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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堂里的菩萨 ——读卫生部、中医药局等关于反对讨论中医药问题有感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0月17日 新语丝
     我家的客堂,常年立着一尊泥做的描漆菩萨。这是族里的菩萨,因为这年头不时兴宗庙了,所以,这菩萨,就供在我家的客堂。

    这尊菩萨,很有年头了,自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这菩萨就一直在客堂,以后虽然几次翻修房子,破铜烂铁、破衣烂衫什么的全部扔了,但这菩萨是一直稳居在客堂,享受着每日的香火以及年、节的进贡。

    这泥菩萨是空心的泥胚,其空心之处,是老鼠、蟑螂们绝好的居家场所,为了卫生起见,我几次动议,要把这泥菩萨送走了事,至少,不能在我家客堂,因为这影响美观和卫生。

    每次动议,首先出来反对的,就是奶奶。反对的话就是一句:你数祖忘典。父亲也来训话:这可是咱族里的宝贝,最灵的菩萨,族里立这个菩萨已经很多很多辈了,咱们家能够平平安安,就是托菩萨保佑,要是没有菩萨,还有咱们家吗?你爷爷的爷爷,某年大病,就是因为菩萨显灵,吃了供菩萨的香灰起死回生,某年战乱逃难,就是因为咱们家护着菩萨一道逃难,全家逃过杀戮,而二狗子家因为没有菩萨, 全家逃难路上无一生还。

    隔别的漆匠老王头也说:这是咱们族里的菩萨,你小子哪能这么说话,亵渎了菩萨?这菩萨立在你们家是你们家的福气,要不,你怎么读书都上了大学啊?三秃子家没有菩萨,三秃子的儿子们没一个考取大学。

    族里的老辈们也一以来训话,不外乎小子们不懂规矩,菩萨不要见外。

    其实,别看个个说起话来道貌岸然,其实,谁心里的九九我看得很明白。除了奶奶有一半糊涂一半清醒外,各家从里面得到的利益我一清二楚:

    我们家供了这菩萨,每年各户出的香火钱里,要分得一份佛堂费。奶奶到是相信这菩萨,但菩萨在我家,奶奶就可以用族里的香、烛免费给菩萨上香火了,并且因为是族里的香、烛,奶奶上的各外勤。

    漆匠老王头每年靠着给菩萨上漆,过年费不成问题。族里的长老、大户,靠着每年以菩萨的名义募捐善款,从中得益多少我这个外人难以准确知道。

    真正对这尊菩萨不以为然的,就是那一群小户人家,他们每年与菩萨唯一有关的事情,就是按份子出菩萨善修款,而菩萨是否有精力保佑到他们这些小户头人家的头上,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孩子每年仍然要伤风感冒几回,而伤风感冒了,仍然要去医院才能够解决。

    遭到了这么多人的反对,我也就闭嘴不言搬走菩萨的事情了,但心里仍然不服气。一天夜里,我或然做了个梦:那些个寄居在菩萨空腹内的老鼠、蟑螂们一个个幻化了人形,出来对我说:你小子要搬走菩萨?搬走了菩萨,我们住哪里去?哪里有这么猫、蛇不入的好地方?哪里有这么个天天有供果可吃的好地方?你小子不想活啦?敢坏了我们的饭碗?要我们离开这天堂般的日子?小心夜里你睡熟了,我们咬了你的鼻子,或者在你的米桶里撒尿。

    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假如这老鼠、蟑螂们真的咬了我的鼻子,我又何苦?这菩萨虽然占据了我家的客堂,有碍斯文,但毕竟,我们家还是可以从里面谋取很多利益的,至少,比那些个只出香火钱的小户人家,好多了。,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