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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最长的4小时
http://www.100md.com 2007年8月21日 《生命时报》 2007.08.21
生命中最长的4小时

     妈妈病了,是动脉闭塞,要做手术。

    对手术我一点也不陌生,前些年也曾全副武装地站在手术台旁,在别人身上施展“手艺”。但这次,我成了患者家属,被挡在了手术室门外。

    进去5分钟,该准备麻醉了,现在妈妈会感觉冷吗?

    10分钟,开始麻醉了。11、12、13、14……30分钟了,麻醉如果有问题,早该出来告诉家属了。看来没事。

    手术室大门突然开了,第一个冲过去的就是我。边上还有其他病人的家属,大家围上去,却没有人开口说什么。出来的是个卫生员,手里拿了一袋子换下的衣服。看也没看我们一眼,转身去按电梯。围上来的人无语,退回去,或站或坐,或者继续踱着步。

    “没事,妈妈身体好,一定不会有事。”心里默默告慰自己,眼泪却好像要涌出来。

    时间一分分地滑过。第二个30分钟了。手术室里仍然没有动静。间或有一两个人推门而入,又转身出来,但医生却不见踪影。妈妈还在手术中。

    第三个30分钟的时候,开始有人被推了出来。照例是我冲在最前面,又失望地退回到楼梯跟前。

    接下来,手术室外面的家属越来越少,病人被一个个推进电梯。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30分钟,几乎在重演着上面的过程,只是“演员”越来越少,直到剩下我一个人。

    第七个30分钟末,主刀的医生终于从手术室走出来,脸上表情平淡,语气也同样平淡,“挺好的,一会儿就出来了,你等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担心一下子没了,双腿像灌了铅的我,瘫坐在空荡的楼道里,闭上眼睛,让整个人彻底放松。我知道,妈妈会在稍后被推出来。虽然接下来是一个十分痛苦的恢复过程,但危险已经过去,血管已经通畅。

    然而时间还是过得奇慢。闭上眼睛后的我无论如何也松弛不下来!所以只好又站起来,继续在靠了近4个小时的墙上靠着,盯着那扇关死的门。汗水顺着发际流下来,棉布衬衫早已像浸过水一样,但我连抹汗的力气都没有。

    第八个30分钟又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妈妈躺着的平车由麻醉师缓缓推出。

    我冲过去,仔细地看着平车上的人,又拿过麻醉师手中的病历核对,生怕这次又不是妈妈。在确认无误的同时,我听到麻醉师平淡的声音:“过一会儿就醒了,回病房吧。”

    走到病房,我帮着护士做床旁监护、测血压、测体温、核对术后医嘱,我发现自己又变得那么自如,完全没了手术室外的被动,只是感觉很累很累。

    妈妈在手术室里的4小时,成为我一生中最难捱的一段时间。手术室外,没有一天不是堆满了患者家属,他们和我一样,要度过这难熬的几个小时。作为医生,有没有人为他们想过呢?▲, http://www.100md.com(艾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