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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眼中的爱情
http://www.100md.com 2010年6月1日 《求医问药·下旬刊》 2010年第6期
     她与前男友第一次吃饭,是在一家淡水鱼餐馆。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很矜持,话很少,只低声地笑。那天吃的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鱼,是那天饭桌上唯一的一个荤菜。鱼身未动,男友先掀起鱼眼放在她的面前:“喜欢吃鱼眼吗?”她不喜欢,而且她从来不吃鱼眼,但却不忍拒绝,便羞涩地点了点头。男友告诉她,他很喜欢吃鱼眼。小的时候每次吃鱼的时候,奶奶都把鱼眼掀给他吃,说鱼眼可以明目,小孩吃了心里亮堂。可奶奶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把鱼眼掀给他吃了。“其实鱼眼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男友笑着说,“只是从小被奶奶宠惯了,每次吃鱼,鱼眼都要归我。以后,鱼眼都要归你了,让我也宠宠你”。男友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鱼眼代表着宠爱?无所谓,反正以后只要吃鱼,男友必先把鱼眼掀绐她,再无限怜爱地看着她吃。慢慢的,她习惯了每次吃鱼之前都翘起小嘴等着男友把鱼眼掀给她。

    分手,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时,他已经在市中心买下了~栋房子打算和她结婚了。而她却哭着说她不能,不能在这个小城市里过一生。她要的生活不止如此。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心里却想:她美貌、富有才华,不能在这个小城市里过一辈子,作个小小的公务员。她要如男人一样成功,要做女强人,要实现她年少的梦想。

    她走的时候很决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在外面拼搏多年后,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已经拥有了一家像样的公司,可感情却一片空白。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爱上谁了。这么多年在外,每次的宴席一定有鱼,可再也没有人把鱼眼掀给她了。她常常在散席离开时回头看一眼满桌的狼藉,与鱼眼对视。

    一次特别的机会,她回到了她曾经生活过的小城。昔日的男友已为人夫了。她应邀去原本属于她的房子里吃晚餐。他的妻子做了一条鱼,他张罗着让她吃鱼,然后掀起一大块细白的鱼肉放在她的碟子里,鱼眼给了他的妻子。

    这么多年无论多苦多累都没有掉过眼泪的她,忽然,就哭了……

    本栏编辑 王芳,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