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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药企的发展之路
http://www.100md.com 2002年11月10日 北京金瀚方医药研究中心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特别是明确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中国药企晃晃悠悠走到了新世纪的关口。药企从来没有放弃做大做强的梦想,一直勉力地追求着。风风雨雨中,药企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

    一、徒步跋涉

    改革开放以后,药企经营刚刚开始转型。但是此时的药企,充其量不过是政府医药公司的药品生产车间,因为几乎所有药品都要经过医药公司的统一管道才能进入医院,面对病患者。产品不用关注产品名称,只要使用学术名称,标注出品的企业名称和几乎无人关心的商标即可。

    医药企业背负着沉重的体制包袱,虽然没有面临多少生存的危机,但前进的步履还是蹒跚的,做大做强的梦想只是在默默等待之中徒步跋涉。

    等到政府对医药企业逐步放开手脚,他们才开始了一个主打产品闯天下的艰难突围。

    二、自行车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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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有些药企太累了,不得不坐下来,处理自己脚上的水泡时,有些企业找到自行车,以车代步,机制的包袱也开始松解,是生存还是被市场淘汰的危机开始伴随左右。

    此时的药企大部分还是以单一的主打产品在市场上周旋,但是方法先进了许多。药企们树立了品牌观念,有了广告促销等营销手段。而市场环境则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药企只要与医院和政府打好交道,销售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这是一种简单的关系营销。

    优秀的药企的主打产品往往能够销售收入过亿,甚至利润过亿。药企中产生了诸如三九、太极、红桃K、青春宝、海王等优秀企业和品牌。

    欢喜中也有悲剧。有的药企,他们奋力的蹬踩着自行车的脚板,从许多思索的眼睛旁边飞奔而过。低头处,他们发现自行车没有刹车装置,扑通一声,跌了下来。抬头处,看见路边的标牌上写着“路况不佳,切勿超速”。其中有个著名的人物黯然神伤,痛定思痛,总结教训,写出了一份名叫《飞龙失误二十条》的报告。他的名字叫做姜伟,药企叫做飞龙,所谓的自行车叫做广告轰炸。与他命运相仿的同病相怜者还不在少数,巨人倒下了,三株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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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一个相似之处,都是经营保健品。因为保健品不用经过医院和医药公司,可以直接进入消费终端,所以可以采取强大的广告促销手段。初期的甜头也让他们头脑发热,悲情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不过,即使是悲剧也让药企看到梦想在一步步地向着现实走过来了。

    三、卡车载重

    多年的经济发展,药企也确实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去年底,中国医药生产企业多达6300多家,商业批发企业多达16000多家,企业数量之多已成为世界之最,比发达国家的药企数量多上一个数量级。以这样的世界之最作为分母,本来就有限的经济资源和经济总量就更是分散了。同时一批落后的小企业严重干扰了正常的经营秩序,影响了医药行业的健康发展。梦想距离现实还很遥远。

    医药行业的宏观总量调控不够,不能不说是政府主管部门的一个失误。舍车马以保江山,政府决定砍掉一部分中小企业。鉴于药企发展太缓慢,个头太矮小,家庭人丁太单薄,政府着意培植了几个大卡车,把地域相临的药企,拉上同一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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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卡车的名字我们耳熟能详,上海医药集团,哈药,华北制药,天津医药集团,广州医药集团等等。这些企业集团,相对于国内的中小企业,堪称庞然大物。虽然车上的瓶瓶罐罐太多,但是速度绝不是自行车可以比拟的。虽然弊病多多,但是其征战市场的长剑还是非常锋利的。

    而此时,一些由市场培育的或者有良好政府背景的优秀药企也开始大规模的收购兼并。三九集团、同仁堂集团就在此时南下北上,东奔西走,也初步形成了一个个大的企业集团。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象三九一类由市场培育催生的大卡车,与其他的大卡车,在构成上有明显的不同。三九不是在医药不同领域及医药的相关行业内扩张,而是选择了与医药完全不相关联的行业扩张。可能有这样的客观原因,政府的行业管理体制和政策当时并不明朗,造成了药企对前途的迷茫,或者说是对医药发展没有信心,需要足够的利润点来支撑企业做大做强的梦想。其后,三九还是向医药核心产业收缩,重塑核心竞争力,不过那也是在国家政策明朗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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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1999年国家经贸委医药司公布的统计数据,按照企业销售收入排名,前20位几乎全部是这种以地名命名的企业和三九同仁堂之类的药企占据。

    此阶段,药企的产业经营和品牌经营也成熟了许多。2000年底的“感冒事件”中,三九等中成药企业对突发的有利事件的良好运用,无疑显示出了这一点。据保守估计,我国的感冒药市场销售收入每年至少在120亿元以上,而其中70%的市场份额为以“康泰克”为首的西药所占据。因为“康泰克”等西药中含有“PPA成分”,被禁止使用。中美史克已停止相关药物的生产,直到最近才推出“新康泰克”。为此,该公司将减少约5亿元的销售收入。而这些市场份额自然是由三九医药这样生产中药类感冒药的医药企业来填补。而且,其影响可能还不仅限于感冒药,随着人们对健康的更高要求,追求天然、毒副作用小的健康药物成为一股世界性的潮流。三九等利用PPA禁售对中药类感冒药提供的契机,迅速扩大公司在同类药品中的市场份额。

    四、轿车奔驰之资本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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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中国的资本市场逐步发育,医药企业上市的机会也逐渐增多。于是药企开始努力寻求轿车速度。上市融资,企业重组,一时间遍地开花,资本的触角还延伸到国际资本市场。

