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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房的实习生
http://www.100md.com 2007年9月28日 《医药经济报》 2007.09.28
     10年前9月的一天,一位辅导员把刚入学的十几名新生带入他工作的标本室。在那里,新生们第一次看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中药材,听到了许多让人记不住的药材名。他们只觉得新鲜和好奇,辅导员在一边微笑着,他们所有的问题他都会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在那之后的第4年,依旧是9月,湖北省中医院、武汉市中医院、同济医院等武汉几家三甲医院的中药房里活跃着一批学生。他们来自湖北中医学院药学院,这所湖北唯一的中医药高校里,有着该省成立最早的中药学专业,每年例行的中药房见习,是学生们走上工作岗位的“前哨”,也是大学生活快乐的最高潮。

    这其中,也曾经有我的身影。

    当年,我被分在湖北省中医院,这里一共有10个小组,各组在药学部各科轮换见习。

    我们这个小组的第一站是丸剂室。只记得丸剂室的带教老师很严肃,背后我们称她“丸子”老师,取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她脸有点圆,而是她做丸子的功夫令我们叹为观止。每天早上8点钟,药房就会把前一天要加工的处方送过来。我们先和另一位老师一起,到库房把药材领出来,用一个通了电就会“跳街舞”的粉碎机反复几次,打成合格的细粉,交给“丸子”老师,“丸子”老师就开始做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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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丸子”老师左手端着一大杯事先调好的蜜水,右手拿一把刷子,待包衣锅转稳当之后,先把包衣锅用刷子润湿,然后把药材粉末均匀地撒入包衣锅。这时候,药粉就会滚成小小的母粒。稍稍停留一会儿,她再把刷子蘸满蜜水之后甩进包衣锅,再蘸,再甩。等包衣锅转几圈让母粒润湿一点,也滚得紧实一点后,她再撒一些药粉,直到母粒一个个都变成小小的药粒。之后再甩进去一些蜜水,再加一点药粉,不断重复。等到药粉用完,蜜水也正好用完的时候,圆圆的、大小几乎一致的丸子就做好了。整个过程看起来特别简单,除了包衣锅以外,老师所用的道具就是杯子和刷子。

    我曾不屑地认为,只要有个包衣锅,我一样能做出好丸子。后来,过年回到老家,发现有亲戚用滚匾的方法做汤圆,禁不住手痒痒,于是模仿“丸子”老师的做法做汤圆。我一边想象着老师的动作,一边念叨:“这一步叫做‘起模’,下一步叫‘泛丸’,简单得很呢。”然而,在第一步汤圆‘起模’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失败:圆芯不仅大小不一,而且有的沾的水少了,一触即散,有的水沾多了,软软地粘在了匾上,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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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丸剂室出来,我又轮转到了住院部药房。每周二和周五是住院部药房最忙的时候,从早上8点钟开始,病房里的处方就源源不断地往药房送。三四个药师马不停蹄地抓药、称量、分装、核对、包装、订上处方单,然后把药袋放到门外的塑料筐里。见习生们所能做的,就是帮老师包装、订上处方单,并把药放进几步之外的筐中。即使这样,一个上午下来,我们也觉得脚酸腿软。药师们则更累,他们穿梭于各个药屉之间,往返于药柜和装药台之间,一个长约一米、宽约半米、高约半米的筐不一会儿就被他们装得满满当当,一个早上大概要装五六筐,而这里面的药,是药师们一把一把地抓出来,一杆一杆地称好的。在最忙碌的时候,他们真的顾不上喝口水。

    见习的最后一站,是在库房。药库里发药,是用公斤而非克来计算的,我们这组没有男生,所以帮不上任何忙,完全成了看客。有时候看着老师一麻袋一麻袋满头大汗地搬药材,我们也曾想替老师先找好药材所放的位置,结果没等我们找到,老师已经开口说:“大黄在右手边第二排,白芍在前面第三排。”我们反而越帮越忙。直到最后一天,终于闲下来的带教老师,看着调皮的我们拿小推车当座驾,疯玩得口水都要掉出来的时候,笑着说:“你们是最后一组,也是玩得最开心的一组,你们来的作用是当了我们的开心果。”

    现在,走进标本室的十几名学生,有的到大洋彼岸攻读博士后,有的当了大学老师,有的就留在了医院药房工作,还有的成了制药企业的技术骨干。他们知道了,那个竖着长长尾巴的虫子就是有名的冬虫夏草,桑螵蛸就是螳螂的干燥卵鞘,蛤蚧是壁虎的“亲戚”,他们还知道,见习报告上带教老师给见习生们无一例外的“优秀”,实际上是老师对他们的鼓励和期望……, 百拇医药(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