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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被出诊”之乱象 医生能到哪里喊冤/
http://www.100md.com 2014年3月5日 2014.03.05
     名医“被出诊”之乱象

    患者冲着名医的权威性和影响力而来,却得不到名医的诊断治疗;医生在自家医院勤恳工作,形象却被无故抹黑,甚至还被上当受骗的患者指着鼻子骂“没道德、没良心”。名医“被出诊”,让患者很受伤,让医生很无奈。

    由来已久

    谈起“被出诊”,中国工程院院士郭应禄早在30多年前就经历过。

    “有一次我的进修生从哈尔滨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在当地某医院义诊,还说当地报纸上已经刊登,可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当时郭应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位进修生还专门跑到报纸上写的医院,果然看到很多患者在排队,现场还坐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冒充郭应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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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应禄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他还曾留意借用自己名号的医院及其省份,“发现有些省份大概90%以上的民营男科医院里都有我的照片或信息介绍”。

    相比郭应禄“被出诊”的“老资历”,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主任尹佳则是一名“新手”。去年5月,尹佳遭遇了从业以来第一次“被出诊”。网络信息中尹佳的坐诊医院出现了西安牛皮癣治疗中心,专业擅长里还增加了皮肤性病。

    “事实上,我并没有在西安出诊,而我的专业领域是变态反应,而非皮肤性病。”尹佳说,如果不是一位就诊患者电话询问,她不会想到上网查阅关于自己的出诊信息。

    而中医泰斗李辅仁“被出诊”的经历更为奇葩。

    三家医疗机构的宣传栏里都贴着李辅仁的巨幅照片和简历;更有甚者,还有人用他的名字注册了商标,销售以“李辅仁”命名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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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名医之名,敛不义之财,还无所顾忌地使用,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只能使医生气愤至极,最重要的是对患者的严重欺骗。”郭应禄说某些医院为了吸引患者,向患者公布一些业内知名专家在其单位出诊的信息,而实际上这些专家并没有在这家医院出过诊。

    防不胜防

    不过,近段时间,一些医院(尤其是民营医院)采用“路过性被出诊”的方式,把跟专家的合影放在医院网站或宣传墙上,让患者误以为该专家作为“顾问”确实与医院有关系。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

    郭应禄至今对一次会议期间恼人的经历心有余悸。“会议前,休息室内我几乎都没有闲过,合影的人络绎不绝。”

    就在这次会议结束后不久,某些民营医院的宣传网页就多了院领导与郭应禄的合影。“现在我也学谨慎了,参加会议不随便与人合影了。” 郭应禄表示,“被出诊”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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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为可怕的是,有些医院还以医生的名号生产药品,并大肆宣传疗效。

    李辅仁就经常收到从全国各地寄来的控诉信,说花了好几千块钱买他的药,但没有任何疗效,希望他能退款。

    而郭应禄作为西医大夫,却被某些医院吹嘘研制出了中药丸。

    “作为一个西医男科大夫这么多年,我怎么会研制中药?”郭应禄知道自己这次不是简单地“被出诊”,而是“被出药”了。郭应禄还真想过对冒名医院动真格,还签署委托代理书请律师负责审查“请”自己“坐诊”的医院信息。结果是各家医院消停数月之后,又巧立名目与郭应禄牵扯上了关系。

    而尹佳在不止一次地遇到患者被医托所骗的事情后,不得不加以澄清。

    她在好大夫个人网站停诊公告区表明坐诊范围:“仅在北京协和医院东院区出诊,未在除北京协和医院以外的任何医疗机构出诊。请患者避免被医托以任何借口带到其他诊所或医院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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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源何在

    作为虚假信息所“钟爱”的人选,郭应禄总结男科、妇科、不孕不育、皮肤性病科是“被出诊”问题的重灾区。

    “这些疾病多关乎面子问题,在大医院就诊多会被要求伴侣同治,而在小医院,既能挂‘专家’门诊,又不必填写详细的个人信息,对碍于面子的人们是极大的诱惑。”郭应禄说。

    此外,患者在面对疑难杂症时,通常会表现出急迫的心情。

    “这时候,患者就很容易被虚假信息所迷惑,被骗子所利用。”尹佳解释说,患者都想在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容易对专家产生依赖,这也是小医院不惜造假也要借专家“东风”的理由。

