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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急性传染性疾病)的人群自限性与中医邀天之功
http://www.100md.com 2007年11月8日 新语丝
     寻正

    中医的维护者们常用中医药的有效性来论证其合理性,在个人的基础上大家都认识得够清楚了,但在社会学角度,传染性疾病大规模暴发中,中医是否有用有效却暴露得不够,缺乏对中医治未病,防传染病,治疗流行性疾病的流行病学认识与有力反驳,由于有点流行病学基础,在这里我就勉力为之,请内行指正。

    首先在哲学的基础上(这不,我不认为哲学是没用的,只是成本已经极低,都可以玩一把滴),疾病更大意义上是人类的共生体(兽类疾病针对兽类),对人类危害最大的疾病,比如可以迅速致人死亡的疾病,就不可能传染得起来,因为凡沾上它的就很快死了,这疾病就失去了载体,人类的生存环境再拥挤,都会有自然间隔的,即或都可以传染得通,那整个人类消失了,疾病就不可能存在下去的。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可以知道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传染性疾病绝不是很历害的疾病,要与人类共生,那就必须有一定的温柔特性,否则会被自然选择出局。

    大家不免睁大眼睛,传染性疾病也可用温柔形容,寻正莫非在忽悠人啦。也许,也许不是,大家多点警惕之心总是没错的,“抗着红旗反红旗”的人多着呢。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这不温柔的传染病象什么样子的呢?韦小宝手里的化尸粉!挨着肉就变脓水,脓水又化骨肉为脓水,好了,没那样历害的,人类历史上有详细记载的最厉害的就是欧洲的黑死病了,对欧洲人口的破坏率高达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社会与经济发展史。这生物性的传染病之首也没有成吉思汗历害,可以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地削减人口,可见思想上的传染病更历害些,寻正反忽悠还是有天道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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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死病太过厉害,最终没能在人类社会立足,还是肺结核与肝炎这种不痛不痒的家伙(慢性传染病)跟大家过不去,没有短期消灭的可能。黑死病在医学界的主流观点是鼠疫,国人定为一号传染病,但也有不少人认为是一种不知名病毒,由于某种原因消失了。一号传染病是很厉害的,死亡率奇高也奇快,爱滋病与它相比就温柔得不可想像,鼠疫分三型,结节型,死亡率30~75%,肺鼠疫死亡率90~95%,而败血型就100%的无救。这几个数据随便哪一个都会让人不寒而栗,为怕把大家吓着了,寻正就为大家健立了一个“优美”的世界观人生观,开篇就说了,在哲学的基础上,越是厉害的传染病越是不可怕,为什么呢?鼠疫的人群死亡率在有可靠记录的估计中就不超过0.35%,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学者质疑黑死病是鼠疫的可能性。

