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来了 我们拿爱情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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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3日
爱情究竟是什么，它凭什么让我们任劳任怨追逐其后，跑了很久明明“疲”忒了，却依然不由自主作机械跑动？一年一度做做场面的情人节又来了，搬陈村、林白这两位文字高手来做“时势议论”，两位不阴不阳“吟风弄月”侃爱情，林白不阴，因为她的天真迷糊状实在像一个眨巴着眼睛的晒太阳的女生，叫人忘了她也是一个经历过婚姻、育女的中年妇女；陈村不阳，因为他的尖酸与犀利实在胜过天下所有妇女，叫人感叹这样的男人千万不能跟他谈恋爱。有林白这样容易受伤的女人与陈村那样让爱情却步的男人一正一反“审”爱情，爱情就变成了赤膊的民事被告———它的人体构造有哪些，我们不看都知道，但如此白花花扔到面前，还是叫人不安地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即便我们看到了它的不堪(或者说它让我们不堪)，我们仍然拿它没办法。
你相信爱情吗？
陈村：信之则有，不信则无。有没有，在于你相信它吗，就好比信不信神一样。作个调查，问十个人你相信爱情吗，他也可以随便答答说了不算，你不能分清他的答案是信仰呢，是愿望呢，还是事实。圆满的爱情等于对大人讲大灰狼的故事。可能我们都有种现代病，我们相信爱情是相信爱情的发生，相信一见钟情，不是相信爱情所有的过程。林白：大多数人都会相信的。你要是问，你相信永恒的、终身不变的爱情吗，肯定会不信。你光说相信吗，很多人会信的，尤其是女的。圆满的爱情，也不是不相信，很少吧。
, 百拇医药
(陪审补充发言：陈叔叔和林阿姨结合天问与民意调查，真的很有终极探索精神!)
投入与达到
陈村：我奇怪，人为什么要谈恋爱？我们的祖先类人猿不是这样的。到了人类社会就变了，现在男女谈恋爱象股份制一样，都想投入少点，得到多点。……人类，为了社会，从青春期到真正的性生活的年头太长，个别人终身无性。人类的这种压抑，在史前很容易释放，现在不容易了，可能也造就了爱情。你跟他解决了就不会有那么多讴歌了。不会无穷猜测，不会有那么多希奇古怪的故事。人在性的问题上，投入的成本太高了。林白：男人投入的特别少，得到的至少不比女的少。……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绝唱，主要是因为压抑，它没达到，越没达到，变得越强烈。
(陪审补充发言：爱情是一笔糊涂帐，只有小姐与大款之间的“爱情”能算清成本。至于欲扬先抑———那是古典美德，现在有失传趋势。)
, 百拇医药
不走近的单相思
林白：我有一个女友，她没爱具体的人，她说走在大街上，她在爱着每一个人，她的脸上会有一种真正恋爱中的女孩的那种神情。我是说，一个人也可以达到爱，单方面的一种爱情。我的女友不是怀春的少女，她离了两次婚结了两次婚，但没有被现实摧毁，还能对爱情怀有一种信仰。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可以通过暗恋来寄托感情，心里特别爱一个人，她不能走近，走近会面目全非。漫长的一生中，心里有个异性，生活会不一样，生活的整个色彩会改变。陈村：那是心理上进入一种怀春阶段，怀春不必有特别的对象的。春天来到了，人对异性很有好感觉得好奇。人拿自己没办法了。……不走近他？小说中是要走近的。男人的套话：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老掉牙的套话。男人是主动攻击性的。
(陪审补充发言：女人一定会比男人将单相思的力度与高度提升，每个单相思的女人都会想象自己是一部文艺电影的女主角———林阿姨的话更验证了这一点。现实中男人是不会感激单相思的，务虚造美实在更接近女人的天性。)
, 百拇医药
有爱无性
林白：没有性活动，也可以有爱情存在。陈村：西方人可能更注重两性关系，长期分居不能接受。中国人，爱是不能忘记的，没有性，没交流，也可以默默爱你。西方那种文化里是不可以的。但西方也不能今天一天没看到老婆，就要分了。时间长短而已。东西方的人都有把它虚拟化趋势，强调爱，歌颂情，甚至要说缘分。在中国可能弄到比较极端。
