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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语言
http://www.100md.com 2008年2月1日 家庭医生医疗保健网
     头发又蓬乱了,妻子说已看不得了,三令五申叫我去理发。给我理发的是一位小姐,老熟人,每次看到我浓密而漆黑的“秀发”都赞赏不已。这回,小姐正用洗发水揉搓着我头顶时,突然咋咋呼呼地怪叫一声:“大哥,这儿是怎么回事啊?”小姐拿了镜子叫我瞧,我看到左边脑壳上赫然一小块寸草不生的白皮,指头大小,在满头黑发之中,如无边的夜空孤星闪烁,叫人触目惊心。忽然,一股凉意嗖地蹿上头顶,今年又到本命年,是不是岁月不饶人了?回到家来,妻子亦惊慌起来,顷刻间忙开了,又是翻杂志上的保健文章,又是翻报纸上的生发广告,又是噔噔噔上上下下去问楼上楼下的脱发同仁。还打定主意,明天陪我去医院,把我也弄得紧张兮兮的。

    什么时候,我们对身体发肤的变化变得草木皆兵了?

    我记不得什么时候长了喉结,记不得什么时候有了腋毛,记不得什么时候出现了抬头纹。在生命拔节生长的花季草季,在已不再长高但仍然属于青春韶华的似水流年里,对感冒从没在意过,对胃病从没在意过,对生个疖子从没在意过,对眼睛发饧从没在意过,总觉得天很蓝,地很绿,阳光很明媚,谁曾关注过身体与生命的细枝末节?在三十该立却未立的那一年,我左边两颗龋齿松了,然后垮了,最后拔了,此时读韩愈文章中的一句“而齿动摇”,心里头就有点隐隐作痛了;现在,伏在案头三五根烟的工夫,感觉肩胛有点酸,心里头就隐隐作痛了,从前一个盛夏待在田里、割禾打谷搞双抢都没事的哪!几年前,办公室曾把体检作为一回福利,带我们去医院做过全身检查,当时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十二分正常运转的啊,怎么才三五年,这些毛病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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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到家里,偶然打开了冰箱,看到里头装了一大瓶蜂蜜,旁边还有几瓶白醋,忙问妻子买这些干什么,妻子白了我一眼:“你到现在才知道啊,我蜂蜜配醋吃了快半年了,你没看到我的脸色快成黄脸婆了吗?蜂蜜配醋养颜增白,让皮肤再现细腻,重现弹力嘛。”妻子的广告词虽然响亮,却有几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妻子一直以素面朝天自诩,以前从不食疗药疗的,更不涂脂抹粉,什么时候开始保健养颜了?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呀,堆满了防晒霜、洗面乳、胭脂、珍珠粉、维生素E与维生素C。

    忽然之间想起了对面的邻居,一位精精瘦瘦的汉子,经常到茶馆喝茶打牌,到KTV房唱歌跳舞,走路把楼梯踏得嘭嘭响,说话像铜锣锵锵叫。他今年春节感冒了一场,此后一直反复咳嗽,医生看了,药吃了,香烧了,菩萨请了,就是不见好。最后来到市医院检查,又到省医院复核,天哪,得的是肺癌!顿时精神垮了,身体垮了,暑假未到,便已“远走他乡”了。

    人有一张口,可以说话,为什么生命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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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其实是说话的。长喉结生腋毛,这是生命在欢声说笑;额头热了,手脚发软了,这是生命在自言自语;牙齿松动了,腰腿容易酸软了,鱼尾纹爬上眼角了,这是生命在声声叮咛;上楼容易气喘了,牙齿渐渐掉光了,手脚不大听指挥了,这是生命在啜泣哽咽。杏花开了,就好像大自然在传话要赶快耕地;桃花开了,又好像在暗示要赶紧种谷子。竺可桢曾说,花香鸟语,草长莺飞,都是大自然的语言。那么,肚皮腆起来了,是不是肚子在传话要去锻炼锻炼了?腰容易发酸了,是不是腰在嘱咐要改掉一些坏习惯了?脉搏跳动,气息呼吸,肤色变换,以及头痛脑热……这些都是生命的语言啊!

    生命天天在说话,年年在说话,谁在深夜静心聆听过生命的声音?我们是不是该停一停步,松一松手,认真地倾听一下生命对我们的提醒、嘱咐、劝告乃至咕哝、抱怨呢?,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