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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恶作剧使我成为恶毒女人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1月1日 《家庭护士》 2006年第11期
     1

    我努力地想要不去回味往事,但是我做不到。

    6年前的一天,我在公司加班到晚上10点钟才回家。楼道跟往日一样有点黑,我什么预感也没有,哼着歌上楼,因为我们这一带的治安一向很好。

    当我站在门口借着微弱的灯光拿出钥匙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猛地捂住了我的嘴,我闻到了麻醉药的味道。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我的衣服裤子东丢一件西丢一件,手提包也被甩得远远的。下身的刺痛让我意识到我被人强暴了。

    我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发生了这种事,我连死的心都有。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去外地出差的老公漠南张口结舌地站在门口,显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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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瑟缩着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终究无处可藏。

    他终于走过来,抱我上床,用棉被拥着我,眼睛里饱含着痛楚,嘶哑着声音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痛哭着说:“我被人强奸了。”

    “是哪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漠南颤抖着说。

    我被人迷晕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躲在床角抽抽噎噎地伤心,我不敢像往日那样撒娇地偎进漠南的怀里,我怕他嫌我脏。漠南一直在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当他抽完了整整一盒烟后,他终于伸手过来,狠狠地揽我入怀。谢天谢地,他的怀抱,依然温暖。

    在他的宽慰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床头放着一碗荷包蛋,漠南已经在洗衣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已经晚了,事后我用来擦拭下身的毛巾已经晾在阳台外面了。那是寻找强奸犯的唯一线索,也是能够指证他的唯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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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南有些沮丧,说我怎么不早点说啊,现在没了证据,我们还怎么报案啊!就算是报了案,也是大海捞针了,真是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2

    我本来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被人强暴成了我的污点。我觉得对不起漠南,对思想传统的漠南而言,妻子被人强暴,他的痛苦恐怕要远甚于我。我好害怕漠南不再要我了。

    从那以后,我常常做噩梦,总是梦见自己赤身裸体,无处逃避。梦醒后,我抱住漠南一遍遍地问:“你还爱我吗?你会不会不要我了。”漠南总安慰我说发生这种事不是我的错,他虽然也很痛苦,但他依然爱着我,他不会也不愿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他会用他的爱抚平我的创伤。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出漠南的好来。我是个娇纵惯了的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就总是跟漠南撒娇任性,婚后更是习惯了对漠南颐指气使。不甘久居下风的漠南不断地发起战争,或文斗,或武斗,可惜败北的总是他。每次他都只好自嘲地说:“好男不跟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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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人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人。男人心胸之宽广,有时候女人是无法想象的。我心甘情愿地成了漠南听话的妻子。我不再和他针锋相对,不再处处占他上风,不再用洗衣做饭之类的事情劳烦他,同时也默默地咽下所有贤妻良母的委屈。这一辈子,我都欠漠南。

    我和漠南,成为朋友圈子里夫唱妇随的模范。漠南的兄弟们最爱打趣他的便是:“老弟,你有什么驭妻秘方,传授两招给我们,让:我们也回家过过男人的瘾。”漠南笑:“祖传秘方,恕不外传。”

    在男人们放肆的哄笑声中,我的眼泪在心上滚了两滚,最后变成了笑容挂在脸上,亮晶晶的。

    3

    漠南渐渐地有了变化。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他的身上有了陌生的香水味。我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便有些不耐烦,冲我嚷:“你烦不烦哪,你的心眼也太小了不是?我要是像你那么小心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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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冷哼后面的意味,不言而喻。我讪讪地走进厨房,端出凉好的银耳汤。漠南两口喝完,把碗往我面前一推,顾自进房睡了。

    我却睡不着。事情已经过去了5年,按说我的心情应该平息了,可是噩梦却日渐频繁起来,我生活在无边的恐惧之中。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要我学会放下,他说放下往事我才能快乐-心理医生是个男的,我在心里冷笑:“你不是女人,你永远理解不了女人内心深处的荒凉和执著。”我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板上的情景就冷得要命,我就想把那个粗暴地进入我的身体,践踏了我全部尊严的男人找出来,凌迟处死,那件事改变了我全部的生活,我从…个自信美丽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庸妻,甚至每天都在害怕漠南突然不能忍受那件事情给他的伤害,离我而去,或者说在外面风流快活寻求什么心理平衡。

    我开始上网。用陌生的名字成为漠南QQ里的好友,旁敲侧击窥探他的内心。更多的时候,我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每一个驻足的论坛,像疯狗一样乱叫乱嚷一番。非如此不足以宣泄我内心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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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有人告诉我,看到我家漠南和一个红头发的妖娆女子很亲密地进了一家旅馆。我说:“你看错人了吧,漠南不是那种人。”

    回到家,我的眼泪像雨一般落下。

    我从此再没有与漠南亲密接触。漠南也许是在外面尝到了新鲜的滋味,倒也没兴趣碰我。有过一次,我要他用套,又不放心,一遍遍地检查,漠南终于不耐烦,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怕我有脏病,老子还就不碰你了!”

    从此,漠南睡书房,我一个人睡宽大的双人床。

    3个月后的一天,漠南突然冲进卧室,抱着我,狠狠地抱着我,最后痛哭失声。哭过后,他告诉我,他感染了艾滋病!

    5

    一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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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南的生命迅速地委顿,弥留之际他拉着我的手请我原谅。他说,对不起,其实那场强奸是他导演的,在传统家庭长大,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的他无法忍受我的桀骜不驯,一心想得到一个低眉顺眼的妻子,屡次过招失败过后,他想到了导演一场强奸秀,然后再以宽容的姿态出现,让我从此对他心怀感激,心甘情愿地成为他驯良的妻子。

    我扑在他的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对我而言,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一年以前,我在QQ上以男人的身份和漠南闲聊的时候,他曾经得意地向我传授他的驭妻秘方。知道真相的我痛不欲生。我没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竟然这样设计我,想着长达5年的痛苦,我的心冷了,硬了。我找了一个患艾滋病的女人,花了钱让她去接近漠南。

    这下轮到漠南不敢置信。良久,他说:“你真狠,不过一场恶作剧,你就真的这么放不下?”

    漠南停止了呼吸,我轻轻地拭干了他眼角的泪水。亲爱的漠南,如果下辈子你还是男人,千万记得别和女人玩这样的恶作剧。你可以爱她,或者不爱她,但是,千万不要用这样的恶作剧去伤害她。

    漠南死后,我曾经感到一丝复仇后的快感;但很快,我便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与痛苦之中,我整日整夜以泪洗面,生不如死。(摘自《青海湖》), 百拇医药(梧桐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