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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71999
妈妈,您为我撑起一片天
http://www.100md.com 2000年12月20日 北大精神卫生研究所
     太阳融化了冰霜,鸟儿唱绿了柳树——又是一年春来早。看高天云薄,听莺歌燕啭,每当安详地感受着生活的温馨,我便不由得对母亲由衷地感激、崇拜:妈妈,您辛苦了,女儿爱您!

    我曾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99年3月23日妈妈把我送进北医大精研所。事后妈妈告诉我,那天她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坐错好几次车才回到离精研所只有四十分钟车程的舅舅家中。那一路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裳:不曾想19岁的女儿会走到今天!要不是女儿连续几天水米未进,又一次服下五十片安定片,妈妈怎么忍心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啊!那时妈妈的思维是混乱的:女儿离她虽近在咫尺,心灵却遥比天涯,生活的五味瓶里酸甜辣咸全被苦侵蚀了:那是一坛寂寂的、沉沉的苦痛。

    从我入院以后,每逢探视,妈妈都会早早地来看我,给我带上几朵鲜花和一点零食,苦口婆心地劝我:“那些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其实生活中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珍惜……”那时我的脑子里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仍能真切的感到母亲的爱,我隐隐约约的觉得那才是人间最可宝贵的一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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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的冬眠灵治疗过后,我基本上恢复了认知,对大夫说我不想找那个“男朋友”了,以前的想法是不正常的。对这一点,妈妈很是高兴。一个月来,她参加了姚贵忠大夫主办的“精神病知识讲座”,对精神病增长了不少认识,所以精神状态较女儿患病时好多了。因为她的胸中有一个信念: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康复率,我们也一定争取!

    事实上,我恢复得相当好。4月底,医院下通知说我可以回家过“五一”了,妈妈高兴地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一双漂亮的新鞋。可是4月28日早上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说“不见到那个男孩,我一生都好不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五一”下午妈来看我,满含着泪水说:“小丹,这次要出院是妈逗你吗,你看东西都给你买好了。可是大夫说你病情有波动,叫咱仔细考虑。既然来了,咱就要治好啊!——这不怪你,妈不该跟你说这些。”妈擦了擦眼泪对我说对不起。那时我虽然不甘愿继续留在医院里,却动摇不了妈妈的决心。“妈就要你出院时大夫给你写上痊愈的诊断。”妈妈如是说。

    终于在5月19日——我的生日这天,医院允许我出院了。那时妈妈精神压力很大,看着我直钩钩的目光和木呆呆的脖子,她夜不成寐。当然,妈妈还不懂这些副反应是暂时的,是会随着减药而消失的,她只是焦急地想:这不是把孩子治傻了吗?当时我的头脑因药物副反应而一片空白,我觉察不到路人好奇的目光,可那目光却像剑锋道道刺在妈妈的心头。后来听说运动能加快药物代谢,减轻副反应,妈妈便天天陪我跑步,还给我作按摩——那是她从美容小姐那儿学来的一招半式,全给我用上了。她用笨拙的手臂揉着我的头、脖子、肩膀,不时高兴地说:“灵活一点了,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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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肌肉注射安棕酯,我长时间拉不下大便来,每天要吃三、四粒通便灵。有一次,家里的通便灵没有了,我憋得难受,就想去买药。可是外面天阴得很厉害,舅舅劝我忍一忍,妈妈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还是去买吧!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药店,咱们去问问有没有通便灵。”我很高兴。还没走到药店,天已经落下了几个大大的雨点,狂风几乎要把树枝吹断。“快点,快点!”妈妈一边打听路,一边拉着我跑。终于找到了那家药店。买到药,外面已经是大雨倾盆。人家药店要关门,我们不得不往雨里钻,我正苦着脸,妈妈却哈哈地笑了:“从来没这么痛快地在雨里走过!”

    那晚的狂风暴雨和妈妈的欢声笑语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伟大啊,母爱!您为女儿操劳半生,您为女儿含辛茹苦,笑掩悲情。是您为我撑起一片天空。您教我学习精神卫生知识,劝我安心学习,笑纳生活。

    妈妈,在我即将离开家重返北京的大学校园时,您料到会有人对我的病说长道短,便拿出一份《精神康复报》来给我读,让我记住那句话:“强者为自己的目标而生存,弱者为别人的舆论所左右。”在99年下学期的半年里,您失眠、头痛,时时惦念着千里之外的女儿。有一次我在信中说学习压力大,想回高中去重读,您马上赶到学校跟老师叙长述短,求人家减轻我的压力。今年三月份,我一个电话打回家,告诉您我的情绪很低,实在没有勇气再生存下去。您放下电话,顾不及换衣服,连夜赶到北京来带我看门诊……

    生我,养我,爱我,救我的妈妈啊,您用滴滴心血浇铸了女儿的康复之路,您用伟大的母爱挽救了女儿濒死的灵魂,是您撒给我灿烂的阳光,是您令我走进缤纷的季节,您为我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