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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来艾叶香
http://www.100md.com 2009年5月28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129期
     艾,又名艾叶,艾蒿,是菊科的非常常见的一种植物。从长江南岸一直到北国冰城都有分布,足见其生命力之顽强。地道药材的产地就是我国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的家乡——湖北蕲春。那个地方出产的艾叶因此也叫蕲艾。

    笔者老家在长江与淮河之间,从小就知悉母亲种植艾叶的过程。从田间地头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一些野生的艾叶,然后连根挖起,移栽到自家的园地里,不需要施肥浇水,到了端午前后,保准郁郁葱葱一大片。一阵清风吹过,一股淡淡的香气能够扑面而来,我们都知道,那就是艾叶特有的清香。

    到了端午节前几天,不用大人交代,我和小伙伴们都知道拿上镰刀,去地里割一些艾蒿回来,然后找个凳子垫脚,把艾蒿小心翼翼地插在门楣的左右两边。当时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很好玩。时至今日,门楣上那两支艾蒿轻轻低垂,相互触碰的样子还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当我有了聪明可爱的女儿以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一对艾蒿就像是我女儿的一双灵动纤巧的小手垂放于她胸前的样子。莫非,那样的风俗中也有人类对于自身生命延续的一种隐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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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小时候,禀赋不足、身体羸弱。一到秋冬季节或者气温变换不定时,便经常感冒,一旦感冒便咳嗽不止。略通医道的父亲吃过晚饭后便烧上满满一锅开水,在家里平时装水的木桶里面放上一大把陈年艾叶,然后再在桶里放个小木凳。趁热把开水全部倒进木桶里,而我坐在椅子上,把双腿放到桶里,两只脚搭在小木凳上。母亲则用一块厚厚的棉被把我整个包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两只眼睛。艾叶水泡脚正式开始了。一个小时的光景,我浑身开始冒汗,水也渐渐地变凉了。我把脚擦干,再稍微擦一下汗,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保准是神清气爽,一切如常。 高考结束,本着让自己有个强健体魄的朴素愿望,我选择了省城的中医学院作为自己的首选志愿,结果天道酬勤,我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中医大学生。在那里,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由感冒而引发咳嗽的道理以及艾叶水熏脚之所以能治疗感冒的前因后果。

    整个大学五年,中医学方向的主干课程有将近40门,但有两门课程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是中药学,另一个就是方剂学。中药学课本里收录的许多中药我都比较熟悉,有些还亲手采摘和炮制过,所以学起来能联系具体实物,在班上不少同学感觉兴味索然,痛苦至极的时候,我却觉得妙趣横生,学得有滋有味,从而也更加增强了我和那些可爱的草根树皮之间的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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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讲解艾叶这味中药时,曾经下过乡的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有几分俗气但又非常有趣的故事。

    老师作为知青插队的地方,有一个中年知识分子,身体不是很好,一直患有痔疮,有点慢性贫血。但那个时候条件非常差,能吃饱饭就已经是最高理想了,哪还顾得上那些疥癣之疾。也只好强忍着。

    后来,他们到一个农场里开荒种地,就在他们开荒的土地旁边就有一大片茂盛的艾蒿林,当这个知识分子在劳动中途需要去方便的时候,只好就地取材,顺手挼下一大把的艾叶擦屁股。一次两次,他也没太在意。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原来很严重的痔疮竟然完全好了。于是,他就判定是那些艾叶治好了他多年不愈的痔疮。

    新鲜的艾叶外用到底是否能治愈痔疮,我们不太容易去证实了。但在笔者亲身经历的例子中,有关艾叶的神奇作用,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笔者的爱人生孩子的时候,正赶上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尽管空调和取暖器几乎天天开着,但还是难免受寒气侵袭。在快要满月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一种症状,每天下午一点钟左右开始腹痛,一开始还以为是常规的子宫收缩,排出瘀血的表现,后来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而且疼痛比较剧烈,于是爱人就打电话回家请教她的母亲和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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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验比较丰富的姑姑告诉她,肯定是受寒了,一定要彻底地发发汗。

    无奈之下,我又想起了自己儿时那经常使用的发汗方法。正好孩子的奶奶从安徽老家带来一些艾叶,于是我就如法炮制,让爱人好好地发了一回汗,然后再去迅速地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二天,爱人发现肚子真的不再那样剧烈疼痛了。只是有一些胀满的感觉。同时,她还意外地发现,泡脚发汗以后,她的乳房胀得很厉害,奶水的分泌量明显增多。大约用中医的思想可以这样解释,由于艾叶和热水的作用,经络通了,气血畅了,所以奶水就更足了。一直到现在,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爱人还在经常感叹,真是亏得那几回艾叶水泡脚,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虽然说得有些严重,但艾叶确实给她带来了健康与幸福的体验。

    受到艾叶熏脚能够减轻腹痛的启发,爱人把这个方法强烈推荐给了她一个一贯有着严重痛经的远房亲戚了。那个亲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药房买回了一些艾叶,然后依葫芦画瓢地用开水泡了几回脚,后来,那个亲戚在电话里很高兴地说,确实很有疗效,现在每当经期来临,腹痛的程度比以前了轻缓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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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叶入方,最早出现在东汉时期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一书中。该书有两个用艾的处方:胶艾汤和柏叶汤。前者为治经寒不调或胞阻胞漏、宫冷不孕症,取艾叶之暖宫止血作用;后方主治出血不止,此二方至今仍是中医临床常用之方。至于艾叶作为施用灸法的材料外用,则在比《伤寒杂病论》还要早的《五十二病方》、《灵枢经》中就已经有所记载。

    一口气写了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从我自身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经历,感觉中国医药学确实是个伟大的宝库,值得我们认真地去研究,去探索。

    当读者朋友读完这篇文章,再到端午节时,您对门楣之上那随风轻舞的一对艾蒿是否有一份别样的好感。

    大自然给与我们人类很多的恩赐,我们要时刻怀有一颗感恩心。, http://www.100md.com(倪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