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与局部脑血流的研究
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与局部脑血流的研究
赵靖平 杨德森 刘哲宁 陈远光 苏见知 何建军
摘 要 目的 动态观察药物对局部脑血流量(rCBF)的影响，探索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潜隐的局部脑功能异常。方法 对21例符合Andreason阴性精神分裂症标准的患者(以下简称患者组)于氯氮平治疗前后进行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和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检查，以40名正常人为对照组(其中28名为WCST对照组，12名为SPECT对照组)。结果 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均高于对照组(P<0.05)。阴性症状评定量表总分与持续错误数(r=0.45,P<0.01)及总测验次数(r=0.45,P<0.01)存在显著性正相关。氯氮平治疗使患者组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减少(P<0.05或0.01)。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的放射性相对定量值及双侧额叶的局部脑区血流变化率均低于对照组(P<0.05)。结论 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缺陷和额叶及颞叶的rCBF灌注降低，有前额叶功能减退。氯氮平能改善阴性症状和认知缺陷，但不改善额叶rCBF减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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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精神分裂症；认知障碍；脑缺血；氯氮平
动态观察药物对以阴性症状为主(以下简称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大脑额叶认知功能及局部脑血流量(rCBF)的影响，对了解额叶功能在阴性精神分裂症发病机理中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1]。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动态观察药物对认知功能和rCBF的影响，探索阴性精神分裂症潜隐的局部脑功能异常，寻找可能存在的病理性生物学标记。
对象和方法
一、对象
1.患者组：21例，均为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1997年2月至1998年9月的住院患者，均符合Andreason阴性精神分裂症分型标准，入组前4周内未服过抗精神病药、抗抑郁药、抗躁狂药及抗癫痫药，排除因锥体外系副反应或抑郁引起的继发性阴性症状(汉密尔顿抑郁量表<8分)及排除任何器质性脑部疾病。21例中男18例，女3例；年龄21～33岁，平均(25±3)岁；平均受教育(12±2)年。患者接受氯氮平治疗8周，平均剂量(290±50)m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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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照组:共40名正常人，均为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职工。其中28名经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评定作为认知功能对照组，男15名，女13名；年龄21～39岁，平均(28±5)岁；平均受教育(12±2)年。另12名为局部脑血流量对照组，均为男性；年龄21～35岁，平均(25±3)岁；平均受教育(12±2)年。
两组的年龄和受教育年限差异无显著性。
二、方法
1.评定工具：WCST和阴性症状量表(SANS)。
2.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检查与rCBF定量方法[2，3]：受试者口服过氯酸钾300 mg，戴眼罩和耳塞，从肘静脉注射显像剂99m锝-双半胱乙脂(99mTc-ECD)1 110 MBq；10 min后仰卧于检查台，固定头部和身体；仪器为美国GE公司SPECT4000I，方法为圆型断层采集，探头绕头颅转1周，共采集64帧。然后休息15 min，在5～10 min内完成WCST后，再次注射99mTc-ECD 1 110 MBq，进行同样的断层采集[2]。SPECT结果由2名核医学科医生按盲法对资料进行冠状位断层，每个层厚为2个象素单元，约0.66 cm。感兴趣区(region of interest，ROI)=4×4象素单元。某脑区的放射性相对定量值(relative quantity，RQ)为每一部位连续3个层面ROI计数之和与色标上限值和ROI面积之乘积乘3之比,计算公式为：RQ=3个层面ROI计数之和/(3×16×色标上限值)。对静息-激活两种状态rCBF自身变化按潘中允[3]编制的公式计算某局部脑区血流变化率(blood flow change rate，BFCR)，公式为：BFCR=[(RQt-RQs)/RQs]×100%；式中RQs为静息时某脑区放射性相对定量值，RQt为刺激时某脑区放射性相对定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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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7.5统计软件包进行t检验、F检验和相关分析。