    除了名医之外,再配上独一无二、功效神奇的疗法或药物,“迷惑”患者的效用也就进一步被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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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服药根治某病,没有任何毒副作用’都是常用的口号。”郭应禄说,为了增强药品的可信度,很多医疗机构请来各路名医“加盟”,以“名医+名药”的方式,提高医院的知名度,同时带来可观的收入。

    不过,在记者采访过程中,很多名医都不会通过法律渠道等措施维护自身利益。

    “就像打地鼠,他们一会儿钻出来,一会儿钻进去,我们实在没有精力应付。”郭应禄无奈地说。

    而对于患者来说,一部分人会因被误诊,耽误了疾病的治疗,不得不去维权,结局往往都是医院给钱了事。

    虽然被出诊的遭遇,让患者很受伤,让医生很无奈。但尹佳坚信:“随着‘住院医师培训’‘专科医师培训’等医生准入制度的开展,监管体制也会越来越严格。这种‘名医被出诊’的现象会越来越少。” (贡晓丽 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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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能到哪里喊冤

    “当你被莫名其妙地挂在墙上,你会有什么感觉?当你被卖了却不知道你该怎么办?”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廖新波在博客中发表了对名医“被出诊”现象的质疑,言辞中透着愤怒和疑惑。

    为减少患者上当受骗,还医生清白,近日,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廖新波、中国医师协会副会长凌锋、中华医学会变态反应分会主任委员尹佳、中国医院协会副秘书长庄一强等在内的5名专家以个人身份在网络联合发起“名医被出诊”举报活动。

    “名医‘被出诊’是一种明显违法的现象,必须由社会各界、政府各部门协同遏制。”廖新波亦给出了“被出诊”的解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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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加大医学知识的普及力度,提高公众的医学素养。”廖新波认为,只有公众的医学常识和医学素养提高了,才能辨别是否需要找名医治疗、所找的医生是否为真专家。

    比如,政府可通过医学科普进社区、电视节目、讲座等形式,加大医学常识的推广力度,为公众接触医学知识拓宽渠道;还可利用新媒体快捷、方便的特性,借助微信、微博、手机短信、互联网等媒介进行实时推送,加大医学知识的传播面,以喜闻乐见的形式向公众普及医学知识,使公众的医学素养得到整体提高。

    当然,加强监管,严厉惩处违规机构及相关责任人同样重要。

    在凌锋看来,目前政府对那些违法机构的惩罚力度太小。“而现在的情况是,一旦某不良机构被举报,为避风头,他们会先把虚假信息删除。风头一过,这些内容又会重现。”廖新波建议,公安部门可联合卫生监管、工商等行政部门,建立巡查机制,不定期对医疗机构进行检查,同时发动社会各界媒体积极配合,对违法的医疗机构进行即时曝光,加强对这一违法现象的打击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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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针对违规机构及相关责任人的处罚,应坚持从重处罚原则,勒令违规机构限期整改,对酿成重大医疗事故的机构,可吊销其《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对相关人员进行相应追责,涉及刑法、民法等法律范畴的犯罪,采取法律手段进行制裁。

    此外,提高相关专家和患者的维权意识也是打击“被出诊”现象不可或缺的手段。

    凌锋觉得,专家发现自身肖像权、名誉权受侵害时,应收集有用的证据,主动向公安机关和媒体提供线索进行举报和曝光,情节特别严重的情况,应向检察机关提起诉讼。

    患者一旦发现名医“被出诊”,廖新波认为,也应该运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应妥善保存证据,并立即向公安部门和卫生部门等部门进行揭发、申诉,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让那些违法机构知道发布虚假信息的代价,并发动更多的人去关注这种社会现象。”凌锋期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监督名医“被出诊”,创造一个和谐、有序、诚信的医疗环境。 (贡晓丽 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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