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防治有禁忌
李永宸 赖文 广州中医药大学
广东中医界近年对鼠疫的研究向两个方向拓展，一是探讨穗港鼠疫与疾病控制体系、近代城市公共卫生建设的关系，提出穗港鼠疫促进疾病控制体系和近代城市公共卫生建设的观点；二是对鼠疫的病因病机、治疗和预防的研究。本文却试从治法、用药、饮食、居处等方面，对鼠疫禁忌进行探究。
一、治法禁忌
治疗鼠疫切勿温补、发汗、寒下、破气、利水，初起微热，固忌艾火。“人虽虚弱，切忌温补。盖热症伤阴，初愈，古法惟滋阴，戒温补，况结核未散，即热毒未清，温补助热，其毒必发，此时体虚，再病必无救矣。惟质素虚寒，偶感热毒，调治即清，复回本质。症见虚寒、然后用补，亦宜阴阳两补，勿遽温补，峻补贻害也。病时热结旁流，初愈昏昏迷睡，手足微冷，核消后微有浮肿，愈后六七日不大便，皆宜小心体认，切勿仓皇误事”。“曾见有用仙方活命、羌、独、芎、夏，轻症变为重者，用麻黄、桂枝、生芪、乳香，稍重变为危者，用附、桂、参、术、吴萸、干姜，顷刻立毙者。”黄炜元也认为汗下为鼠疫所禁，“常人之疬，由阴阳不调所发，故缓而不急。斯疬兼有邪扰，故急而不缓。倘用汗下则误矣!”因为“下之则伤卫，营卫俱强，下之犹可，而病终见缠延，元气不能遽复。”表证宜散，里证宜下，是治疗之大法。然而，可下之里为阳中之里，即阳明也。而鼠疫之里证，为少阳径入三阴之里。而少阳有汗吐下之禁，故黄氏认为汗下为鼠疫之禁。“故余专用血药，以荡涤其邪秽，和之、调之、消之、解之，是以奏效甚捷耳。”此外，鼠疫患者的结核部位在耳下者，不宜针刺。
, 百拇医药
二、用药禁忌
1.禁用温散、温补之药。如麻黄、桂枝、细辛、羌活、独活、防风、荆芥、陈皮、半夏、香薷、香附，及姜、附、桂，参、术、芪等。广东新会区德森认为：“荆防败毒散不独太发散，方中有人参一味更为此症所忌”；《时症良方释疑·治法》记载：“切忌午时茶、甘露茶及燥散、温补之药，忌贴射香膏药，忌妄求神方，忌食一切米面粉。”黎佩兰留有禁用天仙子、麝香等辛温香窜药的医案。“芹田伍姓一妇，身热肋有核，大而痛，初用双剂加犀、羚、花，一服如故。再追二服，热稍减，核痛如故。乃用黄蜞吸之，流瘀血，痛顿减。仍早晚二帖，明日核复肿痛。家人惑于人言，用天仙子、麝香涂敷。移时痛转甚，急除去。再用黄蜞，不肯吸，因有麝香故也。”
2.禁用滋阴、清虚热的地骨皮、何首乌等药。恐其“引邪深入，热难退而足肿矣。”
3.禁用雪水，恐其冰伏。“雪水是暑疫良方。若施核证恐其冰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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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辨证求真》在总结甲午(1894年)、辛丑(1901年)广州鼠疫治疗经验时，认为鼠疫“忌发散消导，误伤心液；忌燥烈、壅补、破气、耗血；忌大苦大寒，苦寒化燥，伤阴耗液。”
三、饮食禁忌
罗芝园的《鼠疫汇编》、黎佩兰的《时症良方释疑》、梁达樵的《辨证求真》均认为鼠疫患者在初起阶段或热未退清之时或热清核未消之际，禁食粥饭、米气，其余生冷热滞之物，更是禁食。“热清核未尽消，仍宜戒口，鸡、鸽、牛、羊、虾、蟹、葱、蒜，糯米面酒，凡生冷热滞有毒等物，切不可食。”“平时不可食煎炒大热物，不可饮冷冻汤水。”“有一点热未退，不可食粥饭，犯之必翻病。俟热退清，一二日痊愈，乃可进薄粥，渐渐加饭，不必填补，稍用补，又必翻病，慎之慎之。”
惟有黄炜元对戒谷气持反对之说。认为“南方俗戒谷气之谬”，并举自然界和日常生活的基本常识，说明戒谷气之谬。“鳞介无水那可活，瓦缶无火不能成，人无粥饭亦是死，磁石无銕有谁灵，草木无土总难生，此所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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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预防禁忌
