思想与中华文化和合思想一脉相承。说中华文化是适合于中西医结合滋生的土壤是对的,但这不是它首先发生于中华大地的直接原因。最为令人信服的观点应当是,因为中医出现在中国,后来又有了西学东渐,因而便为中西医的相遇带来了机会,所以才有了中西医结合。不过,这也只能说明在中国为中西医创造了结合的机会,中华文化为它们提供了滋长的土壤,而其能够绵延发展半个世纪,其强大的动力则不仅在于此。中西医结合不同于生物,只要有生长的条件就可蔓延。它是一种应用科学,必须建立在社会的需求基础之上才能得以生存发展。所以,它们顽强地结合应该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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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以临床需求为基础的优势互补是中西医结合的根本动力

    可以这样认为,以临床为基础的医学,包括中医、西医和中西医结合在内,它们的发展只能从临床中去寻找原因,即从临床的需求去考虑,除此之外,其他的因素都不是根本的。从学术界看,认为中医和西医根本不可能融合的人不在少数,但在临床实践中中医和西医的结合却在不自觉中越走越密切,结合的范围越来越广泛。这足以说明,推动中西医结合发展的动力是强有力的,而这一根本动力就是以临床需求为基础的中西医之优势互补。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更具说服力的解释。

    诊断技术的优势互补。与西医相比,辨证论治是中医学的优势,但是中医又有自己的不足,那就是对病的客观诊断不够清晰。这就形成中医临床上的一大缺陷。在古代,社会的相对落后,患者不需要对疾病有太多的了解,只要治疗有效就行。现在已进入现代社会,随着大众知识水平的不断提高,患者对就医要求也在提高。也就是说,现代社会的患者不仅关心疗效,同时也关心病情的变化;既要知道中医的用药,也想明白客观指标的改善,要求对所患疾病有一个全面的、细微的、明确的了解。鉴于现代社会大众的这一迫切需求,中医临床采用中西医结合,也就再自然不过了,这是其一。其二,现代医院,包括中医院在内,临床第一步都是先“诊病”后“辨证”,诊病自然诊断的都是西医的病,这就需要临床医师必须掌握疾病的现代诊断技术。对于疾病的西医诊断水平,现在已经成为体现临床医师(包括中医)整体水平高低的重要方面。鉴于现代临床的要求和压力,中西医结合自然是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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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方法的优势互补。辨证论治之所以是中医的优势,就在于它应用的灵活性。由于它的灵活性,似乎什么病都可以治。但是,就某一些病而言,西医的一些治疗方法(手术等),在病情紧急的时候,效果要比中医来得快。也就是说,在许多情况下西医同样也有自己的优势。由于中西医在治疗上的互为优势,为追求临床最佳疗效,中西医结合疗法便在临床中遍地开花。目前,中西医结合疗法效果突出的疾病数不胜数,内、外、妇、儿,无所不及,结合的方面相当广泛。其发展之所以势不可挡,原因就在于它有来自临床的强大动力。临床的目的就是追求疗效最佳,如果中西医结合比单用中医或单用西医疗效更好,那么临床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中西医结合,无论什么病,这种自然的动力是谁都无法抗拒的。

    研究手段的优势互补。在中医现代化的推动下,积极地借鉴现代科学技术进行临床研究已成发展趋势,其中借鉴最多的则是西医学的方法和技术。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除了思维方式的差异外,从研究对象到研究目的,中西医都是相同或者相近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就近取材”都是首先选择的捷径。所以,在中医现代化研究中,与西医联手,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也就成了比较便捷的方法。从现代生理学到现代病理学,从影像技术到实验检测,已经深入地渗透到中医现代研究的许多方面和环节。这种研究手段上的优势互补,将会把中西医结合的临床水平带向一个更高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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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三个方面的优势互补,为中西医结合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注定中西医结合将会依附临床而长期存在和不断发展下去。陈可冀院士说:“没有中西医的真诚团结合作,学术上的互相取长补短,很难创造出高层次的国际认可的成果来。”还有学者提出:“从发展的角度看,中西医结合是医学科学发展的必然结果。中西医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认识人体的生理和疾病,两者均是片面的、不完善的,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两者对人体和疾病的认识会逐步深入和完善,逐渐接近人体的本质,而这个本质只有一个,因此从理论方面讲,中医和西医会是殊途同归。当然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中医和西医均会逐步地、全面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对方的优势,从而相互取长补短。”

    虽然,临床上的中西医结合还未达到人们所希望的那种高层次的学术上的真正融合,甚至有的水平还比较浅显,但是,正是临床发展上的这种需求,才导致了中西医的牢固结合,成为中西医结合发展不竭的动力源泉。,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