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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颅手术追踪:连体姊妹花为何过早凋落
http://www.100md.com 2003年8月11日
     最近,伊朗一对连体姐妹拉丹和拉蕾的分离手术,超越了种族、宗教和国界牵动了千千万万颗心。她们的命运把世界各个角落的关怀与同情之心都凝聚在了一起。拉丹和拉蕾,在伊朗语中,分别代表着雏菊和郁金香两种花。她们一起来到这世界,又一起离去。她们渴望拥有独立生命的挑战失败了。

    在伊朗,拉丹和拉蕾这对头部相连的姐妹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她们也可以称得上是伊朗的明星姐妹花。拉丹和拉蕾出生于伊朗南部菲鲁扎巴德一个贫困的家庭,她们的双亲育有11名子女。从4岁起这对连体姐妹便离开了父母家,由伊朗政府福利委员会照顾,因此她们很少和居住在伊朗德黑兰以南什拉兹的家人联络。

    这对不同寻常的"姐妹花"颅腔相连,共用一个脑供血动脉。作为连体人生活的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29年来,两姐妹形影不离地生活在一起,从早上起床、上厕所、吃早餐,两姐妹都得拖着另一半,这样的负担可想而知,而且还要不断面对人们异样的眼光。在姐妹俩时时展现的开朗笑容后面,隐藏着种种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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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丹和拉蕾姐妹俩的性格都很坚强,不但顽强地走过了29年的人生历程,而且还双双获得了法学学士学位。熟悉她们的朋友都感叹于姐妹俩所表现出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顽强的性格。她们一直坚持自己独立生活,自己购物并亲自下厨。拉丹和拉蕾的朋友们回忆道: "姐妹俩能烧得一手好菜,宴请20个人的小型聚会不成问题。"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姐妹俩发展出了不同的志向与爱好,也越来越渴望像常人那样过独立自由的生活。拉丹和拉蕾这对姐妹性格迥异。姐姐拉丹的生性开朗、活泼好动,妹妹拉蕾则非常文静、性格随和,往往给朋友一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印象。拉丹喜欢网上聊天和诵读《古兰经》,拉蕾喜欢电脑游戏、看报纸和读书。姐妹俩希望从事不同的职业,拉丹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希望当律师;拉蕾的志愿则是当一名记者。性格开朗的拉丹生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我和拉蕾完全是两种人,我们的世界观、生活态度以及看问题的方式都不一样。只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我们不得不在一起,这太不合理了。这样的日子我们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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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作为两个个体独立生活、做各自喜欢做的事,寻求自己的志向和前景一直都是她们的愿望。姐妹俩认为,如果一个人的生活必须和另一个人分分秒秒绑在一起,连心里想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这样没有隐私的生活实在是非常可怕的。她们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能够不用镜子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在最近刚刚公开的姐妹俩手术前所写的信中写道:"我们每天均为手术祈祷,我们热切期待手术的来临,我们等待这天已等了二十九年了。我们携手展开人生旅程,希望手术令我们不用再继续这条艰苦的道路,让我们能以两个独立个体的形式展开新的美好生活。"

    当拉丹和拉蕾在新加坡莱佛士医院动手术时,她们的命运牵动着无数颗心。许多伊朗的孪生兄弟和孪生姐妹为她们通宵祷告。而伊朗电视台则制作了许多节目,随时追踪手术的进展情况。伊朗的报纸也连篇报道了手术的进展情况。在伊朗,从办公室到餐馆和住家,许多伊朗人都在为拉丹和拉蕾祈祷着。他们不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和家务,全神贯注地聆听电视台的新闻直播。在伊朗能源部工作的哈什扎德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我平时很少看电视。但过去几天来我一直守着电视机,时刻关注连体姐妹分割手术的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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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8日,连体分离手术传出噩耗:手术失败,拉丹和拉蕾双双因失血过多死亡。当死讯传到伊朗后,许多伊朗人为之震惊,一些人甚至当场昏倒。德黑兰市中心的一名店主听到这个消息时,双手颤抖,连顾客上门也忘了招呼。驾车驶过德黑兰市中心的一名摄影师说道: "这是我们全国的悲剧。"

    而就在姐妹俩动手术前,很多朋友都专程赶到新加坡,为姐妹俩鼓劲。姐妹俩的老朋友福拉迪夫妇放下一起经营的生意,并把两个年幼的孩子留在伊朗,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新加坡。法拉迪手中捧着两枚珍珠戒指、一条珍珠项链和一支珍珠表带的手表。她在接受采访时有些激动地说:"两姐妹吩咐我好好看管这些物件,然后在手术后还给她们。手术结束后,我一定要马上去看她们,并对她们说:'醒来吧,拉丹。醒来吧,拉蕾'。我们已经八个月没有看到她们了。真的很想念这两姐妹。"

