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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最快乐?
http://www.100md.com 2001年4月8日 伽玛医生
     编辑:晓涵

    一位获得多项国际大奖的名教授、名学者,在回忆录里说,每年感恩节他都在豪宅开火鸡大宴招待学生。一次餐后,学生问他,在他一生中,功成名就的现在,是不是最满意最高兴的时候,他说不是,学生深为不解,他说:「在台湾没有出来以前心中最有希望、最高兴,那时像爬楼梯一样,在最下一层,知道将来会愈爬愈高,现在则有无处可爬的感觉。」

    读到这里,那些正在「最下一层」的人物--餐馆洗碗工、建筑工地小工、写字楼跑腿,和输个精打光、瑟缩在赌场门外等巴士的新乡里,千万别说教授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自己也是这样一路爬呀爬呀爬过来的。「无处可爬」,是功成名就者特有的悲哀,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如皇帝、总统、总司令、宰相、元帅、董事长、执行长、诺贝尔奖得主,往下望,高处不胜寒,往上看,只有青天。当然,这些人物有的是退路,可是「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日暮途穷」,原来不单是失败者的困厄,也是成功者的宿命,虽然在完全不同的境地。

    那么说来,「有楼梯可爬」的有福了,愈在下面愈有爬头,快乐的感觉愈为强烈。这位教授当年在台湾某大学当着穷学生,上面,至少有好多级楼梯:在国内要通过毕业试,然后出国留学,考试、研究院、硕士学位、博士学位、教职、终身职、学术上的竞争、得奖、各种头衔……既如此,你要快乐的话,就不要太快地达致顶端,也不要过早地自甘堕落,专情於麻将,顶要紧的,是有得爬。科长盯着处长的位子,餐馆练习生盯着侍者的位子,清洁工盯着领班的位子,老板盯着竞争对手的位子,从他们的头上爬过去。人生、岁月、皱纹,就这样在一级级地爬的。好在,我们要么没有名教授的智慧,要么缺乏他的运气,还不到开火鸡宴并教训后辈的时光;多半还在爬,还得提防后面的拉,前面的踢,所以情形大可乐观。只要把「爬」看作至乐。

    摘自七彩谷,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