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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一个知己走江湖 翻炒岁月 等
http://www.100md.com 2013年6月7日 生命时报 2013.06.07
喊一个知己走江湖
向婴儿学艺
一位文人的铭文

     喊一个知己走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只是,江湖风大,知己零落。

    狼在荒野上喊一嗓子,会喊来自己的同类。相同的品性、趣味和目标可以把生命聚拢在一起。区别是,有血性的人,会喊来豪爽的朋友,奸邪的人,只会喊来阴谋家。

    君子喊不来小人,因为二者不会有共鸣,一个人,通过共鸣,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又通过不鸣,最后,留住知己。

    不鸣,是谦卑,是内敛,是淡然,是在时光里沉静和低回。这个世界太闹了,于是,安静的人,就显得异常珍贵。咋咋呼呼的人,太虚空,自己不着边际,也没有人愿意踩在这虚空里,跟着没着没落。而彼此太黏糊的人,不是小人,就是利益的结合体,聚得快散得也快。真正的知己,一定是淡泊的人,最终也只因淡泊,走到一起。

    岁月的长廊里,最持久的,不是热烈而是清淡,不是张扬而是静寂。热闹处,固然会有风光,但风光处也必然是风口浪尖。人生的荒寒之地,不在远方,而在高处。有时,我们突然活得不好,看似是被命运捉弄了,其实是被自我流放了。因为,一颗心,置于喧嚣中,就会变得浮华。即便不遇上敌人、小人,也会跟自己人性中的恶,狭路相逢,最后,自己打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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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琴弦,尽管飘忽迷离,但也会在时光幽微处暗度陈仓,在某一瞬间,在某一个音阶上,让一个人翩然而降。这个人,可能就是生命中的知己。人只有在知己的世界里,心才会自由,才会变得舒展、熨帖、温暖。知己的世界,才是一个人心灵的原乡,唯此处,天地空旷,野芳蓬勃,阳光彻照。▲ (马 德)

    

    开怀大笑

    和一位友人在桂花树下喝茶,用牙签挑着小块的西瓜润嘴唇。他突然问:“你有多长时间没开怀大笑了?”这问题吓了我一跳。

    是啊,我有多长时间没真正开心大笑过了?在生活中,我君子一样,随时注意言行举止,就是开怀时,也笑得波澜不惊。偶尔参加社会活动,当一群人盲人摸象地谈论着孔孟之道时,我沉思或者默想,我不能笑啊,一笑就露出黄牙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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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什么时候大笑过?朋友再次问我。我说,在农村的时候。回到乡村,那是盘踞在我内心的根据地,我和那些农民朋友大碗喝酒,大声聊天,甚至开一些粗俗的玩笑。那时,我开怀大笑的样子,完全像一棵山崖上的树,在大风中舞蹈。朋友又问,你和你那些农民朋友在一起,是不是有一种智力或是身份上的优越感,所以你才放心大笑?

    我想了想,点点头,可能吧。我再仔细琢磨,也不是这样的。其实,一个人用最朴素的话语,真实地表达自己,你能不开怀吗?你还需要伪饰,故作高深吗?不需要了,把生活这口锅盖掀开,那些热腾腾的味道能让你张开大口享受。

    一次在农家吃饭,一个村里人随口说:“如果把猪大肠洗得太干净了,吃起来就是塑料薄膜的感觉了,我喜欢的就是肠子里那股夹杂着的猪粪味。”这句话看似粗俗,却蕴藏着生活的真实。真不要小瞧农人的智慧,泥土里散发的才是人间烟火味。

    有一年,我到大山里采风,一位农人在地里唱道:“妹子啊,面对面坐着也想你哎……”风中飘来的歌谣竟让我满怀感动,远比那些在台上风情万种的歌星更能打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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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说,他喜欢在野外仰天大笑,无论山风低吟或者呼啸,那时,心中的壁垒顷刻间就土崩瓦解了。有一次,他这样大笑时,一头在山坡上吃草的耕牛竟抬起头来,仰天“哞哞哞”叫了起来,他感觉那是在向大笑的朋友致意。

