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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没有办法
http://www.100md.com 2011年4月15日 《现代家庭·生活》
     小饭,专栏作家,1982年生于上海。

    去看生病住院中的外公那天,他的四个孩子都在,一个个站在他面前,他都点点头表示认得。当我这个外孙往前一站,他看了看我,然后沮丧地摇了摇头。外公的确老了,牙齿已经掉光光。虽然外公不认我,我还是很想跟他说说话。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亲爱的外公,这临人生的尽头处,回顾往昔,生命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不知为何我总是期待那些老人告诉我,已然经历过的大部分人生,回忆起来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外公才刚过八十,并非真正意义上我所谓的“临人生的尽头处”。当初的我,这一想是一个多么古怪而不孝的念头。

    两天后,爸爸来电,说妈妈正泣不成声,“外公走了。”爸爸说。我很难回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口气,我是说用语言。如果非要举例说明,那就是七年前我爷爷刚去世的时候,爸爸深夜从五公里外的医院骑车赶回家,告诉正在睡梦中的我和正在等待中的我妈。“老头子走了。”对,就是这样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那时候还没有手机,现实很残酷,以至于让我看到了我父亲比悲伤还要悲伤的表情,尽管我并不懂。

    亲历外公的仙逝,让我对待生活的态度变了很多。我发现世界观都是随着年纪越来越松的,就跟皮下脂肪一样。要是不日而亡,你还会在街头跟人械斗么?还会为了丁点钱财和情绪和人过不去?怕是怎样都要笑脸相迎,要把握生命中的每一次感动吧。

    再见,外公。愿你此生无憾。你的孩子们都站了很长时间哭鼻子;你孩子的孩子们刚刚而立,虽各奔东西,但都会带着你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们,一起来送你。生老病死,没有办法。爷爷去世前总是喊着要回家,这次外公刚住院也有这样的表达。我明白了,离开这个世界前最舍不得的,就是家。

    送外公那天刚看完《天伦之旅》,想到外公也有那么多孩子,真心为他高兴。我的梦想也是生三到四个……成年后的孩子们都别跟我住一起,都离得远一点,但不能太远。长三角合适。想你们了我就来看你们。你们不用想我,就是别忘了见到我时给我这个老头子微笑和拥抱。,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