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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背影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0月20日 《当代健康报》 2005.10.20
     (四川)凝 冰

    由于工作的缘故,我离开母亲已有些日子了。时间久了,母亲慈祥的笑容、坚毅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但在我记忆深处,母亲的背影似乎永远是那样的清晰依旧。中学时,我读了朱自清的《背影》,那里面是一个肥胖父亲的背影;大学时,我读了三毛的《背影》,那里面是一对相互安慰无言的父母亲的背影。为什么天下的父母亲,最后在儿女心中都只剩下那几欲看不清的背影呢?也许,只有背影才能永恒,因为只要有一丝光线就会有背影。

    记得高中毕业时我不幸染上了重症乙肝,虽然不断吃药打针,但是身体日渐虚弱,意志也日益消沉。每天晚上,母亲总是等到全家人睡了以后,在阳台上沉思。我躺在看得见阳台的床上,混乱的思绪和肝部的隐痛使我无法很快入眠。淡淡月光下,母亲那纹丝不动的背影守护着我慢慢地进入梦乡……

    为了治好我的病,母亲四处打听、求医问药。在别人的指点下,母亲带着我去一家专科医院求医。我们清晨四时起床,赶往那家著名的特色医院排队看专家门诊。

    初冬的清晨,一切都那么萧瑟冷寂。母亲扶着我走在沉寂宽阔的大街上,寒风猛力地吹起了母亲的头发,我从地上母亲的影子看到,那些头发倔强地指向漆黑的天空,摇曳着、抗争着。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出租车,便只有我们母子俩,还有就是我俩相依相扶的身影。

    赶到医院门口时,已经有不少等待挂号的人了。母亲让我披着大衣坐在静处休息,她独自排队等待,屹立在瑟瑟寒风之中。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队伍也渐渐地闹了起来,开始挂号了。人们开始向前拥挤,母亲很快就被涌动的人群淹没了。母亲那争先恐后、奋力向前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原来平时瘦小文弱的母亲,为了治好我的病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力量……

    随后的治疗过程中,母亲始终尽心地陪伴着我,安慰着我,帮助我勇敢面对病痛的折磨。有一天,我开始拒绝治疗,因为我已被病痛折磨得准备放弃了。突然,母亲冲着我大吼:“你以为就你痛苦吗?我不痛苦吗?”望着母亲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我才懂得——母亲承受的是两个人的痛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母亲冲着我发火,第一次见到了母亲的眼泪!

    在亲情的激励下,我终于战胜了病魔,但母亲却因劳累过度住进了医院。站在病床边,我感激地望着侧卧熟睡的母亲。圣洁的月光穿过窗帘,洒在母亲的身上。

    我久久地注视着母亲那因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背影,仿佛是一座山脉,她有着无比的坚毅,又洋溢着月光般的温柔。幕幕往事,浮现眼前。刹那间,我恍然悟到:在我记忆深处的母亲,并不仅仅是一个背影。因为母亲的泪光依然清晰可见,而背影是不会流泪的。,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