结果
一、 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认知缺陷及氯氮平对认知缺陷的作用
患者组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均值高于对照组(表1)。将SANS总分与WCST指标进行相关分析发现，SANS总分与持续错误数(r=0.45, P<0.01)及总测验次数(r=0.45,P<0.01)存在显著正相关。氯氮平治疗后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比治疗前减少，但仍未恢复到对照组水平(与对照组比较，P<0.05)。SANS减分率为(60.2±21.4)%，与WCST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的减少分值进行相关分析，未发现显著性相关。
二、患者组与对照组静息状态rCBF比较(表2)
, 百拇医药
在静息状态下,患者组治疗前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的RQs值低于对照组(P<0.05)，其他脑区与对照组差异无显著性。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各脑区RQs无变化，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RQs值仍低于对照组(P<0.05)。氯氮平治疗不增加静息状态的rCBF灌注。
三、 患者组与对照组认知作业刺激后BFCR变化率的比较(表3)
比较WCST认知作业前后的BFCR，患者组治疗前双侧额叶的BFCR值低于对照组(P<0.05)，其他脑区的BFCR值与对照组差异无显著性。氯氮平治疗前后各脑区BFCR差异无显著性 (P>0.05)，双侧额叶的BFCR仍低于对照组(P<0.05)。
表1 氯氮平对精神分裂症患者阴性症状与认知缺陷的疗效(x±s)
组别
, 百拇医药
例数
SANS(分)
WCST
总测验次数
持续错误数
非持续错误数
分类数
对照
28
56.0±18.1
15.9± 8.9
15.1±11.5
, 百拇医药
4.8±0.7
患者
治疗前
21
62.4±12.2
77.0±19.9*
24.7± 9.7*
27.3±14.5*
4.5±1.2
治疗后
21
25.0±10.3△
, 百拇医药
62.1±17.9*△
19.7±11.9*△
17.4± 8.1*△
4.5±1.1
* F检验，与对照组比较, P<0.05；△ t检验，治疗前后比较, P<0.05表2 患者组治疗前后与对照组静息状态
各脑区RQs值的比较(x±s)
脑区
RQs值
对照组
, 百拇医药
(n=12)
患者组治疗前
(n=21)
患者组治疗后
(n=21)
左额叶
0.59±0.07
0.50±0.05*
0.50±0.05*
右额叶
0.59±0.07
0.51±0.04*
, 百拇医药
0.49±0.05*
左颞叶
0.67±0.09
0.57±0.06*
0.63±0.09*
右颞叶
0.65±0.07
0.56±0.05*
0.58±0.05*
左顶叶
0.61±0.05
, 百拇医药
0.64±0.08
0.66±0.08
右顶叶
0.61±0.06
0.63±0.07
0.64±0.09
左枕叶
0.60±0.09
0.57±0.06
0.63±0.10
右枕叶
0.56±0.06
, 百拇医药
0.56±0.05
0.58±0.06
左小脑
0.63±0.10
0.60±0.05
0.66±0.05
右小脑
0.62±0.09
0.61±0.07
0.66±0.04
* F检验， 与对照组比较， P<0.05表3 患者组治疗前后与对照组各脑区BFCR的比较(x±s)
, 百拇医药
脑区
BFCR(%)
对照组
(n=12)
患者组治疗前
(n=21)
患者组治疗后
(n=21)
左额叶
39.1±7.9
21.7±5.5*
22.1±4.9*
, 百拇医药
右额叶
36.9±7.6
20.5±4.1*
23.1±2.3*
左颞叶
26.4±5.7
23.5±5.2
23.6±9.8
右颞叶
25.1±6.8
26.5±7.8
2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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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顶叶
30.1±4.6
32.1±5.6
34.3±8.5
右顶叶
30.2±7.2
33.5±4.7
35.1±8.4
左枕叶
31.0±7.6
28.5±4.3
31.9±8.2
, 百拇医药
右枕叶
22.6±4.4
26.4±6.1
26.8±3.5
左小脑
16.1±5.7
17.6±8.4
15.6±5.2
右小脑
12.3±7.7
11.5±5.9
12.1±5.6
, 百拇医药
* F检验，与对照组比较， P<0.05 四、阴性症状、认知缺陷与rCBF的关系
将治疗前阴性症状分及WCST指标(表1)与治疗前静息状态双侧额叶及颞叶的RQs(表2)进行相关分析。阴性症状分与RQs无显著性相关，WCST仅非持续错误数与左颞叶RQs呈显著性负相关(r=-0.49，P<0.05)，与其他脑区RQs无显著性相关。为了分析阴性症状疗效及认知缺陷改善程度与双侧额叶及颞叶治疗后BFCR有无平行关系，将BFCR与SANS减分率及WCST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的减分值进行相关分析，结果仅WCST的非持续错误数减少值与左颞叶BFCR呈显著性负相关(r=-0.47，P<0.05)。
讨论
WCST的持续错误反应是指在告知此属性错误后仍不能选择另一属性。非持续错误反应是指没有一定的选择而随便作出反应。总测验次数是指完成5个分类所进行的测验次数。认知理论认为解决新问题要依赖过去的经验，从过去经验中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4]。本结果显示，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明显增加，说明存在抽象思维障碍；患者难以用有关的属性作为概念形成的基础和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做出正确的选择。阴性症状与认知缺陷在严重程度上相关，这也支持阴性精神分裂症有额叶功能低下的假说[5]。
