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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好想变成骆驼
http://www.100md.com 2008年11月5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019期
     1977年底、1978年夏,两次高考,如两声春雷,炸开了封闭了十年的高考制度。雷声之大,是因一个有着多年考试制度的国家孕育了太多渴望知识的民众;雷声之烈,是因他们渴求知识的愿望已经被压得太久太久了;雷声之急,是因这个国家的领导者急于拯救处于迷茫中的祖国和人民。

    十年中有无数年青人渴望学习,然而他们却在时代的安排下走进了农田、工厂、矿山……他们在超时的劳作后,在灰暗的油灯下,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孜孜不倦地从那已被翻烂了书本中吸取知识。

    我在天津参加了这两次高考。1977年的考试由各省市自行出考题,比较容易作答,分数已过录取线,但被告知,天津市规定不录取“病退”者(我下乡时为考试方便,在1977年考试前办理了“病退”)。因此,半年后我又参加了由国家统一命题的1978年高考,并有幸成为北京中医学院(今北京中医药大学)医疗系的学生。

    我们班的同学,几乎都像我这样,曾在祖国大好河山中游历过数年。大家积聚了太多的梦想,而实现梦想的惟一途径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为了争取学习时间,我们愿意放弃一切与增长知识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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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羡慕骆驼,骆驼吃一次饭、喝一次水后可以好几天不吃不喝地长途跋涉,如果我们也能像骆驼那样,就不用天天为吃饭去食堂排队、为喝水去锅炉房打水而浪费时间了。当时我们的生活水平尚低,学院饭菜缺油水,到外面买东西吃,既舍不得时间也舍不得钱,因为我们这些曾经独立生活过的学生,都不愿意再向父母伸手要钱,一般都尽可能地用学校发放的助学金维持生活。北京的同学,每到周末还可以回家改善一下伙食,我们这些外地学生,不用说周末,就连放寒暑假也经常有人不回家。那时父母尚未年老,我们这些未成家者也不太明白父母想子女的心情,只想学习。因为我们缺失得太多,图书馆的诱惑力太大,专业知识所涉及的内容太广。睡觉的时间已很难再缩短,我们也只有从日常生活中挤时间。

    记得一个周末,想学骆驼的我,因为学习太专心,中午没去食堂吃饭,下午饿得不行了,就与旁边座位上的同学相约出去买东西吃。我们买了一个“小肚”,就是那种用猪肉加淀粉做成的粗大圆形香肠,它在我口中的美味和进入胃中的那种舒适感让我久久难忘。十余年后的某一天,我在超市见到它时,勾起了我的回忆,便将它买回了家。我一边兴奋地向朋友描述它的美味,一边切好让大家品尝。朋友们用迷惘的眼神望着我:“这有什么好吃的?你怎么爱吃它?”刹那间我从“骆驼”的回忆中跳出,望着满桌的酒菜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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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年级中的大龄学生几乎都在我们班,他们大多都已成家,他们曾经在正规教育时代学过高中课程,有较全面的历史、文学知识和扎实的数理化基础,他们除了用学校发放的微薄助学金来承担自己的生活、学习费用外,还承担着对家庭的责任。他们有时会因家事耽误上课,但学习成绩却从不落后;他们对低龄同学无知的提问从不厌烦,总是耐心地、循序渐进地解答与讲述。他们像骆驼一样,风雨中高昂着头。

    我们班也有年级中年龄最小的同学,上学时大家并没有留意他们。毕业后,随着岁月的流逝,骆驼精神在他们身上越来越完美地体现,他们在无怨无悔地担负着中医临床、教学和科研工作的同时,还尽一切所能来丰富我们大家的精神生活,让我们在一次次的聚会中得到学术的提高和烦恼的抛弃。在他们当中,已有两位才华横溢者相继为中医事业献身。同学们说,他们实在太累了,这样歇歇也好。他们就像骆驼,任由风沙卷去脚印。

    今年是我们相识三十周年的日子,让我改动一首歌词来祝福大家:天边走来一队可爱的骆驼,默默无闻从不寂寞,驼背上满载着我们的希望,铿锵的脚步踏遍祖国万里山河。, 百拇医药(魏雅川 中国中医科学院基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