    好了,不用多说了,请开怀大笑吧,让生命的山谷中,传来你爽朗的大笑声。▲ (李 晓)

    

    驴子的顽强

    “上帝制造驴子,给了它一张厚皮,这使得驴子的处境比我有利。”大学毕业后,他两年多没找到一份正式工作。因生活所迫,他甚至想拿起小提琴沿街卖艺。面对生存的压力,一向坚强、自信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在给一位同学的信中,他半是调侃,半是无奈地写下了上面那句话。你猜出来了吗?这位自叹“不如驴”的人,正是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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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猜一个:她是位穷困潦倒的单身母亲,住在没有暖气的小公寓里,仅靠微薄的救济金养活自己和女儿。在极度绝望之中,她曾经考虑过自杀。“我输得一败涂地,除了流浪汉,找不到比我更穷的人了。”她说,“用普通人的标准,我是我所知道的最失败的人。”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这位自叹“最失败”的人,是“哈利·波特之母”——JK·罗琳。

    或许,你正是“最失败”的人。你是蚁族,你毕业即失业,你用父母的血汗钱读书,结果却不得不像春晚小品里的那对北漂兄弟,投身于小广告事业。

    这由不得你不感叹,自己或许真的不如一头可爱的小毛驴。你成了玛丽·雪莱的小说《弗兰克斯坦》中的怪物,“不管我在哪里看到幸福,我都不可改变地被排除在幸福之外。”但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若真的绝望了,就会像哈姆林·加兰小说中的那个自嘲为“掉在糖锅里的苍蝇”的农民,“越挣扎,越容易折断大腿”。但你还是要挣扎,你必须挣扎,因为挣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拼搏、努力,是你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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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年罗琳放弃了挣扎,她还会成为一个“在空中飞翔,眩晕而快乐的巫师”吗?至于爱因斯坦,他更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挣扎。在谈到自己为什么会取得成功时,他否认了天资、机遇等说法,“上帝在分送礼物时是毫不宽容的。”他说,“他只给了我驴子般的顽强。”▲ (李浅予)

    

    一位文人的铭文

    1988年5月10日,现代著名作家,小说《边城》的作者沈从文,因心脏病猝发,在家中病逝,走完了他86年的生命历程。

    临终前,他对家人讲:“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说的,但铭文还是要写的公正一点。”说完,他拿出自己亲手为墓碑正面撰写的铭文,又交代了墓碑背面和墓旁铭文的内容,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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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沈从文的骨灰魂归故里——湖南省凤凰县。骨灰的一半被撒入沱江之中,另一半被安葬在听清山的五彩石下。

    在他墓碑的正面,镌刻着沈从文手迹的铭文: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背面则是“白发才女”张允和的撰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每句的最后一字组成了“从文让人”四个字。

    在墓旁的大青石上,镌刻着沈从文生前最喜欢的画家黄永玉的名言: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巴金撰文这样悼念沈从文:没有哭泣,没有呼唤,也没有噪音惊醒他,人们就这样平静地跟他告别,他也就这样坦然地远去。▲ (张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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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炒岁月

    她是一位穷困人家的主妇,丈夫是个矿工,儿子正在读小学。日子虽苦,但她却充满热情,心里像装着小火炭一样,把生活过得红红火火。

    她在自家院里种的小菜,长得郁郁葱葱,她养了一大群鸡鸭,整日里叽叽呱呱地,却热闹非凡。说也奇怪,大概是因为她心善,人气足的缘故吧,旁人家的猫啊狗啊的,都争着往这家院子里跑,甚至连野鸽子,也争着在她家的房檐上栖落。

    她经常在收拾完家务后,搬个小凳子,坐到阳光下,在枝繁叶茂的夏天里,未雨绸缪地织着丈夫和孩子冬天要穿的毛衣。偶尔,她还会看看书,还会念起从年少时光一路尾随而来的诗歌,那割舍不断的“文艺范儿”,使她看上去比邻家的妇人们要优雅得多。她看得最多的还是烹饪书,她喜欢变着花样儿地做饭,喜欢看丈夫和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相。

