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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毒魔的较量
http://www.100md.com 2006年6月23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71期(总第2326期 2006.06.23)
     “6.26”国际禁毒日专题报道

    【核心提示】

    这是一群“特殊”的医护人员,说他们特殊,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人们避恐不及的吸毒者;说他们特殊,还因为他们面临比一般医护人员更大的职业风险和精神压力,他们用自己的爱心和辛勤换来了无数吸毒者的新生。

    在“6•26”国际禁毒日来临之际,“医路有你”版特派记者深入广州白云自愿戒毒中心,记录禁毒战线上的英雄人物与感人事迹。

    他是“老大”&耐心的聆听者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怕你!”

    “刚来医院时头发全是黑的,现在白了三分之一”

    “得和他们打心理战,这些病人也是很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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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病人比较特殊,很多是心理变态的,说翻脸就翻脸,你在工作中可能会受到很多委屈,不要想得到什么回报。”6月14日上午,在广州白云自愿戒毒中心院长办公室,院长张希范对一名应聘护士已成功的女孩这样说道。

    作为戒毒中心的主管院长,每次面对新来的医护人员,张希范都会向其介绍戒毒医院的特殊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从事神经内科及临床戒毒工作30余年的他,对戒毒医生的工作有着深刻的体会。

    年近六旬的张希范曾在多家医疗机构工作过,5年前,他来到广州白云自愿戒毒中心。刚来戒毒中心的那段日子,张希范说自己饱尝“苦头”。

    吸毒患者有个特点,白天相对安静,喜欢睡觉,而到了晚上却会兴奋起来,或者凌晨一两点钟后才睡,或者就一整晚不睡。他们常常在这个时间段打架、闹事。张希范刚来的第一个星期,每天晚上一两点钟都会被叫起来处理事情,等处理完回去后就睡不着了,而第二天一大早又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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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希范说,那时的保卫措施还不完善,有的病人就偷偷带毒品进医院,被发现后,病人就会恶意报复。有一次,病人用头撞张希范的胸部,让他疼了好多天;他的头也被打肿过一回。甚至有一次,一个病人指着他的鼻子威胁说:“老子20万元买你一条腿!”“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怕你!”面对这类病人的威胁,张希范毫无惧色。

    很多吸毒者混迹于黑白两道,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张希范在戒毒中心的5年来经常遇到各种问题和风险。

    2002年的冬天,有3个来自沈阳的病人来戒毒中心戒毒,每个人还各带了2个保镖。“这帮人其实就是黑社会的混混,3个病人是老大。”张希范说。那6个保镖时不时找医院的麻烦,常常对女护士动手动脚,并向医院保安挑衅。因为在戒毒中心里禁止喝酒和赌博,这让6个“马仔”很不适应。一次,他们叫外面的人把白酒装在矿泉水瓶里,再从墙外扔进来。医院保安发现后立即上前制止,双方发生争执,6个“马仔”开始向保安动手。

    医院保安们这次终于忍无可忍了,双方打了起来,最后都受了伤。“马仔”们还打电话找帮手,不久医院门口就来了2辆面包车,下来30多个人,拿着棍子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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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工作人员马上报了警,然而张希范却对赶来的警察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把警察劝了回去。随后,他把那3个病人中的“老大”叫到办公室。这个老大平日对张希范比较尊敬,称他为大哥。“老孙,大哥我平时对你怎么样?”张希范开口就问。

    “很好啊。”

    “那好,今天这事你也看到了,是你们先做得不对,我们才还的手。现在你们叫来一帮人扰乱医院秩序,像什么话?!你今天给大哥一个面子,让他们马上回去。行不行?”张希范盯着“老大”的双眼,语气很坚决。

    “行,听大哥的。”

    “老大”让两车人走了,张希范又指挥给受伤者医治,双方各付各的医药费。之后他让这伙人出院,原因是“坏了医院规矩”,这伙人最后乖乖地走了。没借用任何外力,张希范就把这起风波圆满解决了。在处理这类事情时,他倒像个“江湖老大”。一名保安曾对他说:“张院长,很多事情只要你在场,我们就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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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被这些事情吓倒过。”张希范平静地对记者说,“干戒毒这行不光是救一个吸毒者,还拯救了一个家庭,甚至拯救了社会。只要有一个人戒毒成功了,我们的工作就可以说获得了成就。”

