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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河豚吃全出国首例官司
http://www.100md.com 2002年1月15日 北京青年报
    什么最美?罂粟花。什么最毒?河豚。一条河豚鱼能毒死50人。明知河豚毒性比砒霜还大,但有人仍用它以绝佳的菜肴来招待贵客,为此付出了25万元的代价。

    河豚鱼又名气泡鱼,属鲀形目,鲀亚目,鲀科,是暖水性海洋底栖鱼类,在我国各大海区都有分布,个别品种也进入江河产卵繁殖。河豚鱼特征是:身体浑圆,头胸部大腹尾部小;背上有鲜艳的斑纹或色彩,体表无鳞,光滑或有细刺,有明显的门牙,上下各两枚;在不利环境下腹部能膨气。

    河豚鱼体内只含有一种毒素,称为河豚毒素。在鱼体部位中以卵、卵巢、皮、肝的毒力最强,肌肉毒力较小。河豚鱼所含的毒素比较稳定,不易被一般物理性处理方法破坏,盐腌、日晒、一般加热烧煮等方法都不能解毒。对河豚鱼中毒患者尚无特效的解救药物。

    2001年11月1日,全国首例吃河豚引发的人身损害赔偿案在江苏省武进市法院开庭审理。

    ■剧毒的河豚鱼招待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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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3月29日,上海电缆研究所和江都聚宝特种材料树脂电缆厂以及苏州“双塔集团”有关科技人员,在南京参加了一个全国性技术会议结束以后,在返回途中顺道同去武进万通电缆有限公司(以下称万通公司)会会朋友。午餐,当然由东道主武进招待。

    用最名贵的绝佳菜河豚鱼来招待贵客!好客的武进万通公司总经理事先就做了安排。

    说起河豚鱼,长江下游的江苏扬州、武进等地百姓都知道,这是名扬天下的佳肴,因为它的绝佳美味,人们尽管知道它带有剧毒,但还是冒死吃河豚享口福。国家考虑人民群众安全,便将“河豚鱼的鲜销”视为非法。然而,物以稀为贵,更为禁食的为珍,每到春暖花开的河豚鱼盛产季节,人们冒着九死一生的险情,慕名到产地一饱口福,或者盛产地以此鱼来招待高贵的客人。武进万通公司因业务需要,曾多次用它招待贵客安然无恙。这次,该公司也不例外。当天上午,承担加工河豚的武进西夏墅迎春饭店老板亲自下厨房,严格按照操作程序,一丝不苟地操作:除去河豚内脏、皮、头、眼珠等含毒部位;洗净血污,然后逐个清点清除下来的剧毒部位弃物。一个不能少,否则将有丧命隐患。没有发现少缺弃物,饭店老板这才放心上灶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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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客人们到了,作为东道主的武进万通公司总经理,满脸喜悦地把客人们迎入饭店。入席的除了上海和苏州的贵客,还有江都的小车司机张爱萍,他作为随从,被宴请。酒桌上,宾主频频举杯互敬,气氛相当热烈。酒过三巡,香喷喷的河豚被端上桌,其外形与其它种类的鱼差不多,不过显得瘦小,根本不引人注目。“放心吃吧,不会发生意外,这是上等的绝佳无比的美味啊!”好客的东道主边介绍,边带头下筷。

    心有余悸的食客,虽然知道河豚的剧毒,但经不住其诱惑,见东道主下筷夹鱼入嘴,也纷纷小心翼翼品尝。果然名不虚传,河豚的美味令人赞不绝口。每人一条,入席的七个宾主津津有味地很快把自己的那份河豚“扫荡”完毕。“还有一条,大家把它消灭吧!”东道主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们虽然还想举筷享口福,但碍于礼节,没有“分割”。“既然大家客气,剩下的一条,我就带回家给我夫人尝尝。”东道主在宴席结束时,便把剩余的那条河豚鱼打包带回家。