    她不像别的妇人那样,一有空就去打麻将,也很少和她们聚堆儿,东家长李家短地嚼舌根。在外人看来,她是孤僻和寂寞的,只愿意守着自己的家。她却觉得幸福得很,虽然丈夫挣的钱不多,但日子却是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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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因为做出来一道新的菜式而欢呼,会因为丈夫提前一小时下了班而雀跃。儿子上学出门前会喊一声:“妈妈,我走啦。”她急急地跑出来,“跟妈亲一个再走。”儿子会满足她,勾着她的脖子,给她一个响亮的“啵”。丈夫每天下班回家,都会远远地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酒还没喝便先醉了,回家的脚步更快了些。

    家的骨骼是男人,家的血液是孩子,而家的灵魂是女人。一个贫穷的家,因为她而绚烂多姿起来。

    尼采说,“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也要有滋有味地去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如是,只要认真地去过,把每一天都当成是上天的礼物,我们每个人就都可以成为岁月的厨师,把一个个普通的小日子翻炒得上下翻飞,色香味俱全。▲ (朱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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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婴儿学艺

    1965年的一天,意大利著名歌唱家鲁契亚诺·帕瓦罗蒂受澳大利亚一家歌剧院的邀请,前往悉尼演出,随行的还有一位男助理。演出前一晚,帕瓦罗蒂和助理被主办方安排住进一家酒店。

    吃过晚饭,帕瓦罗蒂早早地上床休息了,他要养足精神,以备战第二天下午的演出。可到了夜里十一点多,一阵激烈的男婴啼哭声却将他和助理吵醒了。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本以为哭声很快会停下来,却没想到,男婴的哭声竟持续不断,没完没了,而且越哭越凶,吵得人根本无法入睡。

    面对这样的情形,帕瓦罗蒂干脆将灯打开,坐在床上看起书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和厌烦。可助理却受不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向门口。

    “你要去干什么?”帕瓦罗蒂问道。“当然是到隔壁让那个孩子闭嘴!”助理气呼呼地说,“还得好好去说说他的父母,连一个孩子都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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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要去了”,帕瓦罗蒂平静地说道。“为什么?难道我不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休息了吗?”助理有些不解。

    “有哪个父母愿意让孩子大哭不止呢?”帕瓦罗蒂耐心地说道,“我想,这个孩子一定是哪儿不舒服了,或者有其他突发状况,他的父母一定也在竭尽所能地抚慰他,我们得给他们点时间。更何况,你有办法让他不哭吗?”帕瓦罗蒂的话让助理觉得有些道理,刚要拉开房门的手,收了回来。

    男婴的哭声还在持续,不久,助理发现,帕瓦罗蒂竟将耳朵贴到墙壁上,一副聚精会神倾听哭声的样子。“您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还嫌他的哭声不够大,不够吵吗?”

    “哦,我在向他‘学艺’,他对高音的处理棒极了!”帕瓦罗蒂回应道。

    原来,帕瓦罗蒂发现,男婴虽然哭了很长时间,但声音却没有一点沙哑,一直保持在高音区,这是相当有难度的歌唱技能,连他自己也做不到,于是便决定认真听一听,以便学到其中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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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十多分钟“俯墙贴耳”的学习,帕瓦罗蒂终于听懂了这个诀窍——男婴在哭到最高音,即将到了破音的边缘时,会聪明、迅速地将声音及时拉回来。

    在第二天的演出中,当唱到最高音时,帕瓦罗蒂现学现卖,也试着在到了破音边缘的时候,及时将声音拉回来,完美地做到了唱得不破音,赢得了台下听众一致的掌声。

    面对外人的蛮横打扰,愤怒和反击是一般人最本能、最直接的反应。此时,能做到不愤怒,不反击,以平静待之,则是胸襟广博之人;而能做到既不愤怒,不反击,平静待之,还能向对方学习到优点和长处,则是无比智慧的人。▲ (徐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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