    与一般医院的医生相比,戒毒医生的精神压力更大。吸毒病人由于心理问题,经常会无故闹事,对医护人员胡搅蛮缠。“有时候明知道他是故意来闹的,还得想方设法地说服他,顺着他的话说,而且不能让他抓到把柄。你的脑袋得不停地转,得和他们打心理战。这些病人也是很聪明的。”张希范说。

    很多吸毒者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的父母常常来找张希范倾诉。这时候的张希范从“老大”角色转换成一个耐心的聆听者,他每次都会抽出空来接待这些家属。“他们悲哀时,我会和他们一起悲哀;他们高兴时我会和他们一起高兴。看到人家家破人亡,我心里一样感到悲痛和难受。但作为院长,我的个人情绪全都要压在心里,只能自己给自己做心理排解,比如一个人散步时吼两声,唱两句,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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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希范带着记者在病区走了一圈,病人们或者在打桌球,或者围在一起聊天,他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地跟病人及家属打招呼。

    “明天开联欢会了,你唱什么歌?”他问一位脸色略显苍白的女患者。“《城里的月光》。”“好,走!现在就想听听你唱歌。”张希范笑着说。

    来到卡拉OK室,女患者唱了一首郑秀文的《值得》。张希范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原来在歌厅唱歌,后来染上毒品,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就出去卖淫。”张希范说。

    “做这一行很辛苦,很费心,来这之前我没有一根白头发,看,现在1/3都白了。”这位慈祥的老院长捋起头发给记者看。

    像卡拉OK室墙上贴的各种各样的京剧脸谱一样,戒毒中心的病人也来自三教九流,每个人的经历让人或同情,或惋惜,或鄙视。这里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小型社会,透过一个个真实、曲折的故事,让人感受到毒品祸害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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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张希范一样,戒毒中心的医务人员经常要和各式各样的吸毒者交往、周旋。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深知自己的责任,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看得多么崇高伟大,没有把自己看作大英雄。在他们眼里,吸毒者只是病人而已,只是这些病人需要更多的心血来医治。

    他与戒毒者同吃同住三年半

    “3年多没回过一次家,妻子闹离婚,父亲也表示要断绝关系。”

    “戒毒医生要有一种服务精神,吸毒者是违法者、患者、受害者三者合一,我们对病人主要是服务。”

    一间不到15平方米的房子,屋内被厚厚的几摞书占了不少空间;阳台被改造为厨房,和卧室紧挨在一起。简朴的小屋洋溢着温馨的气息。

    这就是戒毒中心康复科主任李凌一家三口的住处,今年35岁的他是戒毒中心的“开国功臣”之一,高级心理咨询师。6年前他来到这里工作,摸索出了一套独到的心理戒毒方法,并在戒毒中心一手创办了心理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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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李凌在戒毒中心从事接听心理热线工作。后来,一直对心理咨询和人性学很感兴趣的他为了更深入地了解病人,向领导提出和病人一起吃住的要求。

    医院研究了一星期后,批准了李凌的要求。医院领导之所以有顾虑,是因为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在戒毒医院里,有近一半病人感染了乙肝或丙肝,还有不少人感染过肺部疾病。医生与病人一起吃住,一旦遭到病人的攻击会很危险。

    “当时别说心理治疗,甚至药物治疗在戒毒中都不常应用,社会上普遍把吸毒者当犯人来看,当时流行的戒毒方法是把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强制他们戒掉毒品。于是病人对治疗非常抵制,李凌这样做也许会化解病人的抵触心理。”张希范回忆说。

    从此,李凌白天在刚创办的心理治疗室工作,晚上就去病区和病人住在一起(当然,李凌和病人都是一人一个房间),和病人聊天,彼此之间的态度由一开始的不接纳、恐惧慢慢转为相互了解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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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次彻夜交谈,李凌对病人的真诚、平等和尊重,让病人们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的医生,主动求治的愿望也显著增强,而李凌也幸运地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医院看到这个方法效果很好,又多派了一些医生与病人一起吃住。

    然而,在戒毒治疗方面取得进步的同时,李凌却遭受到了亲朋好友的误解,大多数亲戚朋友都不敢再和他来往了。不过,大家的排斥更激发了李凌的工作斗志,戒毒中心成了他的家。从2001年到2004年,李凌3年多时间里没回过一次家。妻子和他闹离婚,他父亲也气愤地表示要和他断绝关系。