, 百拇医药
我们发现，氯氮平对患者的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有改善作用，说明氯氮平能部分改善认知缺陷。阴性症状的改善与认知缺陷的改善不存在相关性，说明氯氮平对认知缺陷的治疗作用不是继发于对阴性症状的改善，从治疗角度支持认知缺陷是独立于阴性症状之外的一组症状。本结果还显示，氯氮平虽对认知缺陷有治疗作用，但并不能使其恢复到正常水平。认知缺陷的改善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整体康复有重要作用，特别是社会功能的康复和提高生活质量，这在精神分裂症的药物治疗方面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
SPECT测量被检查者在不同状态时的rCBF，是反映局部脑功能的间接指标。文献较一致的报道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额叶功能减退，其定义为在静息状态额叶rCBF减少，或相关认知刺激作业时不能增加额叶的rCBF[6]。精神分裂症患者额叶血流量绝对值稍低或不变，额叶较其他脑区血流量生理性增多现象减弱或消失，额叶尤其是优势半球(通常是左侧)功能不足,但结果仍存在异质性[7]。由于额叶损害的临床症状类似于精神分裂症的阴性症状,故阴性症状与额叶rCBF关系的研究受到重视。Andreason[8]等报道高阴性症状患者静息状态整个额叶的rCBF减低，激活研究结果也显示高阴性症状患者额叶脑血流变化减低，并与药物治疗无关。本结果显示未服药的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静息状态双侧额叶和颞叶rCBF低，在氯氮平治疗8周后额叶和颞叶的rCBF无明显变化，仍然低于正常组。这进一步提示了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额叶功能减退，氯氮平并不增加额叶已存在的rCBF不足。从阴性症状与rCBF的相关分析来看，阴性症状的严重程度与额叶、颞叶的rCBF减低并无平行关系，故本研究结果仅能说明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额叶和颞叶的功能不足，对额叶和颞叶的功能不足是否为阴性症状的病理生理基础仍不能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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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减少个体间差异的影响和有助于将脑区潜隐的功能异常通过rCBF表达出来,近年来多采用有关的认知作业刺激(如WCST)，通过静息-激活两种状态时rCBF自身前后对照比较来达到目的[9]。Weinberger等[10]对20例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观察了在静息状态下及WCST激活状态下局部脑血流量的改变情况，结果发现正常组WCST激活时额叶前部血流指数较静息状态下明显增高，而患者组额叶前部血流量绝对值和相对值虽有增加但增加幅度明显低于正常组。本结果显示，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在WCST认知作业激活状态时，双侧额叶BFCR明显低于正常对照组，间接反映了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双侧额叶功能减退。经氯氮平治疗后患者的阴性症状改善，但额叶BFCR仍与治疗前相似；治疗后BFCR与阴性症状的疗效无相关性，进一步说明阴性精神分裂症的额叶功能减退是一种缺陷素质状态，不能通过药物来改变。
越来越多的研究证实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缺陷，尤其是在注意、记忆和执行功能方面，这些缺陷的机理尚不清楚。近年来的假说主要是以颞叶、前额叶的局部脑功能缺陷来分别解释记忆和执行功能的缺陷。本结果显示,WCST作业差与额叶rCBF减少无显著相关，仅WCST非持续错误数增多与左颞叶rCBF减少显著相关；治疗后认知缺陷的改善程度与rCBF的变化之间的相关分析也得到同样的结果。这并不支持额叶功能低下是产生认知缺陷的生物学基础的观点，而非持续错误数这一需要工作记忆参与的认知功能指标与颞叶生理功能存在关联，部分支持他人的研究结果。因为关于认知缺陷与局部脑功能之间关系的研究还十分有限，且花费昂贵，有较多的影响因素难以控制，尚需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 百拇医药
基金项目:卫生部基金部分资金资助项目(96-1-132)
作者单位：赵靖平(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杨德森(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刘哲宁(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陈远光(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苏见知(核医学科)
何建军(核医学科)
参考文献
1，Rao ML, Moller HJ. Biochemical findings of negative symptoms in schizophrenia and their putative relevance to pharmacologic treatment. A review. Neuropsychobiology,1994,30:160-172.
