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不放开 医生放不开 京城医师多点执业开启破冰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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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 平平
一直以来，医生“走穴”都是一个饱受争议的话题。在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卫生部部长陈竺的一番话，把这一话题再次引入公众视野。陈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全国范围内医生多点执业已经开始操作，目前正在制定相关政策，今年会有比较大的突破。
在由“单位人”向“社会人”的转变过程中，如何分配医生资源才能真正实现效率的最大化，这是在医师多点执业改革中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是政府和医院遭遇的最大难题。
煤炭总医院抢先一步
在医师多点执业的改革启动后，很多人认为，长期以来缺乏专家的民营医院和基层医院可从中获利。同时，北京市卫生局也鼓励专家通过多点执业多多走向基层。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家三级医院却迈步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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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来自本市23家知名医院的160位专家医师率先与煤炭总医院签订医师多点执业合作意向书。此举也被媒体誉为北京市医师多点执业改革的破冰之举。
中国煤炭总医院院长王明晓表示，这份意向书意味着，这些医生在得到本院领导和市卫生局批准后，将以煤炭总医院作为他们从事多点职业的首选医院。据王明晓介绍，为尽量不对专家在原来医院的工作产生影响，煤炭总医院会尽量将这些专家的出诊时间安排在双休日或下午，错峰门诊。同时，医院将安排专车接送这些专家，以保证不出现事故等意外情况。专家的饮食也将安排营养配餐，保证好他们的生活。在新的手术器械、科研教学设施等方面，煤炭总医院也将全面保障专家的需求。
王明晓表示，医师多点执业的实行，无论是民营医院、基层医院，还是三级医院，都拥有着同样的机会。医师多点执业能使医疗资源更合理、规范地自由流动，大医院之间可以横向交流资源，大小医院间则实现纵向交流。
他说，各个三级医院的侧重点不同，不是每项都强。通过医师多点职业，可以方便各医院之间的交流，提升大家的技术水平，提高相关科室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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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顾虑未消
尽管破冰之旅已然起航，但进展似乎并不顺利。《北京市医师多点执业管理办法(试行)》从3月1日正式实施，但到3月6日，全市没有一位医师向卫生部门提出申请多点执业——这一医改重大政策，被媒体称之为“开局叫好不叫座”。
市卫生局副局长邓小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推行医生多点执业的困难还是挺大的，一是医院担心失去人才，二是医生想法不同，有的愿意留在大医院做研究，提高学术地位。
一位部属大医院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我们的医生很忙，病人号都挂不上，哪儿还有精力去多点执业啊。” 首都医科大学北京朝阳医院睡眠呼吸疾病诊疗中心主任郭兮恒也向记者坦言，如果患者有需要的话，他很愿意利用业余时间多点行医，但现在由于业务、学术、教学任务繁多，所以自己还无暇顾及多点执业。
除了一部分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多点执业的医生以外，还有一部分医生仍然心存顾虑，很多医生心里想做，但却迈不开步子。他们还在观望医院会有什么政策，院长对此是什么态度。这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着医生对多点执业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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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调查中，一位部属大型三甲医院工作人员透露，医院正在抓紧制订内部的相关政策，目前暂时无法对外公布相关消息。内部政策的相关内容包括：一是，外出的医生必须有较强的业务水平，能代表医院的良好声誉。二是，外出多点职业的医师在出现医疗事故和医疗纠纷方面有一定的要求。三是，医院会对每个医师的工作量做出比较翔实的规定，以便要求医师在外出执业的时候必须完成本职工作。
目前，医生与医院的关系是封闭式的，医生的业务培养、职务晋升、工资奖金发放等都由医院承担。一位三甲医院院长担心，医院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给他发工资、发奖金、买医保，却跑到别的医院做贡献去了，作为医院管理者“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民营医院受益
签约，“这样做就是要打消大夫的顾虑，也推动更多医院加快配套措施的出台。”邓小虹直言。
当天签约的这5位医生，多是精神科、儿科、康复科的医师，他们体现了多点执业的三个方向，一个是精神科、儿科等专科医院的医生到综合医院执业，一个是大医院医生到社区出诊，一个是公立医院医生去民营医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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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本市多点执业的时间表，下半年全市将进行医疗机构多点执业大检查。一些既成事实的多点执业人员需要尽快申请注册，否则在检查中将按非法行医进行查处。近期，卫生局已经对12家民营医院进行了调查，发现有174名来自各大公立医院的医务人员在出诊。这些人员都要尽快进行多点执业申请。
医师多点执业面临的也并非全是阻碍。与公立医院管理者的顾虑有所不同，民营医院的管理者对于医生多点执业持欢迎态度。
“允许医师多点执业对民营医院来说是一大利好。”玛丽妇婴医院副院长王蕊认为，一名优秀医生的成长，政府和社会都投入了很多资源培养，医生不应该只是某家医院的独家“资产”。多点执业是医疗人才共享的一条途径，有更多的好医生可以引进到民营医院。
作为民营医院的管理者，王蕊表示，民营医院在引进专家的时候也要把好关。一是，引进的专家要有自己的真本事。二是，要对医生医疗事故和医疗纠纷的发生状况做摸底了解。三是，个别专业由于受到风险和时间的限制，不太适合引进兼职的专家。例如，目前很火的产科大夫就不适合在民营医院做兼职，因为孕妇从怀孕到生产是一个连续的动态过程，需要医生对孕妇有密切的联系和实时的关注，兼职医生往往做不到这一点。此外，孕妇生产的时间无法固定，兼职医生很难做到随叫随到，难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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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3月初，北京恒安中医院在网上发布了消息，明确表示，开始招募老中医以及骨科专家到该院工作。北京恒安中医院表示，为了严格把关，医院将严格审查医生的执行许可，对于不符合条件的医生坚决不予采纳。
