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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是全人类的共同敌人
http://www.100md.com 1999年4月1日 《祝您健康》 1999年第4期
艾滋病是全人类的共同敌人

     这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用罢早餐,我坐在书桌前,悠闲地翻阅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临床日记。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凝固了我的视线,一张无奈苍白的脸庞浮现在我的跟前——

    “医生,我还有希望吗?”

    望着他那双充满希望和祈求的目光,我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过,你目前一切状况都还好。医学还在发展,全世界对艾滋病的研究正在加紧进行,也许不久……”

    然而,我分明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光亮暗淡了,那是一种早在意料之中的失望,那是一种对奇迹不再期冀的失望。虽然我已不是第一次接触艾滋病病人,但他的目光还是狠狠地把我的心刺痛了。那天,他穿一套蓝色西服,看上去很朴实、诚恳,甚至有些胆小。一见面,我就觉得有责任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

    “真的。现在有一些药,有些效果的,咱们来试试……”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默然地离开诊室。

    这是我接诊的艾滋病病人中的一位,确切地说,他目前还是一个艾滋病病毒(HIV)的感染者。在不久前回国入境时,他被检测出艾滋病阳性。

    他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惟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全家节衣缩食送他出国深造。几年里他与一位东欧姑娘相恋,同居。却不幸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他告诉我,他的父母和家人至今都还不知道他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他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的至爱亲朋。他是大学生,又是留学生,回国几个月了,应该出去找工作,可社会能接纳他就业吗?一旦就业,日常的医疗问题怎么解决?假如有一天他生病了,需要打针吃药甚至手术,他能不告诉医生自己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吗?他不愿意再传染别人,却又没有胆量为了能使他人不受感染,而将自己暴露在公众的惊诧、议论和歧视之中。他就这样拖着,明知道拖不了多久,那“炸弹”迟早会爆炸的。家人能接受他吗?社会能接受他吗?如果他的病潜伏期较长,十年、二十年之内,他该如何生活?

    我国目前公布的艾滋病病毒的携带者的人数为30万,据世界卫生组织推算,到2000年,中国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人数将增加到200万。而每个艾滋病患者的医疗费用是8—10万,这决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不禁使我想起另一病例:那是3年前的夏天,从某外地转来一个艾滋病病人。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的艾滋病病人:他,50来岁,全身长满了皮疹,脸上红红的有油性脱屑和渗出物,头发里渗出更多,嘴里有大块的白斑,人很瘦。我们对他进行了单间隔离。他,很怪,几乎不说话。只要精神稍好,就整天看他自己带来的那些有关艾滋病的书。差不多有一箱子。他,也是个医生,中西医都懂。一年前,从非洲的某个国家返回时,就发现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几个月后他发病了。听说,他有病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他所在的科室,不再有病人上门,他本人住不进医院,说是如果医院收治他,其他病人就要集体出院。他的妻子也被拒之于单位门外,一双儿女无法上学。平心而论。他和他的家人受到的遭遇是极不公平的,可这一切,他从未提起。他的目光总是那么茫然,那么认命,那么不抱希望。似乎,人一得了这种病,便只能逆来顺受。

    记得那年秋季,一天上午我去查房,只见他妻子拿着一包理发用品进来。我心里立即一阵内疚:我怎么会如此疏忽呢,他人院几个月了,还没人给他理过发。整整一个夏天真够他受的。我上前接过推子要给他理发,那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大夫,别,别……”

    “怎么?你怕我理不好?在家都是我负责给丈夫和儿子理发。”我轻声地开着玩笑。

    那女人摇摇头,指指丈夫那由于渗出极重、头发都粘成一块一条的脑袋,轻声说:“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脏,哪能让您给理呀。”

    我拿开了女人的手,一边替病人围上围单,一边说:“你看他渗出这么严重,稍不小心就会把皮肤弄破。要是感染了,他哪儿抵抗得了?我是大夫,知道怎么既保护他,又保护自己。”

    我明白,艾滋病是个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病,至今它仍代表着死亡。很少有人愿意亲手为艾滋病病人做点什么。即使是我,如果在几年前,也许不敢像现在这样,我也会感到恐怖。

    时至今日,“艾滋病”这个词已真正闯入普通百姓的警觉之中。各级医院不时有人来问,蚊子能传播艾滋病吗?握手、抚摸、接吻、共用餐具能传播艾滋病吗?空气能传播艾滋病吗?某大城市对从事性交易的卖淫女之调查显示:知道性交会传播艾滋病的占71.7%,缸道输血会传播艾滋病的占72.7%,认为接吻会传播的占:, http://www.100md.com(徐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