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容并蓄 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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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立秋的午后,我们如约来到夜冰先生家,夜冰先生的画室很明亮,画室和阳台是打通了的,几乎整个阳台都被一个画案占据着,暖暖的阳光照进来,让我对面坐着的夜冰先生显得越发神采奕奕。
夜冰先生自幼喜爱美术,在11周岁那年,因有绘画之长,夜冰先生考上了原晋冀鲁豫边区平东抗日高等学校。当时,在学校里有位美术老师叫李秀明,这位留英学美术的新加坡华侨,为了抗日回到祖国,经彭德怀介绍到了抗大二分校,学习后被分配到夜冰先生所在的学校当教师。正是在李秀明老师的美术教育下,夜冰先生受到了严格的美术基本功训练和创作实践。这也为夜冰先生日后取得卓著的艺术成就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基础!
年届78岁的夜冰先生,走过了60余年的艺术历程。在提到他的早期艺术生涯时,除了受李秀明等优秀教师的教育和熏陶外,两次参与了正太战役、太原战役的战地美术创作工作,在夜冰先生的美术生涯中也是不可忘记的一段经历。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艰苦岁月里,夜冰先生活跃于硝烟弥漫的战斗前线,用自己书写的标语和宣传画,为我们的战士们鼓舞士气。正是在这种艰苦岁月,夜冰先生练就了敏锐的体察、准确地捕捉、形象的表现事物的能力。夜冰先生认为这段经历给了他“美术创作的锻炼机会”,孕育了他“对美术事业奋斗、克服困难的坚强精神”!
解放后,夜冰先生调入中国革命博物馆工作,并参与其设计,其间得到了石鲁、董希文、罗工柳、程十发、关山月等老一辈艺术家的教诲,在他们的感召下夜冰先生把自己彻底嫁给了艺术这个圣洁的女神。之后夜冰先生在太原市工艺美术系统一待就是40年,由他主编的《传统工艺美术资料》从出版到现在一直是山西省各大艺术院校的首选教科书。其间夜冰先生在工作闲暇间深入生活,积累数万张速写。脚步踏遍了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题材包括太行晋中民居、荷花系列、傣家风情。最近几年,夜冰先生又把足迹印在了五大洲,从东南亚到非洲,从地中海沿岸到北欧芬兰,从北美到里约热内卢,组成了夜冰先生的107张五洲风情。
美术评论家李维世教授曾说:“一般画家画画,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以古人为师,向老师、古代的大画家学习,属于学生阶段;第二阶段是以造化为师,向客观对象、描绘的对象学习,可称为画家阶段;而李夜冰先生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第三个阶段,就是‘以心为师’的阶段。”古人云:“胸中之竹已非眼中之竹,手中之竹已非胸中之竹。”据此而论,“以心为师”确是进入到了绘画艺术的“妙境”。夜冰先生笔下的色彩脱离了纯自然色彩的描摹,成为了自己“胸中意气之抒发”。
夜冰先生在从事美术创作60余年的艺术生涯中,走过了油画、版画、年画、工艺美术等多重历程,在后来专攻中国画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兼容并蓄、清新厚重的独特的艺术风格。中国的写意画素以水墨为主,忌用鲜亮的色彩。夜冰先生却不为所囿,在许多作品中都使用了鲜明而丰富的色彩,显得艳丽而明快。夜冰先生选择彩墨手段来发挥自己才能的原因,除了由于他原来接受的是中西融合型的艺术教育和他早期的创作经验外,他对中国画传统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这个传统是博大精深并有广大的包容性,既包括元明清以来的水墨文人画,也包括之前重彩的庙堂、墓室壁画以及民间绘画,而不应视文人画为唯一正统而排斥其他。
夜冰先生在自己几十年的创作实践中,在画法上提炼、归纳出了“绘画六法”,即“以色代墨见其笔”、“色墨混用求其韵”、“线面结合含其骨”、“疏密得当观其势”、“有法无法取其度”、“有笔无笔重其神”。在“以色代墨见其笔”中他讲,要将墨看成色,色看成墨,墨是色的一种,同样都用笔书写。中国画讲究用笔,“笔”就是书写,每笔下去要表现出筋、骨、气、韵、神。笔笔要有力度、精神和内在功力。这些艺术创作的经验总结和理论阐述,有着普遍的指导意义。
综观夜冰先生的绘画作品,人物、山水、花鸟,形式丰富,题材广泛。到后来为了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他将他的绘画题材逐步集中到三个方面:一个是以荷花为主的花鸟题材;一个是以民居为主的山水题材;再一个就是异国风光题材。
画荷,是夜冰先生写意花鸟画的强项。从“小荷才露尖尖角”,到“映日荷花别样红”,再到“留的残荷听雨声”,无一不在他的画作中得到展现。夜冰先生另一类题材的绘画作品是民居。在山西,厚厚的黄土层积淀了人类久远的文明,留下了大片的古巷老宅,尤其是晋中一带。“这些老房子给我们留下了历史的性格、文化的精神和美好的记忆,它是物质和精神都非常具体的文化遗产。”夜冰先生说,他要用自己的笔将这些遗产永久的留存到自己的画作中,永久的留驻到人们的心田中。
“艺术在内在精神的追求上没有中西之分,求其共性,是我不懈的追求。”遵循着自己的艺术理念,近年来,他带着“如何吸取外来艺术精华,丰富我国民族传统艺术”的课题,风雨兼程,晓行夜宿,走遍了世界五大洲的30多个主要国家的80多个重点城市,身感心受,实地进行艺术考察。在此基础上,他创作了100余幅反映异国风情的绘画作品。这一幅幅五彩缤纷、光怪陆离的画作,不仅记录着他壮行异国的雄健足迹,也诠释了他对中西文化融合的深深思考。
在夜冰先生身上,没有一点老人的那种固执感,正如他的画一样,兼容并蓄、学人所长,这可能是他一直能够不断发展和完善自己绘画的重要因素。他说,有人到了法国,就喜欢去卢浮宫看画展,觉得那里的画是最经典的,而他也去奥赛展览馆,去看那些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他也喜欢蓬皮杜展览馆里面那些当代意识浓厚的作品,像把汽车砸烂粘在墙上的一件作品,有人说是搞噱头,没有真正的艺术价值。但他经过研究,觉得那件作品里面的色彩、线条的构成、对比等等是有美感的,是经过设计的,并不是纯粹地随心所欲。在日本,参观一家寺院时,他看到院子里摆设的一堆长长短短的石块,就研究它的构成、组合,它里面蕴含的美感。甚至,在乘飞机时,当飞机掠过阿尔卑斯山脉,他立刻被雪山奇峰的美景深深吸引了,赶紧拿出纸笔勾画起来……夜冰先生说过一句话:“就是在垃圾堆里有时也会发现金子”这句话深深的体现了他对待一切艺术的宽容态度。“世界上所有先进的东西,李夜冰都能容纳,都能吸收。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是具有他个人的基本特质,中国人的气质。这就是兼容并蓄,洋为中用。他的作品可概括为三句话,世界眼光,中国精神,现代意识。”著名画家陆沉教授这样评价夜冰先生。
虽然夜冰先生已年过古稀,但他仍朝气蓬勃的在从事艺术创作,而且探索精神丝毫不减!中国画在某种程度上是老年艺术,相信有丰富生活阅历和艺术经验的夜冰先生,还会给人们奉献更出色的创作成果!, 百拇医药(许 晋 赵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