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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齿菜情思
http://www.100md.com 2006年7月17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570期
     眼下,在农村的田野、地头、路边、沟沿,到处都能见到寻常野菜马齿菜。它长着马齿状的叶片,纤细的茎梗,匍匐着身子,隐匿在蓊郁的绿色中很不起眼。但曾几何时,它却广为农家人所熟识所青睐,也给我的童年时光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上世纪70年代初,我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学童。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几个小伙伴便随村小学的冀姓老师去给家里喂养的猪羊挖野菜。冀老师长我几岁,但那时却好象懂得很多,他不仅教我们辨认野菜,而且能讲出诸如公英解毒、小蓟止血之类的野菜药性,有时甚至还讲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有一次,他讲起了马齿菜,说马齿菜又叫感恩草。“传说很久以前,天上有十个太阳,炙烤着大地寸草难生。有个力大无比的二郎神,担着两座大山撵太阳,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连续掩埋了九个太阳,剩下一个太阳躲在了马齿菜的叶片下逃过了劫难。于是后来,太阳为报恩,只给它温暖,而不让它干渴枯死,因而它不怕晒,生命力极强。”他接着说:“这种野菜可食,还能治痢疾、肠炎等病,在吃糠咽菜的旧社会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呢。而且,不管人吃,还是畜生吃了,都特别懂得报恩。”这么一说不打紧,我们几个孩子深信不疑,抢挖起来,有两个伙伴为挖到而争着跳沟,甚至碰破了头。我就是从那时起,记清记牢了马齿菜。

    读高中时,有年暑假回家,我得了较严重的痢疾,拖了几天没治好,母亲讨了个偏方,谁知用的就是马齿菜。她把野菜洗净,切碎,和进面里,摊成薄饼给我吃,还哄我说“撑痢疾,饿冒肚(拉肚),多吃点这菜馍就好了”,那时农村孩子缺嘴吃,虽然馍有些苦味,但我还是狠命吃起来,大约两天后,痢疾果然被控制了。还有一次,弟弟不知被何虫叮咬,一条小腿奇痒红肿,母亲听别人的话,又挖来些鲜马齿菜,捣烂,糊在患处,没用几天竟也神奇般好了。

    后来,我考上了一所中医学校,对马齿菜了解的更多,药书上云其学名叫马齿苋,性味苦寒,可清热解毒,消肿止痢,用来治疗痢疾、腹泻、皮肤红肿、眼干夜盲等病症,《本草纲目》说:“马齿苋所治诸症,皆取其散血消肿之功能。”及至再后临床,通过屡次验证,知医书所言不虚,马齿苋确是一味药源广、价格廉、疗效好的良药。

    这些年,随着时代进步,马齿苋在农村受了冷落,但在城市却成了宴席上的一道稀罕菜,可惜人们尝鲜之时,很少知道它的药用价值。我离开老家多年,久违了野菜,但偶见马齿苋,仍怦然心动,觉得往事如昨,尤其是冀老师讲的那个故事,常牵出我对马齿苋绵绵不绝的情思。, 百拇医药(尚学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