, http://www.100md.com
2，Heertum RL. Brain SPECT imaging and psychiatry. J Clin Psychiatry, 1993;53 Suppl:7-13.
3，潘中允. 临床核医学.北京:原子能出版社,1994.136-168.
4，刘哲宁.Wisconsin卡片分类测验的临床应用.国外医学精神病学分册,1999，26：9.
5，赵靖平，杨德森.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障碍的研究进展. 中华精神科杂志, 1998，31：58-60.
6，Meyer-Lindenberg A, Gruppe H, Bauer U, et al. Improvement of cognitive function in schizophrenic patients receiving clozapine or zotepine: results from a double-blind study. Pharmacopsychiat, 1997,30:35-42.
, 百拇医药
7，Frank P. Assessment of frontal lobe functioning in schizophrenia and unipolar major depression. Psychopathology,1993,26:76-84.
8，Andreason NC, Kezai K, Alliger R，et al. Hypofrontality in neuroleptic-naive patients and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schizophrenia. Arch Gen Psychiatry, 1992,49：943.
9，余金龙. 精神分裂症局部脑血流的SPECT研究. 国外医学精神病学分册, 1999，26：14-16.
10，Weinberger DR, Berman KF, Suddath R, et al. Evidence of a pre-frontal-limbic network in schizophrenia: a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and regional cerebral blood flow study of discordant monozygoyic twins. Am J Psychiatry, 1992, 147:890-897., 百拇医药
赵靖平 杨德森 刘哲宁 陈远光 苏见知 何建军
摘 要 目的 动态观察药物对局部脑血流量(rCBF)的影响，探索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潜隐的局部脑功能异常。方法 对21例符合Andreason阴性精神分裂症标准的患者(以下简称患者组)于氯氮平治疗前后进行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和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检查，以40名正常人为对照组(其中28名为WCST对照组，12名为SPECT对照组)。结果 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均高于对照组(P<0.05)。阴性症状评定量表总分与持续错误数(r=0.45,P<0.01)及总测验次数(r=0.45,P<0.01)存在显著性正相关。氯氮平治疗使患者组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减少(P<0.05或0.01)。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的放射性相对定量值及双侧额叶的局部脑区血流变化率均低于对照组(P<0.05)。结论 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缺陷和额叶及颞叶的rCBF灌注降低，有前额叶功能减退。氯氮平能改善阴性症状和认知缺陷，但不改善额叶rCBF减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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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精神分裂症；认知障碍；脑缺血；氯氮平
动态观察药物对以阴性症状为主(以下简称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大脑额叶认知功能及局部脑血流量(rCBF)的影响，对了解额叶功能在阴性精神分裂症发病机理中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1]。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动态观察药物对认知功能和rCBF的影响，探索阴性精神分裂症潜隐的局部脑功能异常，寻找可能存在的病理性生物学标记。
对象和方法
一、对象
1.患者组：21例，均为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1997年2月至1998年9月的住院患者，均符合Andreason阴性精神分裂症分型标准，入组前4周内未服过抗精神病药、抗抑郁药、抗躁狂药及抗癫痫药，排除因锥体外系副反应或抑郁引起的继发性阴性症状(汉密尔顿抑郁量表<8分)及排除任何器质性脑部疾病。21例中男18例，女3例；年龄21～33岁，平均(25±3)岁；平均受教育(12±2)年。患者接受氯氮平治疗8周，平均剂量(290±50)m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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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照组:共40名正常人，均为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职工。其中28名经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评定作为认知功能对照组，男15名，女13名；年龄21～39岁，平均(28±5)岁；平均受教育(12±2)年。另12名为局部脑血流量对照组，均为男性；年龄21～35岁，平均(25±3)岁；平均受教育(12±2)年。