    开车途中,张爱萍感到肚里疼痛难受,忍不住停车呕吐。同车人吃惊不已,会不会是河豚中毒?吩咐他减速,尽量把车开慢些,否则在高速公路上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又是停车呕吐,全车人如惊弓之鸟,他们祈祷司机千万别在途中出事,坚持开到上海。车是安全开到了上海,就在进入第一个交费段时,司机张爱萍感觉手脚和舌头明显发麻,知觉和灵敏度明显下降,乘客叫他赶快停车,不要再坚持。同时拦下了出租车,把他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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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室里,司机张爱萍断断续续、费劲地陈述着吃河豚以后的病症,还未陈述完,他就忽然倒在了急诊室,心脏也骤然停止了跳动。

    采取一切抢救措施,张爱萍的心脏才渐渐恢复跳动,但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上海电缆研究所的慕工和同行的贾老师在医院为张爱萍忙前忙后,也感到舌头发麻,他们吃惊不小,自己也吃河豚中了毒?立即就诊。还好,病情没有江都张爱萍严重。东道主武进万通公司总经理等人也吃了河豚,他们现在怎样了?上海的慕工在医院挂盐水时,叫爱人打电话给武进方,话筒里也传来不幸的消息:总经理的爱人吃了带回家的那条河豚鱼,傍晚也出现了中毒症状,当即被送往常州抢救……

    ■请吃的客人成了残疾人

    病情好转是暂时的,没有多久,张爱萍病情加深了,当年6月8日,他被送往上海瑞金医院治疗,中间还发生过瞬间记忆丧失。毕竟河豚中毒较深,张爱萍在出院回江都不久,又发病住进扬州脑科医院,此时已经四肢颤抖,不能站立,不能行走,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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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萍残疾了,其家属悲痛欲绝。2001年初,张爱萍诉武进万通公司以及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商某、迎春饭店老板人身损害赔偿案在武进市法院立案,原告委托了律师和本厂的支部书记分别作代理人,请求法院判令被告赔偿各种费用53万多元。

    这起全国首例吃河豚鱼引出的人身损害巨额赔偿案由武进市法院民庭庭长黄亚庆亲自担任审判长,他委托法院法医室鉴定张爱萍的伤残等级。6月8日,法医室作出了法医鉴定:法院认为,张爱萍吃河豚后,先后出现呕吐、手脚麻木、手脚不能动弹及全身瘫软、呼吸心跳停止等严重中毒症状,经抢救治疗,中毒症状好转,但仍遗有四肢抖动、语言功能障碍等,目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其伤情构成一级残疾。

    2001年11月1日上午,武进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原告坐着轮椅出现在原告席上,他目光呆滞,始终垂目,在整整一天的庭审中,没有转动过眼珠,似乎庭审与他无关。

    被告请客吃河豚鱼要不要承担赔偿责任?原告是否承担过错责任?法院一锤定音了。11月10日上午,武进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法院认为,自然人的健康权受法律保护,任何组织、单位和个人,不得侵犯。第二被告作为从事餐饮业的个体经营业主,违反我国卫生部水产品卫生管理办法的规定,擅自烹饪河豚供他人食用,严重危及并侵害了原告的健康权,造成了原告食用河豚后中毒,继发性癫痫,共济失调,并构成一级残疾,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严重后果。其主观上存在过错。因此,第二被告对原告所遭受的伤害,应承担主要责任;第一被告在明知河豚有毒,但轻言第二被告有长期烹饪河豚的经验而要求第二被告供应河豚给原告等人食用的行为,对造成原告的人身损害,有一定的过错,负不可推卸的责任;原告在明知河豚有毒不可食用的情况下,来者不拒,未尽注意义务,放任了损害结果的发生,造成其自身的终身残疾,主观上亦有过错,故也应承担相应的责任。为此依法判决第一被告、第二被告分别赔偿原告医疗费、护理费、误工费、残疾费、生活补助费、精神抚慰金61964.84元和185894.51元。, 百拇医药(张纪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