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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证医学界的“歌德巴赫猜想” 怀胎十月定终生?
http://www.100md.com 2004年3月4日 《现代护理报》 2004.03.04
     医学界的“歌德巴赫猜想”

    如同数学界有著名的“歌德巴赫猜想”,长期以来医学界也有一项很大胆的猜想,用一句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怀胎十月定终生”。这个猜想在上个世纪初就已经被提出了。近年来,随着人类平均寿命的稳步增长,医学界人士越来越多地认识到,人类寿命如果还想要有进一步的增长,老年病的防治无疑是一个亟待攻克的难关。于是,“怀胎十月定终生”的问题,就开始越来越受到医学界的关注。但是这样的一个学说,最终还是需要有可靠和科学的论证。如果这一猜测最终能得到证实,那么对老年病的防治来说,将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一项造福人类的研究

    目前国际医学界普遍认为,人成年以后所患的疾病,与人在子宫内发育情况有很大关系。生命其实在受精卵时就已经开始了,母亲怀孕时的营养情况和一个人出生时的身体状况,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一生的健康,特别是与这个人在年老时可能发生的各种疾病隐患有关。为此,近年来国际上开了好几次国际会议,都认为重视宫内发育的情况,就能在将来减少疾病发生的机会。目前科学家已经发现几方面的老年病可能跟宫内发育有关系:一个是神经系统疾病,像老年痴呆症、脑梗塞、脑血栓等疾病;另一个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像高血压、冠心病和心肌病变等;第三方面就是糖尿病,跟胚胎发育阶段胰腺或胰岛细胞的发育状况有关系。这项工作的意义之一,就是会对今后的优生优育产生重要的指导作用。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这也可以减少很多医药费的开支,减轻国家在医疗和保健方面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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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优生优育的问题外,这项工作的另一个意义就是有助于老年病的早期诊断,负责协调此次求证工作的流行病学专家张振馨告诉记者,一项调查显示,目前老年病能在早期就得到诊断的情况不算太多,如帕金森综合征患者在早期来就诊的人群只占整个发病人群的46%,而老年痴呆症早期发现的患者也只占23%。因此,如果这项研究能取得进展,就能在生命的初期确定患这些老年病的高风险人群,从而提醒这些高风险人群提高对老年慢性病的早期预防意识,同时还能做到尽早发现,尽早治疗。

    与当前热门的基因治疗与研究相比,该研究比较注重个体与外界因素的相互作用问题,而不是只注重机体本身的遗传因素。

    中国学者奋起直追

    近十年来,很多国家的科学家在研究宫内发育和成年以后糖尿病的关系时,得出的结果是两者之间肯定有关系,但是相关性到什么样的程度则还是个问号。而且每个国家每个种族的基本情况都不一样,遗传背景也不一样,是不是会因此有差别,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而目前流行病医学界对老年慢性病的研究,都还只是针对某一项疾病开展的,但从来没有把这些放在一起考虑,进行个体从婴儿时期到老年时期的体征比较和研究。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项世界范围内对1921年至1941年出生的老人进行对比和统计研究的计划开始浮出水面。计划最初是美国国立卫生院发起的,后来很多国家陆续参与了进来。考虑到中国有13亿人口,既是人口大国,又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了解在二三十年代经济条件并不好的情况下出生者的相关情况,无疑是这项研究工作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从去年开始,在国内有关方面的医学界人士积极要求下,中国也考虑加入到这项工作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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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贵的病案资源

    虽然中国被认为是这项研究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真正要参与到这项计划中,却存在着许多技术上的困难。整个研究工作不仅需要了解老人们现在的健康状况,更需要了解他们在源头上的各项基本指标。

    1921年至1941年期间,当时的中国不仅战乱频频,而且相关医疗系统也并不完备,要找到一份完整的孕妇怀孕和婴儿出生的病案资料实在太难。为此,有关国际专家到中国来考察后,发现整个中国只有北京协和医院具备了参加这项工作的条件。据协和医院病案科的医生介绍,从1921年建院之日起,除了1941年被日军实行军事管制到1948年重新开放的八年时间以外,协和曾为每一位在这里就诊的病人建立了完整的病历档案。整个病案资料库一共有200多万份详尽的病历资料。

