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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83846
多国紧张中应对新冠
http://www.100md.com 2020年3月13日 生命时报 2020.03.13
     受访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传染病诊治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 李兰娟

    本报驻意大利、韩国、埃及、美国、日本特派、特约记者 韩 硕 马 菲 黄培昭 张梦旭 李 珍 □本报赴武汉特派记者 董长喜 张 健

    截至北京时间3月9日12时,除中国外,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国家和地区数量已达104个,累计确诊病例数达28165例,死亡706例。目前,世界卫生组织将疫情的全球风险级别从“高”上调至“很高”。这是自2012年风险评估方法系统化以来,世界卫生组织首次将某一事件相关的全球风险级别评估为“很高”。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持续蔓延,公众对疫情担忧的重心,已悄然从中国大陆移向全球。面对多变的疫情,各国纷纷采取措施,严阵以待。

    六大洲均有确诊病例

    目前,除南极洲外的六大洲均有确诊病例。意大利、韩国、伊朗等国家,近期已成为疫情集中暴发的“新热点”,其中意大利确诊病例数最多。自2月21日疫情暴发以来,意大利每日新增确诊病例数字令人触目惊心。截至本报发稿时,意大利新冠肺炎累计确诊7375例,死亡366例,病死率高达4.96%,为全球最高。伦巴第大区、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和威尼托大区已成为重灾区,其中大部分死亡病例出现在伦巴第大区。意大利陆军总参谋长萨尔瓦托雷·法里纳确诊感染,目前正在自己的居所隔离。意大利国家卫生高级研究所所长西尔维奥·布鲁塞法罗称,未来几天,意大利确诊病例数还会以较高速度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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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例数增长过快,导致意大利医疗资源高度紧张,重症病房、医护用具、医护人员等均出现严重短缺。伦巴第大区预留给重症患者的120张ICU病床被迅速挤满,新添置的200张重症床位很快也会告急。意大利麻醉医生和重症医生联合协会主席亚历山德罗·韦加洛表示:“以目前程度来看,我们不可能再坚持超过一周。”

    意大利疫情的暴发,严重影响了周边国家。多个欧洲国家开始出现首例确诊病例并呈快速增长态势,甚至巴西及一些非洲国家的首宗确诊个案,也可溯源到意大利。

    截至北京时间3月9日12时,韩国新冠肺炎累计确诊7382例,死亡53例。韩国中央防疫对策本部通报,除确诊者外,有超过18万人接受了新冠病毒检测,其中16.2008万人的检测结果呈阴性,1.9376万人的结果尚未出炉。韩国中央灾难安全对策本部第一总括协调官金刚立3月5日表示,预计确诊人数将逐渐减少。目前,大邱和庆尚北道地区的确诊病例占整体的90.5%。韩国中央防疫对策本部本部长郑银敬3月8日表示,韩国境内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中,79.4%与集体感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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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韩国医学界认为,与“新天地”大邱教会无明确关联的新冠肺炎患者,恐成为引发社区感染的“火苗”。近来,韩国出现与该教会无关的小规模社区感染。韩国专家指出,与获取“新天地”教徒名单进行电询不同,防疫部门很难准确掌握小规模社区感染的途径和接触者,建议加强防控措施,将重点转移至除“新天地”教会以外的其他教会、医院、疗养院等集体生活区域。

    除了意大利、韩国两个确诊病例数破7000的国家外,伊朗的形势也很严峻。伊朗卫生部在当地时间3月8日宣布,伊朗境内新冠肺炎累计确诊6566例,死亡194例。其中,疫情最重的是德黑兰省,确诊病例约占总数的1/3。疫情还使伊朗副总统、卫生部副部长等多名政府官员和议员“中招”。81岁的前伊朗驻梵蒂冈大使哈迪·霍斯罗沙希、前驻叙利亚大使侯赛因·谢赫伊斯兰等因感染新冠病毒不治身亡,更是令人痛心。