(陪审补充发言：提醒大家，陈叔叔和林阿姨的这段对话真正发生是在2001年4月，所以现在看来不一定完全契合。)
一辈子只爱一次？
林白：人一生中肯定会爱上很多很多人。在两性关系上，人应该有更多自由的。人应该多谈几次恋爱，人和人太不一样了。一个人光把婚姻制度扔了不是很难办，不结婚就是了，太容易了。万一结了婚就马上离掉，离婚也不难。世界上的制度太多，你能把所有的制度都逃掉我才服了你。不过，女的爱一个男的，爱一辈子，肯定还是有的吧，如果某个人很优秀，最优秀，那会爱一辈子，不同的人对爱情的要求不一样。有的人善变一点，身体不同，欲望强烈一点。陈村：人会用各种理由去爱很多。隐蔽的动机，生物学家讲的，与不同个体生下不同的孩子，和十个女孩，这个比较抗冻，那个比较耐饿，留下你基因的几率就大，生理上潜在的要求是这样的。现在的姑娘本身就谈很多恋爱，结婚之前不方便乱说乱动，婚前玩比较安全，谈个五次恋爱，婚后再谈要跟你算账。如果没有社会的道德的舆论的制度的制约，可能人人都水性杨花。当然，多谈也是没底的，我可以欣赏100种类型的人，经历有50次，还有50种类型的缺憾是没法弥补的。我们现在的家庭组织，就是为了社会稳定。人们所以取这样的制度，不是因为它特别好，结婚的那个人也不是最好的那个，只是比较而言，在你只能得到的东西里是比较好的。……女性还向往一辈子爱一个人？如果说因为某个人最优秀那是从远方看，不是从家庭中看，进入婚姻后，还坚持用赞叹的眼光希望与他过一辈子？
, 百拇医药
(陪审补充发言：陈叔叔说的至情至理，林阿姨显然缺乏条理，按照她的说法，优秀不优秀是注定一个人会不会被抛弃的关键，而体质较差的人比较专情。)
爱情是世故的
陈村：我妈说，结婚就是要门当户对。
人的背景不一样，心理也不一样。祝英台，这不是你们自己要的么？你们爹妈本来让你们门当户对，被你们自己反封建反掉了，自己找的。爱情本身没有错，但是爱情中的人以为自己可以超凡脱俗，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俗人。你观察人类社会，会发现所谓的爱情，一定有社会背景，什么梦想嫁给解放军、嫁给工人技术员，在有些年代里巴望嫁给诺贝尔奖获得者。我们人在爱情上并非他们号称的那么纯洁天真没有心计。林白：门当户对说话不用太上心，不门当户对说话得非常小心，否则会引起误会，变成你嫌我家穷，我嫌你妈没教养。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林白：我看各种家庭杂志都在劝人家要在夫妻之间更新爱情，特别可笑，什么给他一个惊喜啦，生日怎么样啦，很可笑!……家庭就是你和家人的互相驯养的地方，一起吃饭是驯养，一起睡觉也是驯养。陈村：终于相爱了，终于结婚了，这后头的事情恰恰是我们碰到的最大的难题。爱情的发生越来越容易，房子盖起来简单，难的是维护。婚姻理论上是为爱情产生的，而我们总是盼着把实在的部分虚幻了。我写过《鲜花和》，那不是讲爱情的发生的，是讲爱情的维护。婚姻中人，围城中人，也会想出一套给人惊喜，好像变化，其实没有变化，在婚姻中，保持新鲜感给对方惊喜是不可能的，着眼点错了，应该在共同的什么上做文章，甚至可以市侩一些，把家拆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这样一来就是股份公司了，越说离那个爱情越远。, 百拇医药
你相信爱情吗？
陈村：信之则有，不信则无。有没有，在于你相信它吗，就好比信不信神一样。作个调查，问十个人你相信爱情吗，他也可以随便答答说了不算，你不能分清他的答案是信仰呢，是愿望呢，还是事实。圆满的爱情等于对大人讲大灰狼的故事。可能我们都有种现代病，我们相信爱情是相信爱情的发生，相信一见钟情，不是相信爱情所有的过程。林白：大多数人都会相信的。你要是问，你相信永恒的、终身不变的爱情吗，肯定会不信。你光说相信吗，很多人会信的，尤其是女的。圆满的爱情，也不是不相信，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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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审补充发言：陈叔叔和林阿姨结合天问与民意调查，真的很有终极探索精神!)
