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保卫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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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解病
DOCTOR
访阜外医院心血管博士后杨进刚
《医师报》常务副总编辑、
阜外医院心血管博士后
杨进刚
文/刘腾
曾经一度，生吃“长条茄子”成了预防心血管病的灵丹妙药。“虽然中医食疗本身并没有错误，但现在太缺乏权威的声音和理性的认识了。”提起现在的健康传播乱象，杨进刚显得很痛心。杨是《医师报》常务副总编辑、阜外医院心血管博士后，最近他翻译了一本美国的权威心脏病书籍《保卫心脏》，意在让权威理性的声音能得到更广的传播，造福人们。
让理性流行
人人都希望能驱走病痛，保卫健康。对于一些常见疾病，医学界已经有非常系统的探索和整理。
美国心脏病学院、美国心脏病协会会员，著名心脏病影像专家伊丽莎白·克洛达斯(Elizabeth Klodas)因出版《保卫你的心脏》而在医学科普界享有盛名。按照克洛达斯的看法，心脏病只能按照其发病的主要因素去预防。
比如心肌梗死的预防，是指对引发该病的9种因素中的8种进行预防，如对吸烟、不运动、精神紧张、高血压和血脂异常等因素的预防。
现代常见疾病的特点，往往是能防不能治。像高血压这样的病，你可以防，但是一旦得了病，就无法治好。
中西医存在本质不同，杨进刚的看法是中医是一种个体化的医学，而西医是一种群体化的医学，西医对高血压、高血脂的认识正是基于对群体的认识。对于吸烟，中国人往往反驳：你看邓小平吸烟，他还能活到93岁!毛泽东吸烟，不是也活到了83岁吗!
“其实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些特殊现象。”杨进刚说，“我们在医院看到的是30多岁甚至20多岁的人吸烟，就能得心肌梗死，为此住院的更是比比皆是。”一个人的生命健康是受多因素影响的，虽然吸烟，但是他也可能还坚持运动，保健也做得不错。
为了研究造成心肌梗死的因素，西方医学家曾经对一些吸烟的人跟踪了40年，结果发现这些人中90%都在85岁之前死了，死亡比例大大超过了不吸烟的人群。
“这反映了一种科学的态度，也反映了一种科学的逻辑，而张悟本的说法就没有这种科学的态度和严密的逻辑。”杨进刚举例说，一些高血压、糖尿病患者听了张悟本的话，就只靠吃绿豆、吃茄子来治病，不用药物治疗了，结果又出了问题，只好重新回来治疗，而病情往往被严重耽误。
从张悟本这个案例，杨进刚认为国内在医学人才培养方面存在缺陷。国内的医生上来就学医，而忽视了对文学素养的培养，大学时语文就成了选修课，医生在写作上训练不多，普遍不擅长科普教育，而国外的大学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医生先要学好“通学”，再进行医学培训，所以他们写出来的东西比较贴近老百姓，让老百姓看得懂。
杨进刚感叹现在国内知名医学专家都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做科普？就算做了，对于职务晋升也没有益处。“这存在一个体制上的问题，没有这种土壤。所以，当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应该重视的市场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权威的声音‘失语’了，这个阵地就更多地拱手交给了江湖骗子。”
杨进刚认为讲科普的一定要是大专家，是经过思考的人，而且是文学素养高的人。这些人必须是行业领头人，为什么小医生讲不好？很简单，小医生看病自己还心存疑虑，自己还看不清楚呢，怎么能讲得好？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理解最深的人，才能把道理用最简单的语言讲出来。
科学的防
医学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医生走到一条河边，发现从上游漂下来一个病人，他立刻将这个病人捞上来救活了。这时又有病人漂下来，于是他又去救助，而且还找来其他医生一起施救。医生们成功救了不少病人，于是他们击掌相庆，认为自己成功了。但是还有更多的病人顺流而下，他们根本救不过来，最后累得瘫倒在地上。这时一个医生挣扎着走到河的上游，这时他才发现一个魔鬼，这个魔鬼见到一个过路的人就把他打伤，扔到河里。于是他明白了，灾难的根源在于这个魔鬼，只有打败魔鬼，才能最终挽救人们的生命。
现代医学研究认为，疾病往往有多个致病因素，而这些因素造成的疾病也不止一个，因此，在现在这个时代里，临床医学对于很多疾病往往无所作为。杨进刚认为，时代变了，但是我们医生的观念还没有变，国家的政策也没有变。“比如说盐的问题，像我们这样的医生去告诉病人，每顿吃盐只能吃6克，这实际上没有用，而如果国家下命令，让食品添加盐都有一个科学的界限，实际上能挽救多少人啊!”
杨进刚说，我们可以从美国防治心血管的成功案例中汲取教训。据美国政府统计，30年来，美国人平均寿命延长了6年，其中3.9年归功于心血管病的成功预防。美国的冠心病死亡率逐年下降，原因是美国政府发起了三大战役：禁烟，公共场所全面禁止吸烟；出台了降血脂指南和抑制高血压指南作为医生防治上的指导，通过这两个指南，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著名笑星马季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在现代医学看来，心脏病、高血压等常见疾病往往是能防不能治，只能依靠提前的风险防范和病后的严格自控。
茅硕/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