    福拉迪则说:"拉丹和拉蕾在动手术之前希望能够见到我们,而我们也很希望看到她们。"拉丹和拉蕾姐妹15岁那年便搬到福拉迪夫妇位于德黑兰郊外卡拉扎的家隔壁。福拉迪和太太法尔萨内·法拉迪,成为拉丹和拉蕾最亲密的朋友。除了福拉迪夫妇外,大约12 名居住在伊朗和新加坡的伊朗人也守候在手术室外,为连体姐妹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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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移居新加坡把这对姐妹视为亲生女儿的伊朗妇女玛莲,在得知姐妹俩的噩耗时泣不成声。手术进行的这几天,她几乎全天守候在医院里,她一直对姐妹的手术充满信心,因此手术的失败,对她打击很大。过去6个月来,她与姐妹俩的感情已变得比亲母女还亲,无论玛莲多忙,也要抽空每天到医院探望她们,带她们出去逛街,或回家烧菜。若无法见面,她们每隔一小时就会通电话。手术前几天,她们还一起吃饭聊天,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拉丹和拉蕾养父萨法伊恩对她们的死感到非常悲痛。他说:"我们同住一屋27年,而现在,我感觉空空荡荡。当我收养她们的时候,没有人要她们,甚至她们的亲生父母。我是在她们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收养她们的,那时,她们瘦得皮包骨头,非常虚弱。我非常想念她们,多希望她们还活着,即使是保持原状。"萨法伊恩不断播放着姐妹俩小时候一个骑脚踏车,一个在旁边跑的录像带。

    拉丹和拉蕾,在莱佛士医院进行54小时分割手术后,姐姐先撒手人寰,妹妹在90分钟后,也宣告不治。为头部连体的成人进行分头手术,失血过多是手术最大的挑战。医学界、全球媒体和公众,都在过去几天里关注她们手术的进展情况,盼望奇迹可以发生在她们身上。新加坡在两年前为头部连体的尼泊尔姐妹进行分体手术曾取得了成功。但是这次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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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专家说,主要的问题在于,尼泊尔姐妹进行手术时尚为婴儿,而伊朗姐妹已是成人,成人在分割手术时使用的体温降低法,有比较大的局限性。自从连体姐妹已死的噩耗传出后,很多人开始怀疑两姐妹分体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一些人认为为了分体冒这么大的风险太不值得,也有的人则指责为拉丹和拉蕾实施手术的医生没有把手术的全部风险告知两姐妹,同时媒体和舆论也起了误导作用。

    在柏林,曾拒绝为伊朗连体姐妹动分割手术的德国神经外科医生萨米表示,他对这次手术感到震惊,并为连体姐妹的逝世感到难过。身为汉诺威国际神经科学院主席的萨米说: "1988年,我为这对连体姐妹检查后,拒绝了她们的要求。当时她们只有14岁,强烈要求进行分割手术。我当时说没有成功的机会,不可能进行这个手术。而当我听到她们动手术时,感到非常吃惊,尽管医学已经进步,但依然存在着问题,因为她们只有一条静脉。我曾进行过数以千计的手术,我认为这次手术实质上是不可能成功的。"1997年,海德堡大学医院的另一组德国医生也拒绝了连体姐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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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朗国内,针对连体姐妹的分离手术引起了广泛的争论。很多人对她们的决定表示不满。伊朗德黑兰一家咖啡屋的店主舒扎伊在接受采访时说:"整个事件都证明了人不应违背自然。人类不能干预真主创造的东西。她们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即使有1%的风险,她们也不应做这个手术,这是谋杀。"

    姐妹俩的养父萨法伊恩在接受美国《纽约时报》的采访时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他说: "我其实早就预料到她们的死亡,但是媒体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想法。她们两岁的时候,我就带她们到德国求医,但是医生拒绝为她们做手术,并警告说任何试图分离她们的手术都会导致姐妹一方或者双方的死亡。随后我向霍梅尼寻求建议。虽然他不是医生但是他离真主最近。而当年我从霍梅尼那里获得的建议就是手术从宗教上来说是不被允许的,而且由于医生事先知道手术后一方会死,那么这种手术将被看作为谋杀."

    在手术前为姐妹俩做分离手术的新加坡医生表示,因为是脑部手术,姐妹俩很可能遇到肢体瘫痪、变成植物人甚至姐妹俩中有一人死去等结局。鉴于手术风险之高,医生曾极力劝阻拉蕾和拉丹放弃分体的想法。但她们考虑了几天后仍坚定地表示,即便风险再大也要动手术。分体后能够独立生活始终是她们强烈的愿望。

    "也许这是天意,使她们连着一起来到这世界,又一起离去。虽然她们的挑战失败了,但她们心中的那股希望仍保留在人间."伊朗驻印尼大使米达在接着招待会上说道。拉丹和拉蕾,在伊朗语中,分别代表着雏菊和郁金香两种花。这两朵脆弱的花永远凋零了。,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