    作为一家由洛克菲勒基金会在中国投资兴建的美资医院,协和医院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就是“建立一所不亚于欧洲或美国任何地方的优秀医学院”。因此医院在管理上很严格,对病案的记录和保存有着很严格的标准,上面不仅有病人的病情记录和医生的诊断,还有当时人们生活状况的种种细节,不仅是病案,还有一定的历史文献价值。其中,1941年前的病案基本上都是用英文写成的。这样完备的病历资料库,即使从全世界范围来看,都堪称是规模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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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存在这样一个便利条件,因此当张振馨教授起草完相关文件,向美国国立卫生院提出资助申请时,很快得到了批准。从去年三、四月份起,这项工作正式进入了实际操作阶段。

    寻觅在茫茫人海中

    虽然有资料库作后盾,但是要把在那二十多年里出生的人,从200万份病案中筛选出来,实在不亚于大海捞针。为此,课题组发动很多年轻医生和医学院的学生来共同完成这项工作。

    工作的另一个难度则在于这些病案不仅是英文写成的,而且婴儿父母的姓名和出生时的家庭住址,全部是用罗马拼音记录的,因此翻译这些罗马拼音写就的资料也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参与这项工作的年轻人,很多时候是一边对照着罗马拼音表,一边翻译资料。

    终于,通过将近5个月的不懈努力,工作人员终于从200万病历中找到了12210位1921年~1941年间在协和医院出生的婴儿,并把他们的资料录入了电脑中。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怎样把他们找出来了。有关人员承认,这是这项研究工作中,难度最大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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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历史变迁,这12210份档案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不住在原处了,为此工作人员只得一个一个公安分局地去查找线索。据神经内科的医生温洪波回忆,当时他和其他同事一共寻访了62个派出所,在公安人员的帮助下,按照资料名单,对1949年到1960年的人口资料挨个核对,只要姓名和出生日期大致吻合的,就不辞辛苦地去上门核实。据介绍,目前已经找到了2000多人,并已通知他们前来体检。在所有参与这项计划的国家中,中国找到的取样人群无疑是最为庞大的。

    课题研究方法

    课题计划的样本量是2500个。先期进行1500个,条件是1921年~1941年在协和出生的婴儿;后期是1000位,选择1948年~1954年出生在协和的婴儿。研究人员首先会对每一个样本老人做全面的身体健康状况检查,包括一些常见的老年病是由医院各个科室最知名的专家与每一个人面对面进行。这样的检查一个做下来,正常情况下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其中很多项目的专家门诊都需要预约挂号),成本费用大概在2000元左右。接下来,研究人员还要对每个样本进行健康随访,跟踪调查流行病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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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检工作正在进行

    目前已有200多位老人在协和医院进行了全面的体检。由于参与这项工作的医生们,平时还要承担日常的医疗和教学工作,因此全部工作基本上都只能在星期天这样的业余时间来进行。

    据有关人员介绍,目前来看,在接到相关通知后,老人们都比较配合。而医院方面,也为他们提供了免费体检的便利,内容包括验血、心电图、CT、B超等多个项目,而且通过医生耐心细致的询问,老人们还能了解到自己身体的基本状况,并得到良好的医嘱。与此同时,相类似的工作还在全世界其他国家同步进行着。

    老人们的意外收获

    记者在进行现场采访时,就遇到了一位曾经从事舞蹈工作的王先生,他告诉记者,他不仅找到了自己当年的病历档案,也找到了他母亲的病历档案,他把这两份珍贵的资料都复印了下来,以作为纪念。

    更令人惊喜的是,一些失散多年的骨肉,也因为这次调查重新聚在了一起。一对1936年出生的双胞胎姐妹,出生时便遭到了遗弃,通过这次活动,其中的一位老人终于第一次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并已经向公安机关请求,帮助寻找这位失散多年的姐妹。

    据研究人员介绍,大约到今年春天,整个计划的体检部分的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大规模的统计工作,在统计专家的帮助下,研究人员将对相关资料进行比较,然后尽快得出最后结果。也许到那时候,这个医学界的“歌德巴赫猜想”将最终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孙健敏,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