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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教授:谢谢你真心爱过我这个毁容女人
http://www.100md.com 2016年10月6日 《知音·下半月》
天堂里的教授:谢谢你真心爱过我这个毁容女人

     卢碧荣的两个女儿

    最庄严的承诺,那是两个苦命人的相互救赎

    听完沈玉东的讲述,卢碧荣十分震惊。她此时才明白: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沈玉东竟也这般隐痛。比起自己的不幸,他承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晚,在沈玉东的耐心疏导下,卢碧荣情绪平复下来。她打开心结,对沈玉东敞开了心扉。为了帮卢碧荣找回自我价值,沈玉东鼓励卢碧荣在网上做起了小商品生意,沈玉东一有时间,就在网上帮她做“店小二”,网店渐渐开始盈利。

    毁容后,卢碧荣一直自怨自艾,遇人追债不是躲就是赖,与朋友和亲戚也闹僵了。卢碧荣在沈玉东的鼓励下上门跟亲友道歉,每到月底,她都会将几百元不等的钱打到债主的卡里。她的诚意终于打动了亲友们。这失而复得的温暖关系,让卢碧荣心情舒展,做生意也更有动力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能正常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才有起码的尊严。于是,在做其它公益活动时,沈玉东一次次联系整容专家,给卢碧荣做整容会诊。在沈玉东和广州其他志愿者的奔走下,卢碧荣先后又做了四次修复手术。尽管痛苦无比,有沈玉东的鼓励,她咬牙挺了过来。看着脸上的疤痕一点点消退,卢碧荣的自信在一点点恢复,人也开朗了起来。

    在彼此心灵相对,灵魂碰触的过程中,卢碧荣身上迸发的顽强的生命活力,也在感染着沈玉东。有一次,沈玉东来看望卢碧荣,她刚好接了一个大单子,特意请沈玉东吃饭。在西餐厅里,卢碧荣用一条丝巾修饰着脸下颚,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毁过容的人,她动情地说:“沈大哥,连我这样的人你都救过来了,你为什么不离婚重新开始?我帮你咨询了专家,你的情况是长期缺乏女人所致。”沈玉东点了点头:“阿荣,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谢谢你!”

    第二天,沈玉东在卢碧荣家的院子里栽上了一棵桂花树,他在树下跟卢碧荣和孩子们约定:“沈伯伯今年特别忙,有很多项目要完成。等明年我不忙了,我带你们出去旅游。”卢碧荣的两个女儿都欢喜雀跃。沈玉东返回广州后,一边和妻子商议离婚,一边继续在网上帮卢碧荣打理生意。有了他的鼓励和支持,卢碧荣的心理再有波动,总能平稳度过。

    2016年年初,广州正是最冷的时候,有一天,卢碧荣在和沈玉东打电话时,听到他的声音直发抖,连声追问他怎么了。沈玉东回答说没什么,有点小感冒。卢碧荣放心不下,坚持要和他视频。当打开视频,卢碧荣才发现,沈玉东所谓的家,就是一个单间,一张狭窄的沙发床,外加一个柜子,其它什么都没有。卢碧荣连声问在广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玉东关闭了视频,说那是朋友的住所,他暂时住一下。卢碧荣放心不下,去商场给沈玉东买了一床厚羊毛毯,托朋友捎了过去。沈玉东非常开心,把自己盖着毛毯躺在床上的照片发给她看。卢碧荣看到他状态不错,这才放心了。其间,沈玉东每个月都到清远看望卢碧荣和孩子们。

    2016年4月,卢碧荣的欠债还得差不多了,开始着手装修房子。她把自己设计的房屋装修图纸发给了沈玉东:“沈大哥,等再赚了钱,我就把房屋装饰一新。到时候,你是第一个客人。”听到那头爽朗的笑声,沈玉东欣慰不已,也笑得非常开心。

    2016年五一前夕,沈玉东打电话给卢碧荣,语气十分兴奋,说他经过治疗,坚持锻炼,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他还有更好的消息:他已经消除一切阻力,等5月底,妻子从国外讲学回来,两人就去离婚。他开玩笑说:“等离婚了,我找一个会做饭的女人娶回家。我做了一辈子饭,实在做够了。如果找不到,阿荣你负责帮我找啊!”卢碧荣脱口而出:“如果你找不到,我给你做一辈子饭。”这是卢碧荣的心里话。她早拿定了主意,只要沈玉东离婚,不管他的身体是否恢复,她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沈玉东当玩笑哈哈大笑。那段时间,两个人通话,都是那样轻松。有一次,卢碧荣认真地问他:“你离婚后会喜欢我吗?”沈玉东认真地说:“我现在没有资格回答你。阿荣,等我离婚了,再考虑这个问题好吗?”那份尊重,总是让卢碧荣一阵动容。

    2016年5月19日下午,卢碧荣突然在一个公益群里看到沈玉东因心梗突然去世的消息。她难以置信,就在当天早上,两人还通了电话!卢碧荣强按着内心的慌乱,拨打着沈玉东的电话。然而,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随后,卢碧荣打电话从广州志愿者协会确定了沈玉东的死讯。放下电话,卢碧荣疯了一样赶往广州。适逢大雨,几个小时的车程,她的眼泪也如窗外的暴雨一样,脑海里,他们交往的一幕幕,倾盆而下。

    然而,当卢碧荣赶到后,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沈玉东在哪里。那天晚上,她在广州街头的雨中走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二天,在当地志愿者的帮助下,卢碧荣以受助者的身份,送了沈玉东最后一程。悼念会场上,看到沈玉东安详地躺在那里,卢碧荣多想扑上去放声大哭一场啊。但众目睽睽下,她只有眼含热泪,尽可能走慢点,在能看到沈玉东的视线范围内,再多看他一眼……

    从广州回来,卢碧荣大病一场。大女儿一个劲地问:“妈,沈伯伯怎么没打电话来?我要不要告诉他你病了?”卢碧荣泪流满面:她的两个女儿从小缺乏父爱,是沈玉东父亲一般的爱,弥补了她们的缺失。两个孩子早已视他为父亲,他去世了,她们有权利知道。卢碧荣含泪告诉了两个孩子真相,两个孩子痛哭一场。她们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叠了99只小白兔,祭奠他。

    病好后,卢碧荣登录了沈玉东的QQ空间。在沈玉东去世的前几天,他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两个人在一起很容易。我费尽周折,就是要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我只想告诉你,你那么美好,值得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为你郑重其事。”

    随后,卢碧荣翻阅了沈玉东的独白:“这段时间,身体好了很多。那天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老宋问我: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认识老宋这么多年,我的身体和家事他都了解。我骂他胡说,可心里一抖,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告诫自己现在没资格……”

    “今天终于又成为一个男人了,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她开玩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我装作没明白。我现在不是自由之身,当我结束婚姻,我会给她一个光明磊落的答案……”卢碧荣泪如雨下,那一刻,她懂得了沈玉东善良的自持和良苦用心。在沈玉东去世后,她通过他的朋友,了解到他离婚的艰难。各种阻力和压力,加上他整天忙累,身体每况愈下,才突然去世,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卢碧荣看着繁茂的桂花树,仰望天空:她和沈玉东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她必须好好活着,重新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人,活出珍宝般的闪亮和光芒。她的新生,是一个男人,用生命完成的救赎。

    编辑/陈宝岚, 百拇医药(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