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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之乱背后的思索 等
http://www.100md.com 2010年8月31日 《中国医药报》 2010.08.31
     养生之乱背后的思索

    □文凡

    继张悟本之后,又一位所谓的养生大师——重庆缙云山绍龙观住持李一,如今正被广泛质疑。从气功大师严新到绿豆名医张悟本,再到道士李一,养生乱局没完没了。养生之乱带给人们的除了对骗子的深恶痛绝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思索:我国的养生市场缺口到底有多大?谁正在占领这个巨大的市场?养生科普到底应该怎么做?

    随着人们对健康的关注,健身与养生的社会需求日益突出,加之现代医学掀起回归自然的热潮,人们愿意花费金钱在传统文化中寻求养生之法。而在当前“看病难、看病贵”问题日益突出的情况下,普通百姓也更乐意少生病甚至不生病,寻找不进医院也能保健康的方法。可以说,一个巨大而诱人的养生保健市场正在形成、扩大。

    那么,这样诱人的养生保健阵地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被骗子们占领呢?对于这个问题,以前人们经常说,正是由于普通百姓科学知识的不足才导致骗子有机可乘。可是我们发现,在李一的学徒当中不乏一些有见识、有知识的知名人士,难道他们也缺乏相应的科学知识吗?很显然,答案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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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认为,首先是监管不足。面对一个不断扩大的养生市场,我们的主管部门、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士都没有做好准备,应对不力甚至是不作为是产生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近年来,一些养生保健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全国各地出现,它们大多打着绿色、健康、中医的旗号,可是应该由谁对它们进行监管?由谁进行专业养生师的培养?又该由谁对他们的执业资格和资质进行认定呢?可以说,正是监管的缺位导致了养生乱象的屡禁不止。

    比如前一时期的张悟本事件,一个倡导喝绿豆汤、吃茄子的“养生大师”频繁出现在电视节目中,有关部门就是不闻不问。在媒体曝光后,有关部门的亡羊补牢之举倒是很彻底,但那之后为什么没有尽快制定出切合实际的措施,规范养生保健服务市场呢?笔者认为,养生服务这项工作关系到百姓的健康,在对电视、报纸、网络、图书等的养生保健内容进行规范的同时,建立健全法规,对养生保健市场实行准入制度,把骗子关在门外,扶持有资质、有水平的养生专家和机构才是根本。

    其次,卫生领域特别是中医药界应该承担起自己的传播责任。中医药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时时处处体现着古人的智慧。在国家大力发展中医药的条件下,中医药界更应该担负起宣传、明晰、传授、指导中医养生知识的重任。除了在各种媒体宣传养生保健知识外,帮助民众建立正确的、科学的养生观,占领养生主阵地是摒除养生乱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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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大众传播产业,包括媒体、图书出版、文化教育等,都应该摒弃经济效益第一的观念,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承担起应尽的社会责任。特别是电视这样的强势媒体,要以正确的是非观为基准,正确地进行养生科普宣传,而不能仅仅为了收视率而为骗子“大师”做嫁衣裳。在全国文化系统都在反“三俗”的情况下,我们媒体的养生宣传也应彻底反思。

    

    谁该反思张悟本现象

    □文凡

    现在,不少人在骂张悟本,但笔者却认为多少是有些骂错了对象。人们为什么相信张悟本?因为人们相信北京电视台、湖南电视台这样所谓的主流媒体,相信“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中华中医药学会健康分会理事”、“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科技合作中心首席食疗推广专家”这样的头衔。张悟本再会骗,没有人提供平台,没有人包容、炒作,恐怕影响力也非常有限。说白了,张悟本盛行是打了这些人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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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应该反思的是媒体。正是媒体提供了广阔的平台,让张悟本从自己“忽悠”变成了“忽悠”全民。虽然北京电视台和湖南电视台有关节目的负责人都声明,这其中不涉及商业合作,试图撇清自己的责任,但由张悟本带来的火热的经济效益却让人难以信服这种说法。赚钱背后,媒体的良知荡然无存,成了骗子的喉舌。张悟本是如何通过审批,并最终走上荧幕是这些媒体的管理者应该反思、反省的问题。

