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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女超人,什么都敢说(热点人物)
http://www.100md.com 2013年2月26日 生命时报 2013.02.26
急诊女超人,什么都敢说(热点人物)

     2012年初,于莺在北京协和医院急诊科。

    医生开微博的不少,可像“急诊科女超人于莺”一样,拥有140多万粉丝的却不多。这个北京协和医院普通的急诊科大夫,从2011年10月便开始用调侃戏谑的文字,活灵活现地讲述身边发生的故事,在140个字的容量里,她以自己独特的风趣语言,总结着医疗经验,传达着对人生的感悟。

    于莺的风格,正如她在自己微博标签上所写:“为所欲为、天马行空、无组织、无纪律”。微博中的嬉笑怒骂,生活中的直言敢说,颠覆了太多人心中“白大褂”正襟危坐的形象。这样的她,被网友亲切地称为“协和姐”。

    “最好的呐喊,就是改变对病人的态度”

    于莺出名,源自2011年10月24日的一条微博。那时她刚注册了“急诊科女超人于莺”这个微博账号,在微博里写道:“来个刺激的。刚来一患者,做十字绣,含针于口中,倒吸一口气,针吸入肺。找到呼吸科小王主任,答应从家过来做支气管镜。奉上片子,并劝大家千万不要再犯类似傻事!”这条微博在短时间内被转发数千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常写医疗故事,比较生动、幽默,文字功底还可以”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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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医疗故事,医患矛盾也是于莺微博中所写的重要内容。这些年,医患矛盾愈加尖锐,伤医事件频频发生。于莺在微博里记录过一些,评论过一些,但也有些,她选择闭口不谈。

    “比如,前段时间内蒙古包头有名医生被病人砍死,很多医生表达了哀思,这是应该的;但若就事论事,我觉得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蓄意伤害事件。不能什么事都往医患关系上扯,否则会让很多人觉得医生这个群体太容易被激怒,反而不利于医患矛盾的解决。”于莺说,这话她在微博上没敢说,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会被医生骂死,会被视为叛徒,会被说“刀不架在你脖子上,你是不会为自己呐喊的。”

    “其实,最好的呐喊方式就是改变对病人的态度。很多时候,医生会要求病人,你应该先对我怎样,我才能对你如何,否则我们之间就隔着一条沟。但是你想,这条沟,谁应该先跨过?我想只有医生去迈第一步。”微博上大大咧咧、嬉笑惯了的于莺,在谈到医患关系时却严肃了许多,“大家都说医生的平均素质比较高,与患者相比,我们应该更理性,而不是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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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爱协和,才会说它不好”

    在微博上,于莺的直言敢说成为她吸引众多粉丝的个人魅力。她批评添乱的患者家属弄巧成拙;质疑协和的挂号制度,改了跟没改一样,缓解不了挂号难;抱怨现行的急诊流程让病人无从就医……不仅在微博中说,她还跟朋友说,甚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为此,医院领导不止一次找她谈话。在一些人看来,敢曝“家丑”的于莺是医生的反面教材。

    对自己敢言个性的解释,于莺一如既往,爽利得令人咋舌:“为什么我什么都敢说?一,我是无党派人士;二,我不喜欢当官。比如医改,我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就得说,大家都不说,可能更没人敢说。就像市政府开会,上面提了一个什么提案,底下有人唱反调吗?恐怕没有。”

    “我是因为爱协和,才会说它不好。我跟我们党办主任说过这么一句话:‘协和就好比一个家庭。孩子犯了错误,有的家长一味地包庇,最后出来就是逆子,这不是爱,是害;而有的家长会说,这个孩子就是这方面不好,我会想办法帮他改进。你觉得哪个是爱?’然后主任就愣住了。很多时候,每个人表达对集体的爱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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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多年来,于莺的职称一直停留在“主治医师”,但她却不怎么在意。“我觉得,现在对医生的考核体系有些背离医疗基本原则,也就是临床工作。比如一个医生看了10个病人,要算治愈率是多少。可如果我管的病人病情重,死亡率就高;病情轻,死亡率就低。我多值班,死亡的病人就多;我少值班,死亡的病人就少。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考核。所以,我们只能按照论文的评分、篇数作为标准。但很多人写文章不是抄就是编,只有极少数很努力做科研的。做科研,我没这个时间。而且,科研的东西属于高精尖,很多都跟临床没关系。我想明白了,我就是个是实用主义者,当个高级技师就完了,平时跟朋友去看话剧、去酒吧听歌、带孩子看动画片,关键是要过得开心。”

    “我是一个坚强的悲观主义者”

    在开微博前,于莺还有时间大白天在家晒个太阳,洗完澡自然风干;而现在,她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了。她说,她正在调整,将生活恢复到正轨。

    “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其实我是一个坚强的悲观主义者。我把生命看得很透,人总有一死,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能快乐的尽量快乐,能享受的尽量享受,要珍惜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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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急诊科看多了生命的脆弱,一开始,这让于莺伤感、震惊,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一想,人生不就是无常的吗?“比如汶川地震,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但在地震前两分钟,你知道这个地方会震吗,会塌吗?不知道吧。你永远不明白下一秒将发生什么。我每天都在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吗,还有什么事情是没做的吗?有一天,有个护士跟我说,你想带孩子去玩吗?我说,想啊。然后我们一起找主任请假去,很快,20分钟,全定下来了。”于莺说,第二天她就带女儿出去旅游了。

    当医生免不了要面对误解甚至谩骂,但于莺说,她能很快把这些化解掉,因为这个职业带给她的成就感,是其他职业所不能比拟的。她享受工作带来的快乐,不是因为“白衣天使”的光环,而是病人的一句“于大夫,谢谢你。”

    于莺说:“有个病人很嫉妒地跟我说:‘我爸爸现在病得很重,说不了几句话,但他把最清晰的语言都留给你了,和我们根本就不说话。’这让我非常骄傲。很多时候,工作给你带来的快乐不在于领导,而在于患者的肯定。说到底,医生这个职业不会亏待你。你的收入在慢慢提高,地位虽然提高不明显,但只要这个国家和人群是关心健康的,医生的地位就摆在人们心里。”▲, http://www.100md.com(张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