    让人担忧的是,伊朗疫情暴发两天后,恰逢每四年一次的全国议会选举。全国设有超过6万个投票站,投票现场人们排起长龙,极少有人戴口罩,供人们按手印的印泥也被反复使用。这些投票者中倘若有一人得病,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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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美国确诊数没有上述国家多,但由于没有大范围检测,许多人仍对疫情会否暴发而担忧。根据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和各州公共卫生部门统计,截至美国东部时间3月8日19时,全美共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572例,死亡21例。新冠肺炎已波及全美34个州,情况较严峻的是华盛顿州、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确诊病例分别有136例、105例和97例。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3月7日也都出现了确诊病例。华盛顿特区的首个病人还在2月底出席保守派行动会议,美国总统特朗普和副总统彭斯都参加了那次会议。白宫发言人声明,目前没有迹象表明特朗普总统或彭斯副总统跟那位患者有近距离接触。

    日本的疫情同样不可小视。截至北京时间3月9日12时,日本新冠肺炎累计确诊497例,死亡7例;停靠在日本的“钻石公主”号邮轮确诊696例,死亡7例。目前日本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是北海道地区,截至当地时间3月8日18时,确诊101例,是日本首个感染人数超过100人的城市。日本政府曾公开表示,3月的第一、二周是日本疫情防控的关键时期,如果这期间没有得力的防控措施,日本疫情将严重扩大,甚至会影响今年夏天东京奥运会的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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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欧洲,除意大利外,法国情况也较为严重。截至本报发稿时,累计确诊1126例,死亡19例。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按此情况法国进入三级警戒“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此外,德国已确诊902例,西班牙确诊613例,英国273例……大洋洲方面,澳大利亚确诊83例,新西兰确诊5例。

    为控疫情,多国借鉴中国经验

    世界卫生组织曾表示,中国的防疫措施对控制疫情非常有效,值得全球借鉴。美国范德堡大学传染病专家威廉·沙夫纳博士也说,中国的数字表明,全面实施积极的检疫措施,可能阻止病毒传播。“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公共卫生试验,它为世界其他地方提供了宝贵的时间。”疫情开始全球蔓延后,各国借鉴了许多中国的防控措施。

    意大利封锁14个大区。当地时间2月22日,意大利疫情初暴发时,政府就宣布封锁疫情严重的12个市镇,限制5万人出城,封锁地区停工停课,不遵守管制者将被处以罚款及最高3个月的监禁。3月8日凌晨,意大利政府公布新法令,宣布封锁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威尼托、艾米利亚-罗马涅等14个大区,除特殊原因,禁止出入这些区域,各级学校停课,暂停游行、宗教、葬礼等人员聚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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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应对医院床位告急和大量患者不断涌入的现状,拉齐奥、威尼托、伦巴第、托斯卡纳等大区已建起意大利版的“火神山医院”——医院在户外搭建临时充气帐篷,方便分流、诊断和隔离。即便如此,部分医院还是床位不够。

    韩国“方舱医院”投入使用。随着大邱病例暴增,因床位紧张未能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的重症患者有所增加。为此,韩国政府于3月1日发布治疗管理新方案,将患者按病情分为轻症、中症、重症、危重症四类,重症及危重症者优先入院,轻症者将在生活治疗中心接受治疗。3月2日,专门收治轻症患者的“大邱第一生活治疗中心”投入运营,政府为患者准备了体温计、药品、内衣、口罩、盥洗用具等,治疗期间的饮食也全部免费。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示,为尽快收治轻症患者,应动员所有可以使用的设施,将其转换为生活治疗中心使用。