两组的年龄和受教育年限差异无显著性。
二、方法
1.评定工具：WCST和阴性症状量表(SANS)。
2.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检查与rCBF定量方法[2，3]：受试者口服过氯酸钾300 mg，戴眼罩和耳塞，从肘静脉注射显像剂99m锝-双半胱乙脂(99mTc-ECD)1 110 MBq；10 min后仰卧于检查台，固定头部和身体；仪器为美国GE公司SPECT4000I，方法为圆型断层采集，探头绕头颅转1周，共采集64帧。然后休息15 min，在5～10 min内完成WCST后，再次注射99mTc-ECD 1 110 MBq，进行同样的断层采集[2]。SPECT结果由2名核医学科医生按盲法对资料进行冠状位断层，每个层厚为2个象素单元，约0.66 cm。感兴趣区(region of interest，ROI)=4×4象素单元。某脑区的放射性相对定量值(relative quantity，RQ)为每一部位连续3个层面ROI计数之和与色标上限值和ROI面积之乘积乘3之比,计算公式为：RQ=3个层面ROI计数之和/(3×16×色标上限值)。对静息-激活两种状态rCBF自身变化按潘中允[3]编制的公式计算某局部脑区血流变化率(blood flow change rate，BFCR)，公式为：BFCR=[(RQt-RQs)/RQs]×100%；式中RQs为静息时某脑区放射性相对定量值，RQt为刺激时某脑区放射性相对定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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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7.5统计软件包进行t检验、F检验和相关分析。
结果
一、 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认知缺陷及氯氮平对认知缺陷的作用
患者组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均值高于对照组(表1)。将SANS总分与WCST指标进行相关分析发现，SANS总分与持续错误数(r=0.45, P<0.01)及总测验次数(r=0.45,P<0.01)存在显著正相关。氯氮平治疗后WCST的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比治疗前减少，但仍未恢复到对照组水平(与对照组比较，P<0.05)。SANS减分率为(60.2±21.4)%，与WCST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的减少分值进行相关分析，未发现显著性相关。
二、患者组与对照组静息状态rCBF比较(表2)
, 百拇医药
在静息状态下,患者组治疗前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的RQs值低于对照组(P<0.05)，其他脑区与对照组差异无显著性。患者组氯氮平治疗前后各脑区RQs无变化，双侧额叶和双侧颞叶RQs值仍低于对照组(P<0.05)。氯氮平治疗不增加静息状态的rCBF灌注。
三、 患者组与对照组认知作业刺激后BFCR变化率的比较(表3)
比较WCST认知作业前后的BFCR，患者组治疗前双侧额叶的BFCR值低于对照组(P<0.05)，其他脑区的BFCR值与对照组差异无显著性。氯氮平治疗前后各脑区BFCR差异无显著性 (P>0.05)，双侧额叶的BFCR仍低于对照组(P<0.05)。
表1 氯氮平对精神分裂症患者阴性症状与认知缺陷的疗效(x±s)
组别
, 百拇医药
例数
SANS(分)
WCST
总测验次数
持续错误数
非持续错误数
分类数
对照
28
56.0±18.1
15.9± 8.9
15.1±11.5
, 百拇医药
4.8±0.7
患者
治疗前
21
62.4±12.2
77.0±19.9*
24.7± 9.7*
27.3±14.5*
4.5±1.2
治疗后
21
25.0±10.3△
, 百拇医药
62.1±17.9*△
19.7±11.9*△
17.4± 8.1*△
4.5±1.1
* F检验，与对照组比较, P<0.05；△ t检验，治疗前后比较, P<0.05表2 患者组治疗前后与对照组静息状态
各脑区RQs值的比较(x±s)
脑区
RQs值
对照组
, 百拇医药
(n=12)
患者组治疗前
(n=21)
患者组治疗后
(n=21)
左额叶
0.59±0.07
0.50±0.05*
0.50±0.05*
右额叶
0.59±0.07
0.51±0.04*
, 百拇医药
0.49±0.05*
左颞叶
0.67±0.09
0.57±0.06*
0.63±0.09*
右颞叶
0.65±0.07
0.56±0.05*
0.58±0.05*
左顶叶
0.61±0.05
, 百拇医药
0.64±0.08
0.66±0.08
右顶叶
0.61±0.06
0.63±0.07
0.64±0.09
左枕叶
0.60±0.09
0.57±0.06
0.63±0.10
右枕叶
0.56±0.06
, 百拇医药
0.56±0.05
0.58±0.06
左小脑
0.63±0.10
0.60±0.05
0.66±0.05
右小脑
0.62±0.09
0.61±0.07
0.66±0.04
* F检验， 与对照组比较， P<0.05表3 患者组治疗前后与对照组各脑区BFCR的比较(x±s)
, 百拇医药
脑区
BFCR(%)
对照组
(n=12)
患者组治疗前
(n=21)
患者组治疗后
(n=21)
左额叶
39.1±7.9
21.7±5.5*
22.1±4.9*
, 百拇医药
右额叶
36.9±7.6
20.5±4.1*
23.1±2.3*
左颞叶
26.4±5.7
23.5±5.2
23.6±9.8
右颞叶
25.1±6.8
26.5±7.8