    家庭的不支持并没有让李凌放弃对戒毒心理疗法的研究。当然,他的父亲和妻子后来还是理解了他。2004年8月,在医院领导的特殊照顾下,李凌把妻儿接到医院住,尽管房子很小,但一家三口每天都在一起,其乐融融。他的妻子也辞了工作,专门在家照顾他和孩子。李凌忙的时候她还过去当帮手。

    “这3年的经历,是我一生最重要的财富,它帮我理解人性,帮我找到自己。如果我以后真的获得什么成就,我会感谢这3年的特殊经历。”李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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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年的努力实践,李凌探索出一套“PC戒毒模式”(人本主义自愿戒毒模式),即以服务理念为核心的戒毒模式。“戒毒医生要有一种服务精神,吸毒者是违法者、患者、受害者三者合一,我们对病人主要是服务,这样可以消除医生与病人之间不信任的关系。”

    现在,戒毒医院的心理医生大多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用李凌的话说“都是他的学生”,他把自己摸索出来的心理咨询方法编成教材与这些“学生”交流,他亲切地称他们为“我的孩子们”。在戒毒事业上取得的成就,让这个年轻人愈发成熟和自信。

    他们是认“干亲”最多的医生

    “我有几十个干儿子、干女儿。”

    “我是戒毒者中最幸福的人!我要用行动告诉那些吸毒者,做回正常人吧,社会可以接纳你!”

    在戒毒医生看来,戒毒病人最可怕的不是他染过毒品,“吸毒者是反社会、不正常的人,但平时他们看上去又像正常人一样,这是最令人可怕的。他们说谎成自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谎。”李凌说。他非常关注病人吸毒背后的人性挣扎,在他看来,所有吸毒者在吸毒之前都有人格障碍,吸毒后更加重了其人格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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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的吸毒者,戒毒医院提倡“以爱感人,以德渡人”,张希范常常告诉员工,必须让病人感到你是真的对他好。

    戒毒中心的戒毒治疗方法取得了很大成效,很多病人出院后不再复吸,大多数病人对戒毒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心存感激之情。张希范说,病人与医护人员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很多医生都认了不少“干亲”。

    吸毒人群中很大一部分是青少年,张希范笑着告诉记者,他有几十个干儿子、干女儿。在采访中,他还给记者看一个已经戒毒成功的“干女儿”前不久发来的照片。这个“干女儿”曾经是位列车员,几年前染上了毒品,后来在这里戒毒成功,临走的时候认了张希范作父亲,之后她去北京读大学,现在成为一名导演助理,也有了男朋友。

    李凌也不知道自己认了多少干亲。在戒毒医院的几年里,他和其他医生一样,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其中最让他难忘的是他和阿航的故事。

, 百拇医药     2001年,22岁的阿航从贵州来广州戒毒。阿航8岁时父母离异,继母对他很不好,有一次竟然因为一点小事砍了他两刀。中专毕业后,阿航染上了毒品,吸了8年,强制戒毒很多次都不成功。他的亲生妈妈把他送到广州戒毒。

    很快,戒毒医院的医护人员让阿航感受到了家庭般的温暖。一次他过生日,李凌和几个实习生偷偷买了蛋糕给他,阿航当场感动得哭了。他对李凌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第二天他提出拜我为哥哥。我很高兴地同意了,说你以后一定要听我话,把毒戒掉。”

    阿航最终戒毒成功,出院后李凌帮他找了份搬运工作,阿航也争气,后来还当上了公司的片区经理。那时候,阿航有空就到“哥哥”家里去,聊聊天,谈谈工作,李凌对他的转变万分欣慰。

    但是,就在阿航的事业一片坦途、人生步入正轨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2004年5月21日,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李凌回忆说,“公安部门给我打电话,说有车祸,让我连夜认尸。我赶过去一看,死者是阿航。”由于阿航的手机通讯录里存有一名为“哥哥”的电话号码,公安部门就找到了李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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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天,李凌像失去亲人一样悲伤,阿航的笑脸时时在他眼前浮现。“他一米八的大个儿,非常帅气的。”李凌反复指着一张他们俩的合影给记者看。

    阿航的亲生妈妈悲痛欲绝,她在广州办完阿航的丧事后,起了自杀的念头。李凌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住,像陪自己的妈妈一样陪伴她;她一个星期不吃饭,李凌也陪着不吃。最终阿航的妈妈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后来她回到贵州,哮喘病发作,李凌又将她接到广州治疗;她病愈回贵州后,李凌一天一个电话安慰她。