    受疫情影响,韩国教育部此前将全国中小学和幼儿园的开学日期推迟至3月9日。3月2日,韩国教育部表示,开学日期将延迟至3月23日。韩国政府还呼吁民众尽量避免外出,暂停聚集性活动。为了应对各地口罩紧缺的问题,韩国政府此前采取了定点、限量销售口罩的措施。从3月9日起,韩国将依据购买者的出生年份销售口罩,每人每周限购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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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朗取消集体礼拜。为抗击疫情,伊朗总统鲁哈尼要求卫生部长牵头成立一个管控疫情的全国委员会。连日来,伊朗强化限制人们的接触和聚集。2月28日,伊朗首都德黑兰和其他22个省取消星期五集体礼拜,以遏制新冠病毒的传播。一直以来,星期五集体礼拜都是伊朗人“雷打不动”的神圣之事,这一天的礼拜被认为是最虔诚、最有效的。取消这一活动,可见伊朗抗击疫情“动真格”了。

    此外,伊朗还将中国诊疗方案翻译成波斯语向公众发布,并要求全国所有学校停课、取消一切集会,同时在公共场所实施体温检测等。伊朗军方也参加了抗疫战斗。在疫情最先暴发的圣城库姆,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建起了专门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野战医院。在亚兹德等城市,类似医院也正在加紧建设之中。从3月2日起,伊朗在全国各地派出30万个医疗小组上门逐户排查疫情,诊断出的病例将被送到医疗机构接受治疗。

    日本入境人员隔离两周。日本先前对新冠肺炎疫情有点“轻敌”,如今已反省错误,开始执行隔离制度:从武汉撤侨回来的日本人及国内确诊病例都要接受严格隔离;3月9日到3月末,从中国和韩国入境日本的所有人要在指定地方隔离2周。不过,对于那些与确诊病例有过密切接触的人,日本并没有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只劝其“尽量不出门”,这可能是一大防疫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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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日本政府也下令全国各地的学校停课;很多政府部门错峰上班;各地陆续取消了很多大型集会活动;大力宣传戴口罩、勤洗手等应对新冠病毒的卫生知识;日本超市要求消费者进店前必须用酒精洗手。

    美国扩大检测范围。美国是联邦制国家,CDC是联邦层面应对疫情的最主要部门,会给出防治建议,如避免与患者近距离接触,避免触碰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用肥皂和水洗手至少20秒等。但是否采取停工停课或强制隔离等措施,由各州和地方公共卫生部门决定。随着新冠病毒在加州、华盛顿州和纽约州传播愈演愈烈,CDC连日来呼吁地方政府和社区,视情况采取必要的限制措施。目前,美国至少有8个州宣布因新冠肺炎疫情进入紧急状态,这有助于加速清洁用品、检测用品和仪器等的采购,允许符合资格的非医护人员进行病毒检测,允许将患者转移到除医院外的其他隔离地点等。此前,美国因检测盒极度短缺,为接受新冠病毒检测设定了很高的门槛。3月3日美国副总统彭斯表示,CDC已经发布了新的指导方针,只要医生允许,任何人都可以接受检测。美国公共卫生局局长杰罗姆·亚当斯3月8日表示,美国目前可进行7.5万例新冠病毒检测,这一数字预计在14日左右增加到4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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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众开始意识到疫情严重性

    随着全球疫情的不断升级,许多国家民众开始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紧张和恐慌情绪逐渐蔓延。

    美国民众出现了囤货潮。记者3月8日在弗吉尼亚州一处大型购物中心看到,前来囤货的人比以往明显增多,许多家庭开始储存米、面、卫生纸、消毒水等。之前几天,该购物中心的商品就时常断货,商家不得已采取限购措施,如每次只能购买不超过5袋大米等。口罩、消毒水等防护用品在实体店早已脱销,记者查阅亚马逊等网络购物平台发现,虽还能找到相关物品,但售价惊人,一个N95口罩就卖到10美元(约合人民币70元)左右。