2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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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顶叶
30.1±4.6
32.1±5.6
34.3±8.5
右顶叶
30.2±7.2
33.5±4.7
35.1±8.4
左枕叶
31.0±7.6
28.5±4.3
3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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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枕叶
22.6±4.4
26.4±6.1
26.8±3.5
左小脑
16.1±5.7
17.6±8.4
15.6±5.2
右小脑
12.3±7.7
11.5±5.9
1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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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检验，与对照组比较， P<0.05 四、阴性症状、认知缺陷与rCBF的关系
将治疗前阴性症状分及WCST指标(表1)与治疗前静息状态双侧额叶及颞叶的RQs(表2)进行相关分析。阴性症状分与RQs无显著性相关，WCST仅非持续错误数与左颞叶RQs呈显著性负相关(r=-0.49，P<0.05)，与其他脑区RQs无显著性相关。为了分析阴性症状疗效及认知缺陷改善程度与双侧额叶及颞叶治疗后BFCR有无平行关系，将BFCR与SANS减分率及WCST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的减分值进行相关分析，结果仅WCST的非持续错误数减少值与左颞叶BFCR呈显著性负相关(r=-0.47，P<0.05)。
讨论
WCST的持续错误反应是指在告知此属性错误后仍不能选择另一属性。非持续错误反应是指没有一定的选择而随便作出反应。总测验次数是指完成5个分类所进行的测验次数。认知理论认为解决新问题要依赖过去的经验，从过去经验中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4]。本结果显示，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持续错误数和非持续错误数明显增加，说明存在抽象思维障碍；患者难以用有关的属性作为概念形成的基础和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做出正确的选择。阴性症状与认知缺陷在严重程度上相关，这也支持阴性精神分裂症有额叶功能低下的假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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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氯氮平对患者的持续错误数、非持续错误数和总测验次数有改善作用，说明氯氮平能部分改善认知缺陷。阴性症状的改善与认知缺陷的改善不存在相关性，说明氯氮平对认知缺陷的治疗作用不是继发于对阴性症状的改善，从治疗角度支持认知缺陷是独立于阴性症状之外的一组症状。本结果还显示，氯氮平虽对认知缺陷有治疗作用，但并不能使其恢复到正常水平。认知缺陷的改善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整体康复有重要作用，特别是社会功能的康复和提高生活质量，这在精神分裂症的药物治疗方面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
SPECT测量被检查者在不同状态时的rCBF，是反映局部脑功能的间接指标。文献较一致的报道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额叶功能减退，其定义为在静息状态额叶rCBF减少，或相关认知刺激作业时不能增加额叶的rCBF[6]。精神分裂症患者额叶血流量绝对值稍低或不变，额叶较其他脑区血流量生理性增多现象减弱或消失，额叶尤其是优势半球(通常是左侧)功能不足,但结果仍存在异质性[7]。由于额叶损害的临床症状类似于精神分裂症的阴性症状,故阴性症状与额叶rCBF关系的研究受到重视。Andreason[8]等报道高阴性症状患者静息状态整个额叶的rCBF减低，激活研究结果也显示高阴性症状患者额叶脑血流变化减低，并与药物治疗无关。本结果显示未服药的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静息状态双侧额叶和颞叶rCBF低，在氯氮平治疗8周后额叶和颞叶的rCBF无明显变化，仍然低于正常组。这进一步提示了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额叶功能减退，氯氮平并不增加额叶已存在的rCBF不足。从阴性症状与rCBF的相关分析来看，阴性症状的严重程度与额叶、颞叶的rCBF减低并无平行关系，故本研究结果仅能说明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额叶和颞叶的功能不足，对额叶和颞叶的功能不足是否为阴性症状的病理生理基础仍不能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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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减少个体间差异的影响和有助于将脑区潜隐的功能异常通过rCBF表达出来,近年来多采用有关的认知作业刺激(如WCST)，通过静息-激活两种状态时rCBF自身前后对照比较来达到目的[9]。Weinberger等[10]对20例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观察了在静息状态下及WCST激活状态下局部脑血流量的改变情况，结果发现正常组WCST激活时额叶前部血流指数较静息状态下明显增高，而患者组额叶前部血流量绝对值和相对值虽有增加但增加幅度明显低于正常组。本结果显示，阴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在WCST认知作业激活状态时，双侧额叶BFCR明显低于正常对照组，间接反映了阴性精神分裂症存在双侧额叶功能减退。经氯氮平治疗后患者的阴性症状改善，但额叶BFCR仍与治疗前相似；治疗后BFCR与阴性症状的疗效无相关性，进一步说明阴性精神分裂症的额叶功能减退是一种缺陷素质状态，不能通过药物来改变。
