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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鼾声
http://www.100md.com 2007年2月22日 《当代健康报》 2007.02.22
     (福建)威 言

    女儿小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和妻子常常出差,每次出差便将她放在爷爷家寄宿,等到出差完,把女儿接回自己家的时候,她都会向我抱怨爷爷的打鼾声太大,吵得她睡不好觉。老爷子的鼾声,的确是非同一般,我小时候也领教过,不过抱怨归抱怨,女儿和爷爷之间深厚的感情也就在这一次一次长长短短的寄宿中,变得愈加深厚起来。

    岁月如梭,一转眼,女儿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可不论学业再怎么繁忙,她还是每个周末都一定要去一趟爷爷家,这次带爷爷爱吃的臭豆腐,下次带小笼包,再下次换生煎包,总是变着法子忙活老爷子的胃口。

    妻子对此颇有意见,认为她应该注重学业,不要跑来跑去,可是女儿说非得看看爷爷才放心,才能安心学习。

    说来,老爷子已经快八十了,操劳了一辈子,这几年还得上了癌症,大大小小动了五次手术都坚强地挺过来了,确实不容易,我这个做儿子的每次想来都甚是愧疚,忙工作忙得总没有时间过去看看父亲。

    最近老爷子又病了,赶巧是在周末,要去医院检查,一大早,女儿这边刚挂上奶奶的电话,那边围上围巾就赶去医院了。在单位加班的我,得知消息后紧赶慢赶把工作忙完,赶到父母家的时候还是晚上六点多了,老爷子刚到家躺下休息,检查结果平安无事,我也算松了一口气。妹妹带着外甥也赶来了,大家便一起包饺子吃。等我坐下来吃饺子的时候,才发现唯独好吃的女儿不在桌边,便起身进屋去看,推开门,女儿俯身坐在老爷子身边,看着老爷子。“饺子好了!干吗呢?”我问她。

    “我等爷爷打呼噜呢!”“打呼噜?”我觉得莫名其妙。她大概是嫌我说话声音大把我推出了门。“我在等爷爷打呼噜,那样就能安心了,然后才能去吃饭!”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等着爷爷打呼噜”。

    那是上次动完大手术后,老爷子一天都安安静静,因为没能从麻醉中醒过来,仍旧处在昏迷中,当时女儿趴在爷爷的床边紧紧攥着他的手,对我说,她同学的奶奶就是这样睡觉的时候走了的……

    于是,我蹲在女儿的身旁,陪着她一起看着熟睡的老爷子,听着响亮的呼噜声。

    有时候,聆听鼾声也可以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