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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痛的网上邂逅
http://www.100md.com 2008年8月1日 《科学养生》 2008年第8期
     人近中年的王女士原来不相信什么网恋,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谁知,偶然上网聊天,就遇到了一场铭心刻骨的情感瓜葛。以下是她的自述。

    我以前从不相信网恋,认为那是少男少女之间玩的游戏,人近中年的我似乎与此无缘。有了电脑以后,也基本上不涉足聊天室,只是看看新闻、顶多到游戏室玩玩。有一天晚上,我好奇地走了进去,我以旁观者的身份看那些痴男怨女情天恨海地卿卿我我,觉得挺可笑的。

    就在准备离开时,我看见了一个名字“怀念橄榄绿的日子”,不知为何,我的心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我有军中情结,这个名字莫名地触动了我的心。犹豫了那么一下,我主动上前招呼他,诚惶诚恐的,我没有和任何人聊过。

    “你好,最可爱的人。”我一语双关。

    “你也好,谢谢你发自内心的问候。”他的回答使我们之间那无形的距离骤然缩短,我们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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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感情憋闷久了,我在一个莫须有的影子前打开了闸门,不管人家爱不爱听,泥石流沙一样铺天盖地地向那个人倾诉过去。我告诉他,因为神往军营,每天傍晚散步时我选择了那条路,我会在那里驻足片刻,有时我甚至想走进去看看。我还告诉他,我喜欢看一切与军人有关的电视节目。这些都是我一口气说出来的,他没有打断我,任由我侃侃而谈。当我说完这一切,我觉得轻松了许多,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谢谢你对军人的敬慕,可我……不是军人了。‘怀念’的意思是曾经有过的时光。”他的回答使我的热情减退了许多,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往下敲什么字。他似乎觉察到我的想法,他问我是不是很失望,接着又说,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军营,可军人的性格品质一点也没变。虽然是在网络上,虽然我们未曾谋面,但我还是从字里行间读到了一份真诚,那份淡淡的失落逐渐消弭。

    接下去,我不设防地讲了自己的生活和写作。好多年前我走进了一桩错误的婚姻,然后与孩子一切被遗弃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写作是我唯一的生存方式,也是我的心灵安慰,除此之外我以一种冷漠看待一切。虽然我在许多书上看到过种种告诫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网友,可我觉得他是一个诚挚可靠的人。听了我的讲述他似乎有些感到惊讶,的确,在这个文化气息并不浓厚的小城,一个写作的女人常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样,他不设防地讲了他自己,他叫伟,当过兵,结了婚,他说他有着与我很相近的工作,在电台做DJ,这是一个生活经历人生阅历极其丰富的人,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这样拉近了。我们互留了地址和电话,我也许不能相信我的判断,但我相信人的感觉,我和他是一类人。我预感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点什么。3个小时下线后,我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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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伟向我讲述了他的婚姻。伟曾经非常非常爱他的妻子,并为她而放弃了可以继续上升的仕途,可她的一些行为却让他非常伤心。迫于种种原因他没有提出分手。惺惺相怜,相见恨晚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让我们走进了彼此的心灵。我的写作和这些年积累的婚姻理论和心理知识都找到了最大的发挥处,它们把我包装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我们一开始就打开了心灵,我知道这种互相走入心灵的交往是危险的,可我阻止不了自己。伟仿佛是一把打开我心锁的钥匙,我开始愈来愈渴望夜的来临,我感受到了寂寞中一次次美丽而暧昧的等待。

    我们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长谈,开始了心与心的深切交流。我们靠着一根电话线用心地聊着,用心地体会着对方,一个又一个黑夜,我们不再寂寞,一个又一个黎明,我们共同迎接,我喜欢这种生命共振的感觉。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非常非常想听听他的声音,我告诉了他,然后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幻想着他的反应。电脑那边,他沉默不语,渐渐地,我开始觉得有海水慢慢没过我的心脏,人开始往下沉。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他有很成熟的声音,在深夜能抚慰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是我听过所有男人中最有男人味的声音,单凭声音就可以想像一个完全可以获取力量和依靠的男人。我几乎不会说话,我的泪突然汹涌而至,我有种立刻想见到他的冲动。“我要见你!”我的声音颤抖不已。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相见不如怀念,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想见你,但是我得对你负责……你有孩子,而我……也许在想像中我们会得到我们彼此想要的东西。”我明白了。多好一个男人!一个不流于浮躁与庸俗的男人。就是这个才认识没多久虚拟世界里的男人却让我感受到了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的宁静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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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又一天……熟悉的话题和间断性的无话可说让我们的心越靠越近,我们的言辞间都已很明显地流露出对彼此的爱慕。这种暧昧使我感到兴奋又感到恐惧。我开始失眠,整夜恍恍惚惚,惴惴不安地欢喜着。魂不守舍寝食难安的日子让我迅速消瘦下去,我所有衣服的尺码仿佛在一夜间变大了。

