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兴华：看看手就能断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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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档案
冯兴华，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风湿免疫科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第四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中国中医科学院著名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传承博士后合作导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风湿病重点学科学术带头人。中华中医药学会风湿病分会副主任委员，世界中医药联合会风湿病分会副会长，东城中医院风湿病治疗中心特聘医学顾问。
冯老说，走上中医之路要感谢母亲。1962年，17岁的冯兴华高中毕业后，在母亲的建议下考入济南的一所中医学校。在中医学校四年学习期间，中医四大经典《内经》、《难经》、《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是必修课，老师要求学生们必须能背诵。当时冯兴华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背诵，现在回头看年轻时的“背功”为之后的中医学术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真心感谢那些苦口婆心、对学生耳提面命，恨铁不成钢的启蒙老师。”
那时候，他是书店的常客，买不起书，就“泡”在济南新华书店里蹭书看，时间久了，书店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常常向他介绍新书。工作之后，冯兴华发现现代的中医不了解西医知识不行，于是他有计划地自修了西医的解剖、生理、病理、诊断、药物学、流行病学、内科学等课程。此后，还在西医院进修一年。这也是后来他能够在中西医之间游刃有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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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已经35岁的冯兴华考取了中国中医科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从事风湿免疫疾病的临床、科研和教学，迄今近30年。
缓解患者焦虑至关重要
得了风湿病看中医好，还是看西医好？冯老说，中医治疗风湿病有自己的特色，包括中医理论、中药方剂和多种外治方法。中医和西医的理论是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产生的，谁也替代不了谁，各有各的特色和优势，就如同内科替代不了外科、化肥替代不了有机肥一样。
冯老认为，中医治疗风湿病除了针对疾病治疗之外，还要了解患者的整体状况，要了解病邪的性质、患者体质的强弱、患者的精神状态、生活工作环境以及气候对疾病的影响等，进行有针对性的、个体化的治疗。“很多人都听说治疗风湿病要祛邪，其实，如果正气虚弱，一味祛邪，不仅达不到祛邪的目的，反而会更加损伤正气。”这正如同样的种子，在肥沃的土地与贫瘠的土地播种，收成会有天壤之别；而扶助正气犹如改良土壤，种下同样的种子，能获得更好的收成。冯老说，风湿病的患者一般病程缠绵，患者思想顾虑多，压力大，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抑郁或焦虑状态，所以冯老提出为患者治疗风湿病的同时，还要解除患者的顾虑，缓解患者的抑郁或焦虑至关重要。做得好的中医就要像《内经》所说的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冯老曾治疗一位老年类风湿关节炎患者，老人来治疗时关节肿痛，不能行走，曾经用过多种药物都治疗无效；冯老仔细观察，发现老患者的表情淡漠、郁郁不乐，他给老人用疏肝理气的中药治疗后，不过一星期老人就能下地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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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医知识不能缺
冯老常说，中医风湿病专科的医生，相关的西医知识不能缺。常年在风湿免疫领域钻研，冯老练就了“火眼金睛”，大多数关节被侵袭的患者来到门诊后，伸出手，冯老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手指远端关节受损且关节肿胀部位比较坚硬的，多是骨关节炎；手指近端关节肿胀，晨起僵硬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居多；手指远端关节肿胀伴有甲床破坏的，则有可能是牛皮癣引发的关节炎；风湿病见有杵状指的人有可能是风湿伤肺，导致肺纤维化……几年前，有一位老人从贵州赶来找冯老看病，她的双手远端指关节肿痛，在当地按类风湿治疗了很多年，其实这是骨关节炎，不需要特殊的治疗，使用治疗类风湿的西药反而会增加不良反应。冯老说，做出这些判断其实都需要借助西医的诊断知识。糖皮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是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常用有效药物，但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众所周知，冯老在治疗这些疾病时，会结合患者的具体表现配合益气、养阴、清热等药物治疗，常常能有效地缓解病情，减少药物的副作用。中医风湿病医生除了要有扎实的中医知识外，也必须了解西医的相关知识，了解西医治疗风湿病的发展以及目前治疗中存在的问题，充分发挥两种医学的优势，取长补短，中西并用，以更快更好地为患者解除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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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白
现在多数风湿病患者都不懂得什么是“风湿”，更有人认为风湿就是关节炎。其实风湿病是全身疾病，皮肤、肌肉、血液以及内脏都会受累。冯老说，如果用现代医学来理解中医所说的风湿病，至少包括100多种疾病，最常见的有以骨关节疼痛为主要表现的疾病，如类风湿性关节炎、骨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等；血管炎类疾病，包括白塞病、大动脉炎等；系统性结缔组织病，比如系统性红斑狼疮、硬皮病、皮肌炎等；代谢紊乱引起的关节炎，如痛风、骨质疏松等。冯老提醒患者，患上风湿病要到有风湿专科或有风湿专科医生的医院去看病；风湿病要早诊断、早治疗；不要道听途说，使用未经国家批准的“野药”；激素要在医生的指导下使用；多数风湿病都是慢性疾病，经过治疗会缓解和治愈，要坚持治疗。
本报记者 贾晓宏 J146
阎彤 图 J124,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