投入与达到
陈村：我奇怪，人为什么要谈恋爱？我们的祖先类人猿不是这样的。到了人类社会就变了，现在男女谈恋爱象股份制一样，都想投入少点，得到多点。……人类，为了社会，从青春期到真正的性生活的年头太长，个别人终身无性。人类的这种压抑，在史前很容易释放，现在不容易了，可能也造就了爱情。你跟他解决了就不会有那么多讴歌了。不会无穷猜测，不会有那么多希奇古怪的故事。人在性的问题上，投入的成本太高了。林白：男人投入的特别少，得到的至少不比女的少。……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绝唱，主要是因为压抑，它没达到，越没达到，变得越强烈。
(陪审补充发言：爱情是一笔糊涂帐，只有小姐与大款之间的“爱情”能算清成本。至于欲扬先抑———那是古典美德，现在有失传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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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近的单相思
林白：我有一个女友，她没爱具体的人，她说走在大街上，她在爱着每一个人，她的脸上会有一种真正恋爱中的女孩的那种神情。我是说，一个人也可以达到爱，单方面的一种爱情。我的女友不是怀春的少女，她离了两次婚结了两次婚，但没有被现实摧毁，还能对爱情怀有一种信仰。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可以通过暗恋来寄托感情，心里特别爱一个人，她不能走近，走近会面目全非。漫长的一生中，心里有个异性，生活会不一样，生活的整个色彩会改变。陈村：那是心理上进入一种怀春阶段，怀春不必有特别的对象的。春天来到了，人对异性很有好感觉得好奇。人拿自己没办法了。……不走近他？小说中是要走近的。男人的套话：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老掉牙的套话。男人是主动攻击性的。
(陪审补充发言：女人一定会比男人将单相思的力度与高度提升，每个单相思的女人都会想象自己是一部文艺电影的女主角———林阿姨的话更验证了这一点。现实中男人是不会感激单相思的，务虚造美实在更接近女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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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无性
林白：没有性活动，也可以有爱情存在。陈村：西方人可能更注重两性关系，长期分居不能接受。中国人，爱是不能忘记的，没有性，没交流，也可以默默爱你。西方那种文化里是不可以的。但西方也不能今天一天没看到老婆，就要分了。时间长短而已。东西方的人都有把它虚拟化趋势，强调爱，歌颂情，甚至要说缘分。在中国可能弄到比较极端。
(陪审补充发言：提醒大家，陈叔叔和林阿姨的这段对话真正发生是在2001年4月，所以现在看来不一定完全契合。)
一辈子只爱一次？
林白：人一生中肯定会爱上很多很多人。在两性关系上，人应该有更多自由的。人应该多谈几次恋爱，人和人太不一样了。一个人光把婚姻制度扔了不是很难办，不结婚就是了，太容易了。万一结了婚就马上离掉，离婚也不难。世界上的制度太多，你能把所有的制度都逃掉我才服了你。不过，女的爱一个男的，爱一辈子，肯定还是有的吧，如果某个人很优秀，最优秀，那会爱一辈子，不同的人对爱情的要求不一样。有的人善变一点，身体不同，欲望强烈一点。陈村：人会用各种理由去爱很多。隐蔽的动机，生物学家讲的，与不同个体生下不同的孩子，和十个女孩，这个比较抗冻，那个比较耐饿，留下你基因的几率就大，生理上潜在的要求是这样的。现在的姑娘本身就谈很多恋爱，结婚之前不方便乱说乱动，婚前玩比较安全，谈个五次恋爱，婚后再谈要跟你算账。如果没有社会的道德的舆论的制度的制约，可能人人都水性杨花。当然，多谈也是没底的，我可以欣赏100种类型的人，经历有50次，还有50种类型的缺憾是没法弥补的。我们现在的家庭组织，就是为了社会稳定。人们所以取这样的制度，不是因为它特别好，结婚的那个人也不是最好的那个，只是比较而言，在你只能得到的东西里是比较好的。……女性还向往一辈子爱一个人？如果说因为某个人最优秀那是从远方看，不是从家庭中看，进入婚姻后，还坚持用赞叹的眼光希望与他过一辈子？
, 百拇医药
(陪审补充发言：陈叔叔说的至情至理，林阿姨显然缺乏条理，按照她的说法，优秀不优秀是注定一个人会不会被抛弃的关键，而体质较差的人比较专情。)
爱情是世故的
陈村：我妈说，结婚就是要门当户对。
人的背景不一样，心理也不一样。祝英台，这不是你们自己要的么？你们爹妈本来让你们门当户对，被你们自己反封建反掉了，自己找的。爱情本身没有错，但是爱情中的人以为自己可以超凡脱俗，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俗人。你观察人类社会，会发现所谓的爱情，一定有社会背景，什么梦想嫁给解放军、嫁给工人技术员，在有些年代里巴望嫁给诺贝尔奖获得者。我们人在爱情上并非他们号称的那么纯洁天真没有心计。林白：门当户对说话不用太上心，不门当户对说话得非常小心，否则会引起误会，变成你嫌我家穷，我嫌你妈没教养。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林白：我看各种家庭杂志都在劝人家要在夫妻之间更新爱情，特别可笑，什么给他一个惊喜啦，生日怎么样啦，很可笑!……家庭就是你和家人的互相驯养的地方，一起吃饭是驯养，一起睡觉也是驯养。陈村：终于相爱了，终于结婚了，这后头的事情恰恰是我们碰到的最大的难题。爱情的发生越来越容易，房子盖起来简单，难的是维护。婚姻理论上是为爱情产生的，而我们总是盼着把实在的部分虚幻了。我写过《鲜花和》，那不是讲爱情的发生的，是讲爱情的维护。婚姻中人，围城中人，也会想出一套给人惊喜，好像变化，其实没有变化，在婚姻中，保持新鲜感给对方惊喜是不可能的，着眼点错了，应该在共同的什么上做文章，甚至可以市侩一些，把家拆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这样一来就是股份公司了，越说离那个爱情越远。,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