鼠疫病因病机为“热毒迫血成瘀”，故预防上亦禁辛温燥烈之品。如“戒焚辛燥诸香”“勿焚苍术诸香”。
五、居处衣服禁忌
勿居黑湿之处，勿光脚着地，勿坐卧贴地。“凡黑湿处，切勿居住。闻近邻有鼠死，即要时时照察，埋鼠时掩鼻转面，勿触其气。如误触其气，急取逆风吹散之。此《内经》所谓避其毒气。……家中人不可坐卧贴地，奴婢、小儿俱要穿鞋，农人亦宜穿草鞋，以隔地气(分界各村赤脚者多死，后俱穿鞋，遂平安)。”“勿处于幽暗污浊，勿深居曲房密室，勿近燥热，睡勿下帐(回环呼吸自己浊气，最不相宜)。忌衣服衾褥温厚，忌用棉被拥盖(如以面发酵，拥以温厚，发之更速)。”
六、其他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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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后初愈，患者身体虚弱，更要禁绝房事，戒悲伤脑怒。“男子或因房事感起者，难救。尤宜戒慎。”，所以岭南医家认为鼠疫患者应“禁房事……悲伤恼怒吵闹。”
七、犯禁复病处理
复病，又称病复。温热病瘥后，因正气未复，调摄不当而邪热复起。据所犯禁忌分为劳复、食复、药复以及情志不节、房劳过度而复等数种。罗芝园认为：鼠疫最易反复，有微热未清而复，有微热方清而复，以伏邪未尽也，谓之自复。查所复何症，照方按症加药，以清余邪，自然获愈。
有瘥后或因饱食而复，或因厚味而复，以食物阻滞，谓之食复，轻则捐谷自愈，重则消导方痊，加神曲、山楂、麦芽以去滞，自然获愈；有因梳洗沐浴多言妄动而复，谓之劳复，脉和症轻，静养可愈，脉虚症重，调补血气方愈，勿用寒削；因服参、桂而复，急服绿豆、山楂汤以解之，用清补滋润药以调之；若因怒气房劳而复，最为费手，愈后六七日，见胀痛吐泻等症，已非原病，宜按脉症调治，愈后宜调补，尤宜静养，节饮食、慎言语、谨起居、戒恼怒、寡嗜欲。, 百拇医药
广东中医界近年对鼠疫的研究向两个方向拓展，一是探讨穗港鼠疫与疾病控制体系、近代城市公共卫生建设的关系，提出穗港鼠疫促进疾病控制体系和近代城市公共卫生建设的观点；二是对鼠疫的病因病机、治疗和预防的研究。本文却试从治法、用药、饮食、居处等方面，对鼠疫禁忌进行探究。
一、治法禁忌
治疗鼠疫切勿温补、发汗、寒下、破气、利水，初起微热，固忌艾火。“人虽虚弱，切忌温补。盖热症伤阴，初愈，古法惟滋阴，戒温补，况结核未散，即热毒未清，温补助热，其毒必发，此时体虚，再病必无救矣。惟质素虚寒，偶感热毒，调治即清，复回本质。症见虚寒、然后用补，亦宜阴阳两补，勿遽温补，峻补贻害也。病时热结旁流，初愈昏昏迷睡，手足微冷，核消后微有浮肿，愈后六七日不大便，皆宜小心体认，切勿仓皇误事”。“曾见有用仙方活命、羌、独、芎、夏，轻症变为重者，用麻黄、桂枝、生芪、乳香，稍重变为危者，用附、桂、参、术、吴萸、干姜，顷刻立毙者。”黄炜元也认为汗下为鼠疫所禁，“常人之疬，由阴阳不调所发，故缓而不急。斯疬兼有邪扰，故急而不缓。倘用汗下则误矣!”因为“下之则伤卫，营卫俱强，下之犹可，而病终见缠延，元气不能遽复。”表证宜散，里证宜下，是治疗之大法。然而，可下之里为阳中之里，即阳明也。而鼠疫之里证，为少阳径入三阴之里。而少阳有汗吐下之禁，故黄氏认为汗下为鼠疫之禁。“故余专用血药，以荡涤其邪秽，和之、调之、消之、解之，是以奏效甚捷耳。”此外，鼠疫患者的结核部位在耳下者，不宜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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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用药禁忌