    有一天,阿航的妈妈突然打电话给李凌:“我想认你做我的儿子,可以吗?”李凌没有立即答应,尽管他心里一百个愿意,但他怕自己的妈妈不高兴,于是说“我考虑一下”。晚上,他忐忑不安地在电话里跟妈妈说了这件事,他妈妈没犹豫就说:“当然要答应!”“那一刻,我觉得我妈妈太伟大了。”李凌说。一直到现在,李凌都和他的“干妈”保持着联系。

    在戒毒医院里,内心空虚的病人很容易对充满爱心的医生产生感情,但医院规定医患之间绝对不能有恋情。“因为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把握的事情,一步走不好,就会坏事。”李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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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一个离异的年轻女戒毒者向李凌明确表达了爱意,李凌当然巧妙地拒绝了。但这位病人出院后还常给他发短信,尽是一些甜言蜜语,有一次还被李凌妻子看到了,跟他吵了一架。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爱我,而是缺少爱,心灵上有伤痕。2004年,她心里的情感伤痕都好了后,结了婚还生了小孩,小孩过百天的时候还寄照片给我。”

    这,就是戒毒医生的方法:让戒毒者从自己的身上寻找爱,寻找治疗的动力。

    采访快结束时,记者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卢步辉,记者去年曾采访过他。卢步辉原本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青年,曾分别担任过几家大公司的创意总监、部门经理和常务副总经理,并且有2项发明获得了国家专利。但他因交友不慎而染上毒品,此后三进三出戒毒所。去年3月,再次复吸毒品的卢步辉来到白云戒毒中心接受治疗,并通过互联网在全球直播戒毒过程,4月戒毒成功。

, 百拇医药     卢步辉现在是贵州省毕节市文教局的禁毒形象大使,他这次来白云戒毒中心是要做一场演讲,并为他的著作《在我吸毒的日子里》举行签售活动。与一年前削瘦、苍白的面容相比,现在的卢步辉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对于为他治疗的医护人员,卢步辉对记者说:“他们的大恩无法言谢,我是戒毒者中最幸福的人!我要用行动告诉那些吸毒者,做回正常人吧,社会可以接纳你!”

    记者手记

    在禁毒战线上成就不平凡

    在很多人心里,与“瘾君子”打交道的白衣天使有一些神秘。然而当笔者与他们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发现他们其实和普通医生并无本质差别,相比之下,他们可能比其他医生的态度更和蔼,更富有爱心。

    这是一群平均年龄只有30岁左右的医生,年青让他们充满激情,艰苦的工作让他们内心充实。当然,由于一般人很难忍受这里的工作压力尤其是精神压力,流动性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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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医生李平华,主要负责对病人的药物治疗,来这儿5年有余。他告诉记者,他们经常挨骂,或者受到人格上的侮辱,而他们只能忍受,绝不可以对病人发火。这里对医生要求也很高,内外科技术都要懂,还要懂得和病人沟通。

    李医生家在湖南,和妻子两地分居,像他这样的在戒毒医院里并不少见。大家平时都吃住在医院,“像人民公社”。他也曾想过换个工作,但不肯服输的他仍想在戒毒事业上作一点努力。“减轻病人的痛苦,为社会做点贡献,我们觉得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位朴实的汉子说。

    护士李艳今年24岁,湖南师范大学医学院护理专业毕业,来医院两年了。她刚来医院时连家里人都没敢告诉,怕他们不同意。作为护士,她们和医生一样要忍受病人的侮辱和冷漠。“吸毒者性格比较冷漠,有时打针一针扎不上,病人就会发火,把药洒到我们身上;饭菜不可口,就会把饭菜倒在我们身上。”

    这里的每个医生、护士都遇到过和李艳一样的情况,被打被骂是常事。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及时调整、排解自己的情绪显得非常重要:张院长喜欢吼两嗓子,当过文艺兵的他京剧是拿手好戏;喜欢思考的李凌,则常常静坐冥想,用他的话说这样就会“想明白了”;护士们则是下班后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球,把苦闷发泄出来。

    在记者采访的当日,戒毒医院的医务人员正在组织病人布置次日联欢会的舞台。即将到来的国际禁毒日对戒毒者和戒毒医生来说,都是一年中最重大的节日。

    在现场,一条长长的横幅“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格外醒目,这是他们今年禁毒日联欢会的主题,也是医务人员辛勤工作的动力。这些平凡的天使们,在禁毒战线上成就着不平凡的贡献。(张永超)

    (本版照片除署名外由白云戒毒中心提供)

    医药经济报2006年 医院周刊第23期,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