    原先政府牵头组建的一些大卡车,再次运用良好的政府背景和雄厚的实力,演变成了轿车群。由市场培育的一些小卡车,也不断利用资本市场,强化资本经营,更换引擎。

    天津医药集团,控股了天药股份和中新药业两家上市公司。其中中新药业不久前在新加坡主板上市,这在国内还是第一家。上海医药集团也控股有两家上市公司。广州医药集团所属的广州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三年实现三级跳,进行资产重组,香港H股上市以后,又杀回马枪,增发A股。而早在中国沪交所上市的同仁堂则分拆部分资产,跑到香港创业板上市。今年,深圳一致药业借壳上市,收购深圳市益力矿泉水股份有限公司并已经正式将上市的壳更名为“深圳一致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三九集团控股有三家上市公司,分别是三九生化、三九医药和胶带股份。继兼并雅安制药厂、组建德阳三九药业公司后,三九集团在西部的并购行动不断,2000年三九集团又以3000万元的代价控制四川长征制药有限公司65.75%的股权。太极集团成功控股另一家上市公司桐君阁,加上原来控股的重庆太极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也控股着两家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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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优秀的药企加快了新股上市的步伐,例如深圳太太药业公司于今年6月成功上市。

    如果说上述的资本扩张,是出于扩充内部资本实力和拓宽经营领域的话,那么,清华紫光的资本行为,则是直接以资本的形式寻求外部力量。

    1999年,药企新秀清华紫光斥资8000万收购湖南古汉,更名为紫光生物。随后紫光生物与浙江医药、百科药业三家上市公司缔结中国首个医药业联盟。这个联盟打破以往行业联盟中结构松散、向心性较弱的价格联盟这种单一形式,形成从产业分工到资本运营的深层次合作。联盟成员不仅注重企业间的技术、生产和营销等产业链中各环节的合作,同时在成员企业融资时可互为战略投资人,贷款时可互相担保。“清华紫光医药联盟”更深入的合作还包括股权的融合,共建新集团、新企业等。虽然这种方式的资本合作还停留在概念层面,没有实质性的深入,但这种资本行为本身就开辟了一条资本经营的新路。

    五、轿车奔驰之终端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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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阶段的药企,在产业经营方面与资本经营齐头并进,在产业链条上做相关多元化扩张,而品牌的魅力在扩张过程中完全显露。

    中国医药零售业主要由医药零售药店和医院的药房组成,优秀的药企又纷纷成为药店中的佼佼者,在广州有采芝林、健民,在深圳则有一致、海王星辰、中联等,在武汉则有马应龙大药房。随着医改脚步越来越近,各医药连锁大企业制定发展大计:深圳的一致、海王星辰早已宣布了“1000家”的扩张战略。相比较而言,还是广药集团更显得有气魄,指挥旗下的采芝林和健民两大连锁品牌直接奔两个目标市场而去,“采芝林”主营中成药和中药材,“健民”主营西药,以广州及周边地区为根据地,分别进行销售网络的扩张。

    应该承认,从行业发展阶段来看,医药零售药店现在还处于“圈地运动”阶段,还处于投入期。但是诱人的行业前景使得在资本市场上游刃有余的药企大佬趋之若骛。钱是应该花的,终端市场是必须要占领的。三九、同仁堂、丽珠集团、复星实业岂会甘居人后。同仁堂的手段比较高明,与四川德仁堂药业连锁有限公司签定协议,四川德仁堂所属零售连锁药店全部委托成都同仁堂进行管理,并将药店的招牌全部改为“成都同仁堂管理店”。此种方法类似于品牌的特许经营方式,实现了销售网点的快速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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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药品销售终端的另一头医院延伸,同仁堂和三九堪称先锋。三九早就已经在广州建立的脑科医院。今年6月,北京同仁堂整体接收了北京市崇文区中医院,更名为同仁堂崇文中医院。药企向零售药店延伸无可争议,但是,向医院靠拢是否得当还需要探讨。因为国家已经实施医药分家的行业管理政策,但是今后,医院与医院内的药房会采取什么样的管理政策还未可知,贸然进入可能容易受伤。一旦医院的经营出现问题,会直接打击药企品牌的市场信誉度和民众对品牌的信心,对药企这样非常依赖品牌的企业而言,不得不慎重。目前北京同仁堂对中医院采取了管理策略是先设立一两年的过渡期,期内该医院依旧由崇文卫生局托管,等到医院步入经营正轨以后,再交由同仁堂经营。我们这样理解似乎更为准确。先摸着石头过河,等到国家政策明朗后再做定夺。

    中国的药企现在面临着双重的压力,一方面是来自国家的医药行业管理政策和社会保障体制的变化,GMP、GSP等管理规范的强制推行。医与药分家管理,处方药与非处方药分类管理,新医疗保险体系的建立,药品公开集中招标采购,等等另一方面,来自加入WTO后的国际竞争,不论是在本土市场,还是在国际市场。因为中国政府已经就WTO作出了五项承诺,偏偏这五项承诺又是中国药企目前的痛楚,保护中的时间不会很久。

    尽管医药企业的资本触角开始向国际资本市场延伸,中药现代化和国际化的大旗也在迎风飘扬,药企的产业链条也合纵连横,向医院、医药零售连锁经营、医疗器械等方面拓展,但是中国药企现在所做成的大与强,在国际医药巨头面前,不过只是小巫见大巫。而且小巫与大巫迟早都会出现面对面的对话,药企必须努力争取才可能出现平等的对话。到那时,做大做强的现实才会翩翩到来,而更大更强的梦想又会使中国的药企再上征程。,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