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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中的“风骨”
http://www.100md.com 2007年10月29日 《医药经济报》 2007.10.29
     上期讲到老祖宗弃文从医,偶救县官夫人性命,最终赢得方圆百姓认可的故事。本期,老祖宗的下一代——少祖宗将登场讲述他那特殊年代的特殊经历。

    时间很快到了祖母的父亲(少祖宗)行医的这一代,可是这时出诊连毛驴都很少了。因为日本入侵中国,我们县城也进驻了日本军队,并在离我们村3公里远的镇上修筑了炮楼,人民的生活虽然困难,可是对敌人的反抗却一天也没有停过。开始,有一些“夹包袱”的人(地下党)在村里活动,他们一般晚上来,到几个固定的住户家里宣传抗日,有时也会袭击日本人的巡逻队。据祖母讲,那时候村民们都提心吊胆,一听到外面有枪声响起,家家户户都赶紧关闭大门。而我们家,因为经常有病人来找少祖宗看病,所以晚上一般都留着门。

    那时候,少祖宗已经是当地一个有名的外科医生,擅长外科手术和治疗外科疮疡。一天晚上,村外响起一片枪声,狗也开始乱叫,少祖宗准备把大门关上,突然从胡同口冲进来一个人,身上沾满了泥土,后背上还有一片血迹。家人认出这是一个“夹包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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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地下党今天晚上出去破坏日本人的电话线,被巡逻队发现后开枪射击,他的左肩中了枪,好不容易才脱了身。他知道少祖宗是一名外科医生,在乡亲中口碑不错,便来到我们家求治。

    少祖宗立刻让家人把大门锁上,把受伤的地下党扶进屋里,并为他脱下上衣。只见他的左肩上有个弹孔,出血不算多。少祖宗拿刀片将伤口切开,小心翼翼地取出弹头,然后敷上药。那时候手术还没有麻醉药,都是直接在身体上动刀,体质弱的人是根本吃不消的。手术完成后,地下党流了一身大汗,已经虚脱了。看他暂时还不能活动,少祖宗便让家人收拾好后院的一个地窖,让他住了进去,每天由少祖宗送食物进去给他。

    换了几次药以后,地下党的伤渐渐好转了。一天晚上,他谢过少祖宗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地下党被少祖宗藏起来的第二天,镇巡防队(老百姓称为“走狗队”)的队长就来家里询问有没有枪伤的病人来看病,少祖宗说没有人来过,来得都是一些长疮、流脓的病人。“走狗队”队长的母亲以前也长过疥痈,是少祖宗开刀治好的,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带着手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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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日本人都在驻地里窝着,平常不敢出来,和外面打交道的都是“皇协军”,当地人称为“二鬼子”,他们时常借助日本人的势力欺压百姓,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其中有一个外号叫狗二的家伙,整天欺男霸女,祸害百姓,还时不时到别人家里蹭饭。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也不管人家请不请他,便厚颜无耻地去混饭。

    有一年,我祖母的奶奶,也就是少祖宗的母亲做八十大寿,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其中有几名特殊的客人,是以前接受过少祖宗帮助的地下党,包括那名受枪伤住在我家地窖的。如今他已经成为一支队伍的首长,这次特地来为恩人的母亲贺寿。当时还处于抗战艰苦阶段,他们的身份还得掩饰,少祖宗就向人介绍说是远房亲戚。

    喜宴进行中,谁也没有想到厚颜无耻的狗二也来了,座上的客人见到他,纷纷乱躲。其中一名地下党的警卫员认识狗二,他家里的亲人就是被这家伙祸害的。见到他来,年轻的警卫员家仇国恨涌上心里,竟然拔枪出来准备击毙狗二,其余几个同志连忙将他拦下来,狗二吓得浑身像筛糠似的抖着。

    少祖宗见到这突来的变故,也很惊慌。如果狗二死在这里,自己这个家就会被日本鬼子毁掉;但如果狗二不死,以后地下党的安全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怎么办?想了一会,少祖宗亲手拦下两边的人,并且告诉狗二:“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你敢到鬼子面前打小报告,地下党肯定会杀了你!”然后又劝那名年轻的警卫员,让他照顾自己一家老小。警卫员也意识到刚才太冲动了,便向少祖宗道了歉。这件事就这样暂时解决了。狗二屁滚尿流地跑了,后来果然没敢向日本人报告。我们家族度过了一次生死危机。

    谁也没想到的是,因为这次事件,后来在“文革”中,少祖宗竟被扣上了“汉奸”的帽子。好在那次他救的地下党后来成为部队的领导,他知道这消息后,特意为少祖宗做证平反,我们家才重新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http://www.100md.com(曹福鑫-爱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