    终于,我的心发出了呐喊:我为什么要死守着那无边的黑夜,忍受冷漠和孤独?我想让他拥抱我,我也想拥抱他。于是我告诉了伟,我想见他。他同意了,于是我飞快下线。在赶往约见地点的路上,我的心狂跳得几乎要蹦出来。他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和力,他的眼睛,他身上的气味。“我爱你,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轻轻把我揽入怀中,轻轻地说“我也一样爱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一瞬间,长久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幽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搂住一个心有好感和爱恋的身体,我的眼睛一阵发热,泪水一下溢了出来,他轻轻地捧起我的脸,吻我……

    那绵长的吻很快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瘫软无力,只感觉生命的底层突然诱唤起一股难以抑止的浪潮,他冲击着我,让我兴奋而焦渴。就是在这种兴奋与焦渴中,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有我和他,我们在赤裸中合二为一,爱与力的撞击让我达到了一种超然的境界,从精神到肉体变得异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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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可能每天见面,可每天晚上从八点开始我们会在网上相见,我们通过键盘传递着心声,伟带着男人走出忧郁的深巷重见蓝天的快乐味道,一次次飞到我身边。伟向我诉说着他的情感经历,工作的烦恼以及家庭的矛盾,我通过键盘把一个女人的似水柔情发挥到极致。伟很感动。他告诉我,孤独的他在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一个能够理解他抚慰他的红颜知己,他找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了我。我告诉他,我们是相互的,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们需求互相靠在一起取暖。

    我们在线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一次竟然到了东方发白。有一天晚上,突然停电了,我急得要哭,我想打电话告诉伟,可又怕给他惹麻烦。后来,我离开家一路奔跑来到了一家网吧,当看见伟依然在那里等着我时,我的泪顿时倾盆而下,我的手在键盘上飞舞,打字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许多。伟意识到了我狂热激情,我告诉他,字是从心里流出的,能不快吗?

    伟让我回家去,不能把孩子一人扔在家里,伟的话再一次触到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这样一个有着仁慈爱心的男人,我能不感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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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享受着伟作为男人给我的一切,陷在这一份迟到的温情里不愿自拔。在这样一份有回应的爱情里,我恍如初恋,我每天都恍恍惚惚地欢喜着,想念他,他的胸怀,他的手,他的气味。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每次见面,我都会精心修饰自己,洒淡雅的香水,穿最柔软的衣服,力求以最女人的味道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与伟在一起感觉到很轻松,有时我甚至会忽略了伟的性别,好像我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他让我有一种安全感。我以前接触过一些男人,他们眼中赤裸裸的欲望让我感觉到男人都是以征服女性身体为目的的野兽。而伟让我改变了这种看法,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男人。另外,伟的细心体贴入微让我感受到了许多女性无法企及的细腻和敏感。

    伟曾对我说过,欲望是一时的,真情是一生的。的确,不管是在网上还是见面,我们更多的是谈心,而很少有那种激情缠绵。他多次提到我的孩子,问孩子的学习成绩,身体状况。这使我感觉到我们之间不只有风花雪月的缠绵,更有心灵相通的患难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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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伟看过我写的东西,伟非常欣赏我的写作能力,同时他对我的写作方式和写作题材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和建议。因为沉湎于这段意想不到的情缘,我对写作不是那么的投入,为此,伟批评了我,这使我觉得他是我的长者我的亲人。

    我清醒地知道,善良而有责任感的伟不会抛却家庭给我的人生一个爱的归宿,但多情的女人总是幼稚而天真的,我不是在等他什么,而是期望着这份爱能延续。

    时间从指缝间流逝,握不住。我从伟与我聊天时常常突然下线意识到他那边发生了什么,然而伟却不肯说。他与我一样沉溺得太深太深。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尽管伟的妻子一度忘记了伟的存在,可还是从伟长时间泡在网上产生了怀疑,她似乎意识到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意识到伟经受了什么,这使我心难安。犹如初恋般的振奋精神并未掩去我对现实的明晰判断,我很能够清楚我和伟没有未来。而现在,我无法再依赖真爱无罪的借口来享受那短暂而飘浮的快乐。我必须做出选择。仿佛心有灵犀,我们的交流没有了往日如火的浓情,只有如涓涓流水般的互嘱互慰,我们只能是灵魂伴侣。

    下线时,我对伟说,伟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说完我趴在键盘上哭了起来,电脑被压出无数错乱的字符,然后死机了。

    从此,我再也没进入过聊天室。专家点评:

    中国传统医学认为,肆情伤生。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最主要一点就是人是有理性的。在现代社会,这个理可能和程朱理学的理不同,这个理要广泛得多,适当的感情释放社会也能容忍的,但从养生角度讲,一个成熟的有修养的人,决不会因感情的泛滥而伤害自己。

    编辑/谭明, 百拇医药(赵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