    中国人命苦,这一号病跟咱们老祖宗可是生死冤家,中国人得了鼠疫随便哪一个型都惨,中药一掺和,十天的寿命减得只有五天。鼠疫的发生发展要有几个条件,一是野生啮齿科动物(Rodent)作为宿主,这鼠疫杆菌对它们没有大害,所以构成了这种非常历害的疾病得以与人类长期共存的必要条件(因欧洲当时的气候条件据说缺乏寄生鼠疫杆菌的野生啮齿科动物,是怀疑黑死病不是鼠疫的第二大证据),其次是传播途径,除了在中医忽悠思维中熏陶下爱吃野味的人有机会直接接触野生啮齿科动物外,绝大部分的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带菌动物的,这里就需要两个舍已为“病”的家伙作媒介,一个是鼠跳蚤,一个是老鼠,老祖宗看到先是老鼠成群死亡(黑死病大量的描述记载中缺乏这样的描述,第三个黑死病不是鼠疫的证据),然后是人群发病,所以命名曰鼠疫,源于鼠之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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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疫为什么会有上述的典型特征呢?因为老鼠比人对鼠疫杆菌更为敏感,鼠群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幸好老毛不懂医,不然他老人家一想只用0.35%的人就可换得彻底除去四害之一,中国卫生部就会彻底改名叫“危生部”了。这鼠跳蚤比卫生部长有职业道德多了,专吸老鼠的血,所以一开始鼠疫就只在鼠群中暴发。这跳蚤虽然最后蹦不长久,但它比老鼠命要长些,鼠疫杆菌在跳蚤胃肠内迅速繁殖,你想那跳蚤就小,那它会有多大的胃肠呀?所以迅速地把跳蚤的胃肠给堵起来了,跳蚤它饿呀,吸再多的血边吸边呕,永远吸不饱,当然呕出来的血又带出了鼠疫杆菌,面对有敬业精神的跳蚤,老鼠百分之百地遭殃,老鼠死完了,就轮到它们的邻居了,鼠跳蚤找不到老鼠吸血了,那永远不能摆脱的饥饿让它们放弃了职业操守,也不管人血多么地不合它们的胃口,吸上几口也算过把瘾,然后么,过把瘾就死。人类就在鼠类克星传染病暴发的最后时刻被殃及池鱼,所以人群死亡率特低。跳蚤很快饿死完了,感染鼠疫的人该死的都死了,大家回到家园重新清除鼠尸人尸,等着其它地方的老鼠移民过来,上百年千年后再鼠群恢复,某一个机会一小老鼠背着跳蚤探望远亲归来,开始下一轮的灭族运动,人类再次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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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到中医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么?让人死得快些,我前面说过了,你不要小看了这一点,肺型鼠疫是会发生人与人之间的传染的,人死得快些,肯定对阻断疫情进一步发展有作用,尽管只有一小部分人会发生肺鼠疫。其次呢?新华社X年X月X日电: “我国人民在陈院士部长的带领下,由广大传统医学的精英人士浴血混战鼠疫一个月,取得了对控制鼠疫流行与扩散的决定性胜利,再一次证明了传统医学伟大科学性,对世界医疗模式有着不可估量,不可替代,推陈出新的作用。”由于中医克制鼠疫有功,大家鼠疫过后大量未病防病,中药卖的欢,发点鼠疫财,算是对浴血混战鼠疫的回报。

    既然谈了一号传染病,不妨谈谈二号传染病,因为它具有与一号显著不同的特点。二号病的传染过程寻正就写不到那么浪漫,因为它经粪口传播,大家想起来,除了恶心,还是恶心,但人类的生存条件就这样,伪环保主义者一心就想为那些寻求摆脱这种生存条件的人群蒙“福利”,觉得还是那种环境好。

    霍乱在临床表现上也很可怕,没有适当的治疗,死亡率可达三分之一。但这个死亡率是敏感人群的死亡率,只是冰山一角,大量的人带有天然的对霍乱弧菌的抗性,他们成为无症状或者轻症的带菌者,也就是起到谈一号病时论及的那个宿主的作用,即霍乱与这些人是寄生关系,正因为有这些人,霍乱可以在人群中长久存在。所以尽管霍乱暴发很可怕,却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温柔的疾病,因为大部分的人不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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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霍乱为什么又会暴发呢?我上面谈到了敏感人群,或者叫易感人群,这些人感染了霍乱则会发生大量腹泻,危及生命。典型的霍乱式的传染性疾病在流行模式上呈“人”字形暴发,先是较少的个案,然后迅速增加,也迅速减少,几乎消失,有资料显示欧洲的黑死病也呈类似暴发模式,但可以肯定黑死病不是霍乱。最初案例少,说明病原在人群中扩散,大部分是隐性感染,这种扩散是加速进行的,因为传染源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受感染,当大部分人受感染后,扩散就必然减速,因为未受感染的人越来越少。

    对易感人群而言,暴发霍乱是很不幸的,但易感人群与传染病是不能共生的,要么因霍乱而死亡,要么大难不死,必有抗体,抗菌抗体与抗毒抗体的保护下,转化为不敏感人群,大家可以想象,当一个人群被霍乱暴发杂杂实实地筛检一遍,剩下什么了?本身不敏感的人群再加转化后的不敏感人群,总之就是一个霍乱无能为力的剩余人口,你说霍乱还能流行么?当然不能,于是乎霍乱在这个人群的流行必嘎然而止,要阻止霍乱流行,西医生也不行,中医生也不行,必须借助于公共卫生,即使是公共卫生,一旦人群感染率超过某个水平(Critical level),也只能干瞪眼,让疾病流行顺其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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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霍乱现代西医可以轻而易举控制病情与治愈疾病,嫌命长的当然也可以试一试中医中药,由于中西医治疗上差异如此显著,我没见过脸皮厚到敢治霍乱的中医医生。不过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宣称:在西医未传入中国以前,就是中医站在抵抗类似霍乱的传染病的第一线,而且也有效地控制了那些“疫情”(传染病)。

