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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的荠菜情
http://www.100md.com 2013年3月11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867期
     吹面不寒杨柳风,春至溪头荠菜香。一场春雨过后,麦田里荠菜丰盈清润,鲜嫩碧绿,惹人喜爱。我看到了陆游的身影,在山阴的田野间晃动。他吟咏着“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诗句,眼睛在寻找着荠菜,走走停停,不断弯腰动铲,临近中午时分,菜篮子就盛满了荠菜。荠菜水灵葱绿,微红带褐,青翠着那些如烟的往事。

    陆游的一生,命运多舛。他不知什么时候喜欢荠菜的,《剑南诗稿》里有不少散句,他曾写下《食荠》绝句三首。”苏东坡在贬官外放时,喜用荠菜、萝卜和粳米,不加调料做羹食用,感受到“甘于五味”,人称此为“东坡羹”。陆游在四川吃了“东坡羹”之后,写下“荠糁芳甘妙绝伦,啜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拌酥亦未珍”的诗句。

    这时的陆游正踌躇满志,谋划收复中原方略,尽管生活艰苦,他依然能苦中作乐。即便从荠菜这不起眼的野菜身上,也感到平易中的温馨和点滴的诗意,而且是那样湿润:“采来珍蔬不待畦,中原正味压莼丝。挑根择菜无虚日,直到花开如雪时。”他对荠菜的做法也很讲究,主张采来便煮,确保新鲜,“不著盐醯和滋味,微加姜桂助精神”,突出的是真滋味。他甚至说:“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传夸真欲嫌荠苦,自笑何时得瓠肥。”

    77岁的陆游作《岁暮贫甚戏书》,诗中说家里食器上横斜堆置的都是苜蓿,身上衣服一再补缀,以致花纹颠倒。他81岁在《贫甚戏作绝句》叹道:“贷米东村待不回”,“饥肠雷动寻常事”。这时离他去世不到4年时间了。但面对疾病和贫穷,他以笔写心,聊以用读书和写作维持着清贫的自尊。或许他从荠菜身上找到与自己精神相通之处。他在《幽居》中写道:“宿志在人外,清心游物初。犹轻天上福,那习世间书。荠菜挑供饼,槐芽采作菹。朝哺两摩腹,未可笑幽居。”

    陆游晚年对荠菜嗜之若命。他认为,“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手烹墙阴荠,美若乳下豚”。羔豚就是乳猪,荠菜羹和粥,比鲜糯香嫩的烤乳猪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他的喜爱程度了。这时的他几乎与荤菜绝了缘,喜爱的是白菜、芹菜、香蕈、竹笋、枸杞叶、菰、豆腐、茄子等,当然包括荠菜。“荠菜如雪满中庭,乍出芭蕉一寸青,老子掩关常谢客,短蓑锄菜伴园丁。”可惜他没有青牛可骑,只能骑驴,只能种菜,“食案何萧然,春荠花如雪”(《春荠》)。在他眼里,“荠花如雪又烂漫,百草红紫哪知名?”这时的他,“心在天山,身老沧州”,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奢望,哪怕生活清苦得只能咀嚼菜根,还是照样乐观地豪迈地自洁自律:“从今供养惟春荠,莫羡愚公日万钱。”陆游晚年在家乡闲居时作了许多荠菜诗。他在《食荠十韵》说“惟荠天所赐,青青被陵冈。珍美屏盐酷,耿介凌雪霜”,不仅赞赏了荠菜之味美,更称颂它不畏严寒的品德。(河南开封 任崇喜), 百拇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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