    其次应该反思的是科研机构和专业团体。张悟本为自己制造的炫目光环涉及中国中医科学院和中华中医药学会这两家全国最权威的中医科研机构和行业学会。但我们注意到,是在有媒体报道质疑张悟本后,这两家机构才站出来发表声明,否定张悟本的身份的。那么,在此之前,强大的媒体机器对张悟本的豪华宣传,这两家机构难道没看到么?为什么要等到有群众打电话询问、有媒体质疑后,才发表声明呢?难道是这两家机构的忍耐力特强吗?显然不是。专业机构的社会责任,是这些机构应该反思的。

    然后再来说说医疗管理部门尤其是中医主管部门吧,正是他们的“后知后觉”让张悟本钻了空子,发了横财,老百姓喝了绿豆汤还没治好病。作为行业主管部门,他们的有针对性的行动显然也是在张悟本被媒体揭露之后。这不禁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若媒体不揭露,主管部门是不是还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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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对于张悟本的盛行,普通百姓有没有责任呢?我们都知道,在任何阶段,患者的需求和医疗科技水平之间都是有差距的。当前虽有张悟本这样的“伪专家”,但也有不少真正的医疗保健专家出现在电视上。百姓选择相信张悟本恐怕也有讳疾忌医、不能客观对待疾病等原因。建立正确的养生观是每个人都应思考的问题。

    值得警惕的是,张悟本虽然倒了,却还有很多李悟本、王悟本在横行。君不见,打着掌纹诊病旗号的王某某、临床知识几乎为零的曲某某仍然频繁在电视上介绍诊病治病方法。仅对张悟本落井下石没有意义,让养生骗子不再盛行,才是媒体、专业机构、主管部门应该关注并马上进行的。

    编者按

    最近,有关张悟本的是是非非成为街谈巷议的焦点话题,倒张者有之,挺张者亦有之。事实上,张悟本事件并非孤例,媒体总是一个又一个地制造养生明星,然后再由另外的媒体揭穿他。需要深思的是,在张悟本事件中,罪魁祸首难道只有张悟本自己而已么?媒体、专业机构、主管部门乃至百姓都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只有对这个问题有了深切认识,类似的事件才能被杜绝。本版就此特别编辑了几个有一定代表性的观点,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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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康科普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温长路

    张悟本的身份很容易搞清楚,学历和背景到卫生、教育部门一问就知道,湖南电视台做这个工作了吗?没有做。中华中医药学会推出了百名中医科普作家,为什么媒体不请这些专家,非要请张悟本呢?因为媒体用娱乐的方式让专家来讲,专家接受不了。越是专家越爱惜自己的名声,越有责任心。媒体不能把科普做成娱乐。因为科普也是科学,尤其是医学科普更是关系到老百姓生命和生存的科学。

    在养生问题上,媒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方面,在促进全民养生方面媒体起了积极的作用,确实让人们认识到养生的重要性,让医学知识走入寻常百姓家。另一方面,一些媒体片面地追求收视率,用不负责任的方式推出一些不健康的养生观点,推出一些不负责任的宣传,对老百姓的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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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悟本问题只是一个现象,如何引导老百姓,对老百姓的健康负责,对我们国民素质的提高负责才是讨论的核心。现在应该是政府主管部门、业务主管部门和媒体坐在一起来商量科普宣传究竟该讲什么,怎么加强合作,推出真正的专家的时候了。

    此外,应当注意到一个现象,即现在很多养生保健的事都跟中医连在一起,但我们冷静看一下,当前在社会上出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中医,个别在中医单位工作的,也不是学中医的,却号称中医。

    假医假药为什么总打着中医药的旗号呢?第一,中医药是中国本土医学,它植根于中国文化,中国老百姓所处的文化氛围、文化土壤决定了其对本土医学有一定的感情。第二,中医药在几千年的实践过程中,确实在预防和治疗相关疾病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老百姓相信它的实效。第三,中医药分布广泛,更接近于中国老百姓的期望,特别是满足农村的医疗消费水平。

