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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挽救5万例手 ——记“白求恩奖章”获得者韦加宁
http://www.100md.com 2003年3月31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924期
     一位把病人当亲人的医生,40多年来,用精湛的医术和良好的医德,挽救了5万例劳动者的手,成为我国手外科界公认的完成手术例数最多、成功率最高、疗效最好的医生。如今,这位获得过“白求恩式医务工作者”等多种荣誉称号的医生,患癌症到了晚期,成千上万与他相识的人都异口同声——“好人啊!”他就是北京市积水潭医院原手外科主任韦加宁。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崔文芝,京郊怀柔区的农民,她永远记着:是韦加宁用精湛的医术,使她重新站立了起来。

    30多年前,崔文芝一尺多长的右小腿,被火车压得完全缺损,只剩一只脚断在鞋里;左腿则从脚脖子以下,完全压没了。

    “不能接了。右下肢有脚没腿,左下肢有腿没脚,怎么能接?为了保证生命安全,把两条腿截掉吧。”急诊室里,有医生察看完伤情后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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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从昏迷中醒来的崔文芝,睁开眼睛紧盯着鞋里的脚,说:“医生,把这只脚给我接上,可千万别……别……扔……掉。”

    一句恳切的话,激荡起医生心里的层层浪花:“截,最简单;接,有风险。”

    “接!把右脚接到左腿上去!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北京积水潭医院当时年轻的韦加宁、李良平等医生果干决断,克服重重困难,通过一针一线、每刀每钳的精心操作,在世界上首次成功创造了同体断足移植术。

    虽然是一只脚心朝外走路,但崔文芝靠着这条腿,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成长为农民企业家。在韦加宁的鼓励下,她凭着顽强的毅力,办起了印刷厂,招收了十几位残疾人,每年向国家上交几十万元的利税。

    在韦大夫行医的40多年中,每一个病人都有一段故事。有一位东北女工,机器绞没了她的右臂,左臂也仅剩一截,先后到上海、北京的许多大医院都未得到可以救治的答复,正当她对生活失去信心时,别人推荐她来到积水潭医院找到了韦大夫。韦大夫几次反复抬起她的左臂,一松手就落下来了,最后一次,她的左臂在空中停留了不到一秒钟。韦大夫在这一瞬间中看到了希望,为她做了多次手术,帮助她建立生活的信心。在她结婚的那天,韦加宁为她临时做了一只假手,让她戴上白手套,自信地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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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韦加宁用自己的高超医术和对病人的满腔热情,把“百分之一”的希望变成了“百分之百”的现实,让病人和家属从他那亲切慈祥的微笑中,感受到了诚挚与温馨。

    “得到病人认可,是一个医生最大的成功”

    1938年出生于广西农村的韦加宁对劳动人民怀有深厚的情感,他常说:“手外科病人大多是普通劳动者,经济上不宽裕,生活上较困难,我们要特别照顾他们。”韦大夫常对困难患者说,下次看病不要挂号,直接到花园里“堵”我。

    每天清晨7时,积水潭医院有一道特殊的风景线:韦大夫乘坐的班车一到医院,一个又一个早已“埋伏”在花园的患者亲属刹那间走了出来,围上韦大夫。当他走到病房电梯间时,身后已老老少少跟上了一大串……

    一位年轻姑娘从边远山区来首都治病,找到韦大夫时身上仅剩几十元钱。得知她的窘境后,韦大夫像父亲一样慈祥地告诉她,“你一会儿出医院大门,向右拐坐105电车去动物园玩玩,来一次北京不容易。5点下班前再在大门口等我,我把诊室开开,你在那过夜,明天上午我带你去做手术,钱你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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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医疗费用高,很多来看病支付不起手术治疗费用的病人,韦大夫都为他们画出手术示意图和制定手术方案,让他们回去找当地的大夫做手术。韦大夫总是替病人着想,能在门诊做的手术,就不让病人住院;能一次解决问题的,就不让病人跑两次,尽可能地替病人节省医药费,更不用说接收病人的红包了。

    北京劲松一中学生刘寅在一次意外中,左手手腕内侧被玻璃切开,送到积水潭医院时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时手术,面临着生命危险。正值公休的韦加宁听说后,立即到医院决定亲自给刘寅做手术。刘寅父母把韦加宁拉到里屋,把一叠钱塞到他手里,韦大夫当即拒绝,说:“把钱留起来,给孩子买补品补身体用吧!”刘寅父母一再坚持让他收下,韦大夫板起面孔,“请您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如果再晚一会儿,您儿子就危险了。”说完后直奔手术室。

    与韦大夫做邻居达15年之久的何天兰,有一件事回忆起来非常惭愧:她母亲经常带病人找她帮忙治疗,次数多了,她很不耐烦,告诉她母亲不要再这样,之后老人家再没有给女儿添麻烦。后来她母亲说:“你不帮忙,我就找韦大夫,他不像你,对我可好了。”对于此事,韦加宁至今都未向何天兰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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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大夫的许多同事提到过,他每次出诊都要加挂20至30多个号,病人多时,他从早晨到中午不喝一口水。同事对此感到好奇,他回答:“因为怕喝了水后上厕所,耽误给病人看病。”

    韦大夫常说:“得到病人认可,是一个医生最大的成功。”如今,“韦大夫”的称呼在积水潭医院最响亮、最亲切,许多患者都把韦大夫当作最亲的亲人。

    行医要当好医生,患重病不忘“人生图谱”

    手术台前,无影灯下,韦加宁认真地缝接着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常常是连续几天下了手术台,又上手术台,他的确太累了,如今真的累倒了。40年来,他专给别人看病,却忘了自己,去年5月他查出胃癌时已到了晚期。

    韦大夫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国各地许多他带过的进修大夫、治过的病人以及同事、朋友都不约而同地来了……鲜花的长廊,人心的城墙,大家都来为韦大夫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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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韦大夫为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在病房里仍夜以继日地奋斗着。今年春节,从初一到初七他都不停地写着、画着。手外科是一种精雕细刻的手术,韦大夫几十年来曾在病历中绘制了数以万计的手术图谱,他独特的手术记录和设计图谱,曾一段时间成为进修大夫的抢手货,他们一看这些材料非常漂亮、有价值,就偷偷拿回去珍藏了起来。

    一心扑在工作上,韦大夫迄今没有一本自己的专著,难道倾其毕生心血出一本手外科图谱的夙愿将成幻影?不,病中的韦大夫决定拖着瘦弱的身躯在与病魔进行顽强斗争的同时,一定要绘制一套手外科图谱留给后人。

    病房里,韦大夫豁达地说:“我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健康人有很多时间可以利用。但病人不行,体力一天天在消耗,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越往后,体力越差,越弱,所以往前赶,可能好一点,能完成,最好了。”

    韦大夫的妻子李景英动情地说:“为了这本手术图谱,他不接受颈部淋巴结的放疗,怕做了放疗后,闭聪神经麻痹而不能画图,他现在真正把死亡置之度外。他作画的时候,完全沉浸在一种非常快乐的,一种自我陶醉的境地,有时候还吹起他年轻时吹过的很轻快的口哨。”

    韦加宁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和仁慈的心,给千万个病人带来了欢乐和幸福。, http://www.100md.com(王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