1.禁用温散、温补之药。如麻黄、桂枝、细辛、羌活、独活、防风、荆芥、陈皮、半夏、香薷、香附，及姜、附、桂，参、术、芪等。广东新会区德森认为：“荆防败毒散不独太发散，方中有人参一味更为此症所忌”；《时症良方释疑·治法》记载：“切忌午时茶、甘露茶及燥散、温补之药，忌贴射香膏药，忌妄求神方，忌食一切米面粉。”黎佩兰留有禁用天仙子、麝香等辛温香窜药的医案。“芹田伍姓一妇，身热肋有核，大而痛，初用双剂加犀、羚、花，一服如故。再追二服，热稍减，核痛如故。乃用黄蜞吸之，流瘀血，痛顿减。仍早晚二帖，明日核复肿痛。家人惑于人言，用天仙子、麝香涂敷。移时痛转甚，急除去。再用黄蜞，不肯吸，因有麝香故也。”
2.禁用滋阴、清虚热的地骨皮、何首乌等药。恐其“引邪深入，热难退而足肿矣。”
3.禁用雪水，恐其冰伏。“雪水是暑疫良方。若施核证恐其冰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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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辨证求真》在总结甲午(1894年)、辛丑(1901年)广州鼠疫治疗经验时，认为鼠疫“忌发散消导，误伤心液；忌燥烈、壅补、破气、耗血；忌大苦大寒，苦寒化燥，伤阴耗液。”
三、饮食禁忌
罗芝园的《鼠疫汇编》、黎佩兰的《时症良方释疑》、梁达樵的《辨证求真》均认为鼠疫患者在初起阶段或热未退清之时或热清核未消之际，禁食粥饭、米气，其余生冷热滞之物，更是禁食。“热清核未尽消，仍宜戒口，鸡、鸽、牛、羊、虾、蟹、葱、蒜，糯米面酒，凡生冷热滞有毒等物，切不可食。”“平时不可食煎炒大热物，不可饮冷冻汤水。”“有一点热未退，不可食粥饭，犯之必翻病。俟热退清，一二日痊愈，乃可进薄粥，渐渐加饭，不必填补，稍用补，又必翻病，慎之慎之。”
惟有黄炜元对戒谷气持反对之说。认为“南方俗戒谷气之谬”，并举自然界和日常生活的基本常识，说明戒谷气之谬。“鳞介无水那可活，瓦缶无火不能成，人无粥饭亦是死，磁石无銕有谁灵，草木无土总难生，此所谓也。”
, 百拇医药
四、预防禁忌
鼠疫病因病机为“热毒迫血成瘀”，故预防上亦禁辛温燥烈之品。如“戒焚辛燥诸香”“勿焚苍术诸香”。
五、居处衣服禁忌
勿居黑湿之处，勿光脚着地，勿坐卧贴地。“凡黑湿处，切勿居住。闻近邻有鼠死，即要时时照察，埋鼠时掩鼻转面，勿触其气。如误触其气，急取逆风吹散之。此《内经》所谓避其毒气。……家中人不可坐卧贴地，奴婢、小儿俱要穿鞋，农人亦宜穿草鞋，以隔地气(分界各村赤脚者多死，后俱穿鞋，遂平安)。”“勿处于幽暗污浊，勿深居曲房密室，勿近燥热，睡勿下帐(回环呼吸自己浊气，最不相宜)。忌衣服衾褥温厚，忌用棉被拥盖(如以面发酵，拥以温厚，发之更速)。”
六、其他禁忌
, 百拇医药
病后初愈，患者身体虚弱，更要禁绝房事，戒悲伤脑怒。“男子或因房事感起者，难救。尤宜戒慎。”，所以岭南医家认为鼠疫患者应“禁房事……悲伤恼怒吵闹。”
七、犯禁复病处理
复病，又称病复。温热病瘥后，因正气未复，调摄不当而邪热复起。据所犯禁忌分为劳复、食复、药复以及情志不节、房劳过度而复等数种。罗芝园认为：鼠疫最易反复，有微热未清而复，有微热方清而复，以伏邪未尽也，谓之自复。查所复何症，照方按症加药，以清余邪，自然获愈。
有瘥后或因饱食而复，或因厚味而复，以食物阻滞，谓之食复，轻则捐谷自愈，重则消导方痊，加神曲、山楂、麦芽以去滞，自然获愈；有因梳洗沐浴多言妄动而复，谓之劳复，脉和症轻，静养可愈，脉虚症重，调补血气方愈，勿用寒削；因服参、桂而复，急服绿豆、山楂汤以解之，用清补滋润药以调之；若因怒气房劳而复，最为费手，愈后六七日，见胀痛吐泻等症，已非原病，宜按脉症调治，愈后宜调补，尤宜静养，节饮食、慎言语、谨起居、戒恼怒、寡嗜欲。,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