    即使这样,仍有很多美国人不戴口罩,周末各大游乐场、公园依然人满为患。包括总统特朗普在内的政要接连对外宣称,新冠病毒或许不可怕,80%的患者症状轻微,甚至可以自愈。美国《华盛顿邮报》认为,特朗普和他的助手对新冠病毒的严重性认识不够。只要病毒还在国外,特朗普似乎就不感兴趣,一直试图淡化威胁。美国许多公共卫生官员表示,政府没有充分利用病毒在美国出现之前的关键时间。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副主任莫里森说,中国实施的严厉隔离措施为我们赢得了时间,可我们是否利用这段时间做了有益的准备?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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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有着世界领先的医疗技术和医护队伍,但疫情蔓延之初,民众的认知和防护宣传却让人担忧。直到现在,越来越多的意大利人才意识到疫情的紧迫性,并戴上了口罩。在意大利米兰及伦巴第的部分地区,出现了抢购物资的情况;很多地方“一罩难求”,多个大区政府紧急向外求购,更有意大利口罩商称,10天用掉了10年的库存。但记者发现,即使疫情严重,很多民众出门仍然不戴口罩,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扎堆晒太阳等。

    此外,日本也出现抢购口罩、囤积食品的现象,甚至谣言四起,其中一则谣言称卫生纸能代替口罩,因此不少买不到口罩的日本人开始抢购卫生纸和厨房用纸。

    伊朗最初也未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不过目前对疫情的态度要积极得多。在社交媒体上,伊朗人发起了“我们必将战胜新型冠状病毒”的运动,人们相互鼓劲,传递正能量和必胜信心。很多人出门时戴起了口罩,囤货的人也多了起来。目前超市货源充足,食物价格与之前没有大区别,不过消毒水、口罩等防护用品价格昂贵,一只N95口罩几乎要花掉普通人一天的工资,因此街上戴普通口罩的人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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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帮其他国家做好防控”

    2003年非典疫情中的SARS病毒和2012年中东呼吸综合征疫情中的MERS病毒,与新冠病毒同属于冠状病毒。但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SARS波及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累计确诊8422例,死亡916例;MERS波及27个国家,累计确诊2249例,死亡798例。与这两个“前辈”相比,新冠病毒的传染力远远超出。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张伯礼列举了3个“更”字:“跟SARS相比,新冠病毒更狡猾、更多变、也更让人猜不透。”发病初期,病情看上去不重,但到了一定阶段,就会急转直下;新冠病毒传播性比SARS更强,发病人数、死亡人数也比SARS多得多;患者治愈后会出现“反复”,重症患者康复问题也较SARS复杂。

    对于新冠肺炎会不会出现全球大规模蔓延的问题,中国工程院院士、传染病诊治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李兰娟告诉《生命时报》记者:“关键要看各国的控制力度。如果其他国家也能像我国一样重视并行动起来,对传染源的控制力度足够大,我相信很快可以控制住。我国这样的人口大国都能控制住疫情,其他国家人口比我们少得多,也一定可以的。但如果他们不加重视,疫情就很可能会流行和暴发。”香港大学新发传染性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袁国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则表示,这么多国家出现疫情,已经算全球大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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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3月4日呼吁,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日趋复杂,疫情防控必须成为所有国家的当务之急,各国应做好准备应对持续的社区传播。李兰娟说:“希望出现疫情的国家能够向中国学习,比如在疫情早期病人还不多的时候,采取非常强有力的防控举措。世界卫生组织对中国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这是中国对世界的贡献。抗疫形势已经越来越好,现在我们要去帮其他国家做好防控工作。”

    李兰娟院士提醒:“针对国外输入型病例,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绝不放松。一方面要复工、复学、复生产,另一方面要对入境人员做好必要的检测、隔离工作。只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能彻底阻断新冠肺炎疫情的发展。”目前,包括北京、上海、广东、山东等在内的多个省份和城市,已要求入境人员进行14天隔离,对意大利、伊朗、韩国和日本等疫情严重地区实施最严厉的限制措施,包括对出入境旅客实施体温筛查,一线海关人员登机、登船检疫等。▲, http://www.100md.com(韩 硕 马 菲 黄培昭 张梦旭 李 珍 董长喜 张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