    “伪中医”借助于中医药达到个人目的,他们的理论中有很多是对中医的曲解和歪解,要警惕他们从另一个方面毁了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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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观点:“神医”张悟本

    张悟本现象如何斩草除根

    “红”的时候怎么没有忠告声养生怪论盛行,出版业首当反思

    如今,“神医”张悟本走了!是国家有关部门的重拳,砸碎了他的养生伪科学的种种“神话”。但他身后的市场依然存在,依然有不少患者或有保健意识的人,在苦苦寻求“把吃出的病吃回去”的科学方法。一个张悟本倒下了,会不会有更多的“张悟本”以不同的姿态站起来,继续伤害养生心切的百姓,令人担忧。那么谁来接替“神医”张悟本?谁来满足人民群众的医疗保健需求?笔者以为,这是医疗卫生主管部门亟待解决的一道难题。只有解决好了这个问题,才能从根本上抑制张悟本们的“东山再起”。其实,全国的医疗队伍中,并不缺少真正的养生专家。“养生理论”也不是一门什么前卫的科学,更不是什么高科技。接替“神医”张悟本之难,难在这些专家如何走出高等院门或象牙之塔,如何以喜闻乐见的方式传递养生科学。如此,专家才能从“马后炮”变成“马前卒”,服务大众服务患者,满足大家对养生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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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网

    背景:“神医”张悟本倒掉了,但据位于北京东直门内大街的中研健康之家的接待人员称,张悟本的徒弟目前仍接受咨询,叫价是188元/次。对此,新华网有评论认为,要想彻底根除张悟本现象,还需真正的专家走出高等院门或象牙之塔,以喜闻乐见的方式向公众传递养生科学。

    “红”的时候怎么没有忠告声

    前不久,国家卫生部官员正式向社会证实,“著名养生专家”张悟本其实并非“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北京大学也出面澄清,称张悟本没有在北大求学的经历。而在近日的各类电视、电台和平面媒体及网站上,也不断有著名医学专家露面接受专访或者发表文章,批驳据称是张悟本独家发明的“绿豆可治百病”、“喝酸奶将阻塞血管”等荒谬观点,大有口诛笔伐予以全面声讨之势。我在想,当张悟本在全国各地公开宣扬着他的那些“明显违背科学常识”的养生理论时,当各类媒体和网络不断推介着他所提倡的养生之道时,当宣传资料向民众赫然介绍着他的“高级专家”等头衔、身份时,我们的“有关部门”和作为同行、内行的中西医专家,都跑到哪里去了呢?我们众多“上当”的民众和“误信患者”,怎么在公共传媒上就听不到相反的“忠告”、看不到与他进行商榷或者论战的不同声音呢?我们究竟是视而不见、不够“专业”,还是渎职、失察,抑或是缺乏职业责任感和知识分子的社会担当呢?——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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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针对如今一边倒地对张悟本“养生”理论的声讨,《法制日报》有评论反问,张悟本“红”的时候公众怎么就听不到任何忠告和质疑呢?

    养生怪论盛行,出版业首当反思

    截至目前,张悟本的《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一书的发行量已超过百万册,长期盘踞在各大畅销书榜单的前列,至今北京的一些书店还在出售,可见其影响面之广。在老百姓心中,国家正规出版社出版的健康养生类图书,就代表着国家,代表着科学,就值得信赖。如今,老百姓看这些养生书籍养生,养出了健康问题。这个责任,出版社先不能责怪作者和书商,应先反思一下自己的责任。笔者认为,对于养生书籍,应该建立一整套完整的准入、审查制度。作者是否具备该学科的研究资格,必须对其身份严格审核。有资格也好,没有资格也好,对其作品都应该请高水平的科研机构和专家进行鉴定。管理部门还应建立健全监督审查制度,从出版商到销售,再到媒体宣传,一旦发现其中有不科学的内容,就应该及时禁止发行和宣传,并给予严厉的处罚。——光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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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据报道,光是近两年出版的健康养生类图书就有6000多种,在所有书店几乎都占据了最有利位置,而“神医”张悟本的书基本上是各书店销售最好的养生书。对此,光明网有评论认为,对这种养生书籍泛滥的现状,出版业应当自我反思一下。因为科学是严肃的,来不得半点虚伪和浮躁,没有经过科学论证的养生图书一旦进入社会,受害的最终是老百姓。