越来越多的研究证实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缺陷，尤其是在注意、记忆和执行功能方面，这些缺陷的机理尚不清楚。近年来的假说主要是以颞叶、前额叶的局部脑功能缺陷来分别解释记忆和执行功能的缺陷。本结果显示,WCST作业差与额叶rCBF减少无显著相关，仅WCST非持续错误数增多与左颞叶rCBF减少显著相关；治疗后认知缺陷的改善程度与rCBF的变化之间的相关分析也得到同样的结果。这并不支持额叶功能低下是产生认知缺陷的生物学基础的观点，而非持续错误数这一需要工作记忆参与的认知功能指标与颞叶生理功能存在关联，部分支持他人的研究结果。因为关于认知缺陷与局部脑功能之间关系的研究还十分有限，且花费昂贵，有较多的影响因素难以控制，尚需更多的研究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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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卫生部基金部分资金资助项目(96-1-132)
作者单位：赵靖平(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杨德森(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刘哲宁(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陈远光(410011 长沙，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
苏见知(核医学科)
何建军(核医学科)
参考文献
1，Rao ML, Moller HJ. Biochemical findings of negative symptoms in schizophrenia and their putative relevance to pharmacologic treatment. A review. Neuropsychobiology,1994,30:160-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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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Heertum RL. Brain SPECT imaging and psychiatry. J Clin Psychiatry, 1993;53 Suppl:7-13.
3，潘中允. 临床核医学.北京:原子能出版社,1994.136-168.
4，刘哲宁.Wisconsin卡片分类测验的临床应用.国外医学精神病学分册,1999，26：9.
5，赵靖平，杨德森.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障碍的研究进展. 中华精神科杂志, 1998，31：58-60.
6，Meyer-Lindenberg A, Gruppe H, Bauer U, et al. Improvement of cognitive function in schizophrenic patients receiving clozapine or zotepine: results from a double-blind study. Pharmacopsychiat, 1997,30:3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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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Frank P. Assessment of frontal lobe functioning in schizophrenia and unipolar major depression. Psychopathology,1993,26:76-84.
8，Andreason NC, Kezai K, Alliger R，et al. Hypofrontality in neuroleptic-naive patients and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schizophrenia. Arch Gen Psychiatry, 1992,49：943.
9，余金龙. 精神分裂症局部脑血流的SPECT研究. 国外医学精神病学分册, 1999，26：14-16.
10，Weinberger DR, Berman KF, Suddath R, et al. Evidence of a pre-frontal-limbic network in schizophrenia: a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and regional cerebral blood flow study of discordant monozygoyic twins. Am J Psychiatry, 1992, 147:890-897.,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