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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32031
卫慧们的心理危机
http://www.100md.com 2001年6月25日 搜狐
      作为心理咨询员,我经常遇上这样的求询者:因为感觉到自己被关注得不够而出现这样那样的心理症状。他们往往是一些智能较高的男女,对自己有着较高的期望。除了成功,他们没有别的信仰。但成功又总是离他们那么遥远,目标与现实之间的差距非他们脆弱的心灵所能承担。岁月的流逝让他们的焦虑日甚一日,他们时刻准备着一鸣惊人,但却找不到可以一鸣惊人的手段。于是,变得消沉,抑郁,焦躁不安,易激惹,强迫,爱幻想……最终来到了心理咨询室。我想,这些求询者的心理健康状况要比卫慧们更好一点。

    作为一种心理防卫,卫慧们找到了成功捷径,那就是以所谓文学的手段来裸露自已的阴私部分,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吸引众人的关注。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能经常看到一些赤身露体走在大街上的人,那是疯子,多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他们也能吸引许多的目光,但那目光中多是鄙夷、厌恶、可怜、同情和回避、警惕。但他们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当卫慧和棉棉的所谓"美女作家吵架事件"被炒得沸沸扬扬时,卫慧和棉棉是否能分辨出那些被他们所吸引的目光包含的成分?她们是不是也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的喜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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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慧写过的一本书名叫《像卫慧一样疯狂》,但当棉棉对她说过"不喜欢棉棉"的话作出反应时,这位自认为"疯狂"的女人却说:"棉棉是个疯子!她的《糖》卖得没有我的《上海宝贝》好,所以才这样攻击我。"而令她愤愤不平的是,棉棉这位"疯子"却不许卫慧"像棉棉一样疯狂"。卫慧说:"难道她能跟老外谈恋爱,就不准其他女孩子这样做?只准她写吸毒,就不准我写吸毒?"一个人,在大街上看到赤身露体的疯子之后,可能会有一些私下的震惊和议论,但决不会为了让对方相信他是一个疯子而上前去与他辩论,除非这个人自己也是一个疯子。

    卫慧与棉棉不然。

    卫慧声称"我不会像泼妇骂街一样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只是说:"我理解棉棉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现在怀孕了,经济紧张。她是利用我来炒作她自己。我希望她的书卖得比我好。"卫慧觉得她这样分析棉棉是因为自己"本质上还是个知识分子",而对于棉棉,卫慧"从来就没有认为她是一个作家,她只是一个有特殊经历的江湖女人,没有教育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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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棉棉的反应毫不客气:"卫慧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人,好不容易考上了复旦大学,从此就疯了。上海和上海女孩并没有她写的那样浅薄,她又何必在书里意淫呢?"

    如此这般地相互攻讦,为来为去为的还是成功。

    棉棉在指责她的"文学启蒙老师"时说过,不能用成功来分析她,因为她不是一个成功的人。她说自己16岁开始写作,29岁才出书,"29岁,已经是青春的尾巴了呀!叫成功吗?"从这样的表述里,我们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不满足,而且,在她的心目中,成功的作家应该是在青春期而不是"青春的尾巴"出书,否则就不是成功。这就是说,作家的成功,不在于他是不是写出了有份量的作品,而在于他是不是很早出书--很早出名。

    这是典型的成功焦虑症。成功焦虑症患者所理解的成功,不是自己的进步与成长,而是自己有没有胜过别人;不是自我的发展,而是与他人竞争所获取的目光。在他们的内心,往往相信自己并不成功,因为他们总是能够发现自己无法超越的别人。为此,他们会努力去掩饰自己的不足,希望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是一位成功人士。一旦有人捅破了这一层,就会使他们恼羞成怒,正如卫慧说了不喜欢棉棉就会引起这场"美女作家吵架"一样。假如卫慧不是在公开的场合这么说,不影响到棉棉孜孜以求的公众注意力的话,问题也不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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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棉棉追求的也正是卫慧努力要得到的,所以卫慧不会嘴下留情。能把目光从棉棉的身上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是卫慧心里的成功。卫慧不会允许棉棉独占公众视线的,棉棉可以跟老外"谈恋爱",卫慧可以"谈"得更火;棉棉写了吸毒,卫慧可以写得更眩晕!

    卫慧在谈到创作体验时说:"我在乎自己的快乐和市场反应,离开当中一样我就不写了。" 其实,这两者已经在卫慧的写作中被统一了,以她所感受到的"快乐"去刺激市场,从市场反应中获得她的"快乐"。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以她被某些真实半真实的中外男人的关注,去给市场一个心理暗示,然后又因暗示带来新的被关注。

    与棉棉一样,卫慧也喜欢从数字来判断成功--《糖》和《上海宝贝》谁的销量大,谁就更成功。

    当一个人以被关注的频率来作为成功标志时,他就不可避免地会陷入对于数字的强迫性需求之中。曾经有另一位青春散文作者颇为得意地问我:"你到书店去看看,到底是钱钟书的书卖得多还是我的书卖得多?"言下之意是其成就要高于钱钟书。按照这样的逻辑,卫生纸要好过宣纸,因为它的销量实在要比宣纸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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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公众注意力的争夺,构成了当代许多人的人生追求。这种追求被概括成了两个字:"成功"。这一被抽象的概念就成了许多人心中的神祗,高高在上,从而对人的心灵造成了压迫。

    本来气功讲究的是"有意练功,无意成功",但某些"气功师"为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成功为诱惑,让信徒们走火入魔。类似的情况在气功之外也比比皆是,多少人为了一个"成功"的空壳忙碌奔波,你争我夺,最终越来越远离了人生的幸福。

    不信,但问卫慧和棉棉,此刻,当她们被万众瞩目时,内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

    精神科医生张业祥说过:当觉得自己有病而别人也认为你有病,那么你患的可能是躯体病;当你觉得自己有病而人认为你没病,那么你可能患有心理病;如果别人认为你有病而你觉得自己没病,就可能患上了(重症)精神病。

    倘若卫慧与棉棉的争吵是私下发生的事情,那应该是很正常的。但把这样的东西搬上大众媒体,引起我们注意的就不是一个卫慧和一个棉棉了,它让心理咨询员看到了无数追求"成功"的卫慧们。

    摘自健康888网转自:平心屋,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