此外，为了打消各方顾虑，卫生局在3月7日特意请了几家大医院的院长，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医生
■你问我答
专家为您解多点执业之惑
1.医生诊疗费用会不会上涨？
中国煤炭总医院院长王明晓：按照规定，在公立医院的范围内，多点执业的医师其门诊费用以及其他诊疗费用的收费，均根据物价局相关规定制定，也就是根据医师本身的职称、医院的等级来收费。我可以保证，今后在煤炭总医院进行多点执业的医生诊疗费用会和他们以前一样，不会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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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医师在多点执业的时候，如果原来的医院发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该怎么办？
中国煤炭总医院院长王明晓：如果原来的医院发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需要紧急处理，煤炭总医院将全力配合，保障医生在原单位的工作。由于医院的专家很多，足够调整、应对，部分医生遇到突发事件，不会影响整个的就医状况。
3.发生医疗纠纷怎么办？
中国煤炭总医院院长王明晓：按照规定，如果医生在外出多点执业的时候发生医疗纠纷，则由纠纷发生的医院出面调解。如果医患双方不满意的话，可以提请当地医学会做医疗事故界定。如果双方对界定也不满意的话，可以提请上级医学会做界定，或通过法院进行处理。
4.多点执业后，医生要注意哪些问题？
首都医科大学北京朝阳医院睡眠呼吸疾病诊疗中心主任郭兮恒：在欧美许多国家，医生是自由职业者，出诊时间和地点都比较自由，此次本市探索医师多点执业，可以说是与国际接轨，使医疗资源合理、规范地自由流动。新政实施后，医师群体将直接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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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多点职业后，一定要摆正本职和兼职之间的关系，明白孰轻孰重。同时，一定要清楚地认识到医学活动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要有持续工作的决心。比如，对待兼职医院的门诊病人，如何保证他们看病就诊的连续性问题；手术病人，在术后的康复治疗问题等。
5.什么样的人才能申请多点执业？
《北京市医师多点执业管理办法(试行)》规定，申请多点执业的医师应当具备以下条件：取得医师执业证书，且具有中级及以上专业技术职务任职资格； 能够完成已注册执业地点的医疗机构的工作，并取得已注册医疗机构的书面同意；身体健康，能够胜任多点执业工作；不担任医疗机构法定代表人或主要负责人；执业类别和执业范围在拟聘用申请人的医疗机构的诊疗科目范围内；医师定期考核合格。
■历程回顾
多点执业步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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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多点执业”，即医师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医疗机构从事诊疗活动。在国外，医生是自由职业者，法律允许医生看私人门诊，医生兼职是合法的，只是要受到严格的管理。
但在我国，医生“走穴”一直处于灰色地带：事实上大量存在，但又不为法律所允许。根据1999年颁发的《执业医师法》的规定，我国实行医师执业注册制度，医师只能在一家医疗机构进行注册执业。医生“走穴”常见的形式有各种以“周末门诊”、“专家”、“顾问”、“指导”为名在外院开展的医疗行为。
2009年4月通过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放开了这一限制，提出：“稳步推动医务人员的合理流动，促进不同医疗机构之间人才的纵向和横向交流，研究探索注册医师多点执业”。
2011年3月1日《北京市医师多点执业管理办法(试行)》实施，根据规定，符合条件的具有中级及以上职称的执业医师经注册，可在本市行政区域内2至3个医疗机构依法开展诊疗活动。卫生行政部门鼓励医师到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多点执业；鼓励精神卫生专业、儿科专业、康复等专业的医师到综合医院和传染病医院多点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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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声音
多点执业与“走穴”本质不同
著名医院管理专家王健康表示，以往的医生“走穴”是指医生到注册机构外的地点进行门诊、手术等医疗行为，并获得个人利益，常见的形式有“周末门诊”、“飞行手术”等。本市出台的多点执业管理办法，是通过政策引导大医院的优质医疗资源到基层和社区，规范目前多点执业监管较为混乱的现状。同时，也将有助于改变目前医生“走穴”时，私下收取红包的趋利行为。
本市卫生部门也表示，本市开展“多点执业”是让符合条件的医师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充分发挥自身潜力的举措之一。同时，使其在应用专业技术服务患者的过程中获取合理报酬，与“走穴”的价值取向完全不同，监管机制也不同。
王健康表示，聘用方在聘用多点执业医师时，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聘用方要与多点执业医师签订合同书，划分责权利，重点突出如何保证行医安全。第二，聘用方学科带头人需考察和观摩多点执业医生所开展的手术和某项医疗技术的专业操作熟练程度，以减少诊疗风险。第三，验证医师所提供的有效执业医师证、身份证、电话和固定居住地等，并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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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识珠
不要迷信“专家”头衔
当医生的聘用状况发生改变后，患者应该尽快从以前“迷信”专家的状态中走出来。以前患者看到大夫大都不敢多问一句，现在医生从公立医院走向民营医院，从一个单位人的状态走向社会人，医患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患者在就医的过程中应该注意以下一些问题：首先，不去“黑诊所”，注意查证医疗场所的资质，一般黑诊所中多是假专家。其次，看病不问病史，不对病人进行检查。假专家大多简单问几句后就切入主题，要求患者买药或化验。这样不对症就开药的情况也很可疑。第三，患者也要主动查专家资质。看病时不妨多询问一下医生的从业经历，因为假专家一般从业经历不明，很少有人能完整地说出自己的毕业学校，以往的从业经历。第四，疑难杂症夸口都能治愈：对于常见、易反复的慢性疾病，医学上暂时没有根治办法。假专家为了赢得患者信任，往往夸口说自己可以治愈，这也需要引起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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