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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样洗下身
http://www.100md.com 2001年4月8日 伽玛医生
     李小红

    ——关于女人的性健康

    村里的女人们反问我们:“你们洗不洗下身?”

    记得第一次进燕楼村,是一个雨天,满村泥泞,没有一条能下脚的路。

    第二次去是晴天,路面上坑坑洼洼,留着雨天的印迹,路边尽是粪堆,鸡鸭猪狗游戏其间,女人坐在那里聊天,男人靠着树干抽烟。

    我一脸怒色,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村支书是个憨厚的汉子,自己也看不过去了,没趣地跟在我后面,半天只说了一句话:“咱这儿是农村……”

    我火了,冲着他嚷起来:“别跟我说农村就是这个样子!我下过乡,国内国外我进过几百个村子,我知道农村该是什么样!你们就这样活着吧,祖祖辈辈,还有你们的子孙。只要你们愿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要走了,我要告诉所有的人,燕楼村是天底下最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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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少爷们儿娘们儿站在一边看热闹。

    村支书急了,站住了,一跺脚,也冲着我喊了一声:“李教授,你骂吧,俺知好歹。你说吧,咋弄?”一句话说软了我。就这样,我将燕楼村定为我们的“生育健康项目”的第一个考察点,不仅因为这里又穷又脏,还因为这里的人们已经萌动了“变”的愿望。

    第三次进村,我带着考察组的老师们。

    听说李教授的“队伍”要来,村里的女人们起了个大早,又早早地聚集在小学操场等候。这一次,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因为是“骂”出来的朋友,见了面也笑骂声不断。我把老师们介绍给村民,请她们带老师去自家做客,“说说私房话”,“讲讲你们床上床下的事儿”。姑娘们捂着脸笑岔了气。这一次,我们没有设置问卷,只是人户访谈,了解情况,结交朋友。

    第四次进村,带着在前期调查的基础上设置的问卷,还是“一对一”地人户访问。因为双方彼此已经熟悉,访问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很慢——进了一家门就再难出门。我恐怕这样的速度在预期的时间内难以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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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碰头会”上解开了这个谜。

    问卷难以如期完成的障碍竟是村民的“反问”。比如,问:“你洗不洗下身?”反问:“您洗不洗?”接着的问题就是“您咋洗?”

    这件事触动了我。

    我们该怎么告诉她们:我们怎样洗下身

    就在当晚的“碰头会”上,我调整了我们的调研计划:延长访问时间,请老师们尽可能地回答村民的问题,了解她们最关心的事、最迫切的需要,准备回去后有针对性地编写培训教材(我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反复答问中,被访人有可能因为增加了新的知识,从而使得研究者失去最宝贵的“原始材料”。但我们怎么能置她们求知的愿望不顾径自关心自己的问题呢?我们的调查研究不就是为了有效地改善我们共同的生存环境吗?

    第二天,走在村子里仍然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那个纠缠了我一夜的问题仍然不断缠绕在心头:“你们怎样洗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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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我们怎样做的?村里的女人们把我们当楷模、当作无所不知的“先生”呢!

    我能想象出老师们的回答——按照应该去做的去做……可是,实际生活中我们是怎样做的呢?“我们”和“她们”之间在健康意识上究竟存在多大差距?

    这个距离其实并不遥远。我怎么告诉她们,昨天我们对自己身体的轻视和对性的蒙昧就像今天的她们。

    “性”这个概念于我们其实也是一个新鲜东西

    “洗不洗”和“怎样洗”下身,可能是两个不同的问题。除了一般人共同拥有的社区环境和各不相同的家庭条件外,前者主要有关性健康意识,后者则更多地涉及到个人所处的具体的生活环境。但两者都与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对性的态度有关。

    “性”这个概念于我们其实也是一个新鲜东西,尽管它与生俱来,可我们什么时候才给了它一个可视可想可敬的位置呢?

    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你说,我们怎样洗下身?

    回忆我们这一代城市妇女(何止“这一代”,何止是“妇女”),对“性”的抵触可能也与我们对自身的女性身分的抗拒有关。我们憎恨“月经”,称之为“倒霉”,在“月经”中我们有时也不能休息,尤其是在那些下乡锻炼的日子里,下水田、担稻捆,什么事没干过?更不要说那些“三八式”的“铁姑娘”们,有谁敢把自己的身体真当作个好东西?还敢去谈“性健康”?想也不要想!

    今天,在村民面前我们是老师,可我们对自己的身体究竟了解多少?

    摘自《现代健康人》,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