    类似于霍乱的疾病流行之后,剩下的全是硬骨头,于是传染性疾病看起来消失了,实际上是在带菌者中隐性地传播着,潜伏着,等待着下一个暴发的时机。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个时机呢?那就是由于抗体是不遗传的,当下一代人成长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易感人群。但这里并不是一代人那么简单,因为还有一个群体保护作用要考虑,所谓的群体保护作用,就是你周围的人都抗霍乱,那么他们不会带菌,你就安全了,因为你被传染的机率没有了。所以即使新一代成长起来,也未必构成流行暴发的条件,最终暴发的条件会因为群体保护功能被极大地稀释后才会形成,不同的传染性疾病会有不同的表现。

    由于自然选择的作用,人类对传染性疾病的抗性也不是完全没有遗传性,比如欧洲的黑死病,对鼠疫持异议的就认为长期的选择最终淘汰黑死病及其易感者出局,欧洲人的基因就对该类病毒有抗性,比如说爱滋病病毒HIV。同样的,中国历史上也可能有与易感人群同归尽的疾病,比如那些我们无法解释的高人群死亡率的“瘟疫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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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理解了传染性疾病的暴发与流行模式,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中医在传染病的防治中的虚假与发国难财,人类能从黑死病的打击下活下来并发展壮大,别人可没有中医,西医也全然无效,可见那种邀天之功的言论是多么无耻。

    传染病流行是医学领域建立名声的最佳途径,只要你忽略前期你不能治愈的病例,而后期收尾嘛,只要能说会道,没有良心上不适,你完全可以“阻止”“瘟疫”的进一步流行,活人无数,乱开方也保证几乎所有人不再得同样的疾病!这就是张仲景的儒医模式――跟在传染病暴发后面收获名誉。

    再谈几年前发生的萨斯(国人称非典)暴发,在发病的人群中平均有10%的死亡率,同样的,大量的人感染有萨斯病毒不会发病,我们看到的病例只是冰山一角,对易感人群来说它是致命的,比如说在老年中死亡率可以高达40%,但对整个人群而言,它相对它的其它传染病弟兄而言是很温柔的,与中国历史上大小规模的“瘟疫”流行相比,连号都排不上。萨斯病毒不耐热,自从2003年夏天以后,它就了然无踪,再一次证实了历史上的传染病完全可能出现,然后因自然条件或自然选择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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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萨斯面前,连现代医学都手忙足乱,事实上有大量的病例还是医源性的扩散造成的,现代医学无论是初期,还是后期,对阻止萨斯的扩散起到十分有限的作用。要阻止萨斯的扩散与传播,最有效的方式还是公共卫生老办法,隔离检疫,但随着现有带毒人群的增大,这种措施的有效性迅速下降,而经济成本成方次性地增长。由于萨斯一现而逝,某种程度上可以推测阻断萨斯扩散的最大功臣可能是气候,而非社会干预,但许多国家有发达的公卫体系,它们成功地狙击了萨斯传播到境的企图。最惨的当然是首当其冲的中国人了,占超过60%的全球病例。世界与中国在萨斯面前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一个低能低效的医疗体系把它给放弃了。

    即使是大规模地调动了经济社会力量加以对抗的萨斯,也有可能是基于人群规模上的传染病自限性而消散,轻言中医克制了历史上的瘟疫是无耻加无知的终极结合。针对反复出现的传染性疾病,现代医学的有效性就不必讨论了,起码,我们消灭了天花,克制住了大量的恶性传染病,进一步的发展还前景无穷。

    疾病不仅在人体会有自限性,传染性疾病也在人群规模上有自限性,只要人群足够大,有足够的基因差异,这样的人群就可以面对任何自然界的传播性疾病而没有灭族的危机,自然发生的疾病传播就起到基因筛选的作用。中医在传播性疾病的人群暴发过程中如果不发国难财,不协助疾病传播,不增加患者痛苦,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但遗憾的是我们过去没能避免,甚至今天萨斯暴发时,仍然不能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愧为中国人中的医学专业人士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