    (本报记者 王东海 整理)

    

    谁在为伪中医贴金

    □亚静

    最近,一个名叫张悟本的所谓的养生食疗专家红遍大江南北,他声称用白萝卜、绿豆和长茄子这些常见食物治好了肺癌、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肺炎等疑难病症。然而,《生命时报》最近报道,卫生部中日友好医院首席专家晁恩祥、北京中医医院副院长王国玮等多位专家对张悟本的观点进行了批驳,认为其仅靠绿豆等食物就能治疑难病的说法太过荒谬,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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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生命时报》还调查发现,张悟本 “出生于中医世家,父曾为国家领导人保健医,曾就读于北京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北京师范大学中医药专业”的经历也是谎话连篇。事实上,张悟本和其父亲、妻子皆为原北京市第三针织厂职工(现铜牛集团),他很可能是在下岗后学了函授性质的中医,其提供的教育经历并不可靠。

    又一座外塑五彩金身、腹内一团草包的伪中医神像倒掉了。张悟本的倒掉,不禁让人联想起前两年同样红极一时,后来又同样被推下神坛的刘太医。往前细数,张悟本们还有很多很多,往后看将来还可能会有李悟本、刘悟本涌现出来。

    伪中医们的“造神”手法并不稀奇,不外乎给自己穿上“中医世家、专业教育经历”的外衣,再把几千年传统中医理论的精华与自己的一些治疗药物、方法进行嫁接。伪中医们的骗术其实不难识破。笔者曾看过北京某电视台播出的一期张悟本的食疗节目。节目中,一位阿姨因胸部肿块并疼痛到北京某大医院就诊,B超诊断提示:CA?,即癌症?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当前医疗纠纷日益增多的形势下,医院会提示所有可能。像这位阿姨的情况需一个月后再行B超检查,如无明显变化便可排除癌症的可能。绝大多数的此类情况均不是癌症,且多能自行消退。然而,在没有确诊为癌症的情况下,这位阿姨开始服用张悟本的食疗方,一个月后复查肿块消失。该节目据此得出张的食疗方治好了癌症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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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伪中医们将自己推向神坛的手法如此拙劣,为什么还是有不少人对之深信不疑呢?其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人们缺乏中医、养生、保健知识;二是人们对现有的治疗、养生手段的不信任或是不满足;三是强势媒体的推波助澜。

    伪中医们乐意扯起中医大旗的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对于他们获得更多的个人利益来说,不够标准化的中医好用、有用,老百姓愿意相信,敛财也容易。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出现了一大批愿意花钱、花精力换健康的民众。然而,由于长期以来正规的、科学的健康科普的数量与强度的不足,人民群众面临无法可用的窘境。在这个时候,伪中医们趁虚而入。于是,临床上一些救命、保命的常规治疗的副作用被夸大,效果被忽略;于是,糖尿病、高血压可靠食疗治愈的不负责任的说法占据了受众的大脑。其对人们正确的疾病观、保健观、中医观的扭曲的负面影响值得警惕。

    在伪中医风行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手在推波助澜,那就是媒体特别是强势媒体的介入。伪中医们本来影响有限,但经过媒体的宣传,其影响力便日益扩大。那么,媒体为什么会忙着为伪中医贴金呢?其原因恐怕不能仅仅归结于自身专业知识不足、识别能力有限上。其最根本的原因恐怕还是在于利益的驱使。当然还有一些是跟风和炒作。

    我们也应该看到,在短期内,民众的健康知识水平难以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中医学的特性也不会发生改变,其标准化之路还很长。如果媒体缺乏科学态度,被利益、炒作等所左右,伪中医的造神运动恐怕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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