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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药片能帮你忘记痛苦吗?
http://www.100md.com 2004年4月16日 北京青年报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许许多多喜怒哀乐的事,很多人都会逆来顺受,因为只有如此,人生才算完整。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有些人遭受过一些特殊事件的沉重打击,并在内心深处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严重影响了生活质量。那么,有没有可能研制一种药物,服下后,把让你烦恼的事统统忘掉,而不影响其他记记呢?

    ■摆脱不掉的梦魇:记得多并不全是好事

    一提到记忆,大多数人是希望找到能让自己记住更多东西的好方法,而不是如何减少自己的记忆。我们中的大部分人的确是很擅长遗忘的,有时候我们会恨自己怎么长了个猪脑子:今早上你把车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漂亮的同义词有哪些呢?宪法是在哪年哪月通过的?许许多多类似的问题,当我们需要它们再度浮现在脑海的时候,它们反而躲了起来,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记忆沼泽地。

    人们渴望拥有良好的记忆力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你能提高你的记忆力,你就会更聪明,在学校里和工作中就会表现得更突出,也不会担心老年后被人称为老糊涂。可是,记得多并不全是好事。在这方面,凯瑟琳深有体会。29岁的凯瑟琳被过往的自行车撞倒,躺在波士顿市区国会路的中央,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自己的裙子是否会被风吹起来。凯瑟琳自言自语:“真是倒霉,我今天为什么要穿裙子呢?这些人是不是全都在看我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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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第二个念头是想她是否会被高速驶往国会的汽车轧过,她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行人,其中一些人正在指挥交通,避免让过往车辆碰到她。凯瑟琳最后又想起了8年前一次事故给她精神上留下的创伤。8年前的一个晚上,凯瑟琳驾车回家,遇到了红灯,她只好停下车,这时一个手持手枪的吸毒者强迫凯瑟琳打开车门,那个家伙上了车后,要求凯瑟琳将车开到一处废弃的建筑物里试图强奸她。

    凯瑟琳事后回忆说:“我经常会想起这种伤害,即使是遇到件小事,也会让我回忆起当时自己遇到那次事故的种种情形。”她之所以如此担心,是因为她的精神经过好长时间,才从上次的事故中恢复过来。凯瑟琳说:“每晚在我睡觉以前,我都会想起那件事,由于无法入睡,我只好起来,倒一杯清茶,打开电视,看上一会儿无聊的节目,逐渐从那种不愉快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而每天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总感觉有支枪顶在我的脑袋上。这种状况至少持续了8个月。”

    ■揭开痛苦回忆之谜:有些事为何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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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止凯瑟琳,很多人都有这种痛苦的经历,他们老是无法忘掉过去发生的不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美国著名的神经学家麦克高格和他的同事拉里·卡希尔决心解开这个谜团。他们研究发现,那些与最强烈的情绪有关的记忆在你的大脑里存储的时间也最长,有些事甚至终生难忘。你可以不记得你与妻子、情人的所有接吻,但你肯定清楚地记得你第一次接吻时的情景,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做了这样一个简单的记忆测试,证明为什么人们更容易记住带有感情色彩的事情。卡希尔向接受测试的人出示了12张幻灯片,并给这些幻灯片配上一个故事。幻灯片都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测试小组听到的故事内容是不一样的。在第一组,卡希尔讲述了一个情绪起伏不大的故事:一个小男孩和妈妈离开家,穿过马路,绕过一辆在车祸中被毁的轿车。他们一起去探视了男孩在医院工作的父亲。男孩和妈妈看到医院正在进行灾难救助演习,很多人被打扮成受伤的模样。妈妈在医院里打了个电话,然后乘公共汽车回家。

    在第二组,卡希尔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开头是一样的:一个小男孩和妈妈离开家,穿过马路。但下面的事发生了变化:男孩突然被急驶而来的轿车撞倒,受了重伤,被紧急送往医院。在医院里,医生抢救男孩的生命,试图给他接上被撞断的双腿。这个故事的结尾和第一个故事也是一样的:妈妈在医院里打了个电话,然后乘公共汽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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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后,看幻灯片的两组人都回到实验室,麦克高格和卡希尔让他们回忆在幻灯片上看到的东西,并要求他们不要讲故事,只说他们记得的幻灯片上的东西就可以,比如那里有多少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听了第一个故事的那一组人对故事的三个部分都记得很准确,而听了第二个故事的那一组人对男孩受伤或做手术的过程记得尤其清楚。这说明,情绪化的事件对记忆的影响非常大。

    卡希尔紧接着又做了一次试验,他找了另外一组人接受测试,事先让他们服用了药物心得安,然后让他们看同样的幻灯片,讲述的是那个男孩被撞得血淋淋的故事。结果发现,这一组人对男孩被撞和做手术的过程记得并不如第二组清楚。这说明通过一定的药物是可以控制人对那些令你不快的事情的记忆的。

    ■控制记忆并不容易:大多数疗法对患者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凯瑟琳能够从那次受袭事故的记忆中摆脱出来,而不是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看心理医生,或者只是尽量想避免经过劫车事故发生地的话,她的精神状况现在可能会好一些吗?答案好像很直接:如果你想像凯瑟琳等遭受过不幸事情的人一样,希望通过逐渐摆脱自己不愉快的经历,让自己的情绪得到缓解,但这并不像一些人说得那么容易,否则,凯瑟琳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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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物伦理学家认为,凯瑟琳应该继续坚持她那噩梦般的记忆,用一些常见的方法试着去克服它,比如精神疗法、认知行为疗法,或者服用抗抑郁药。他们认为,如果凯瑟琳能从这次不幸的经历中得到“重生”,那么这种经历将有助于她今后的生活,此外,尘封记忆则会让她变得渺小,无法深入了解痛苦经历的背后。

    但研究那些患有创伤后压力障碍病人的科学家对此有不同的见解。他们正在开发一种可能称作“治疗遗忘”的新科学方法。真正的创伤后压力障碍其实很难治疗,大多数疗法对患有这种病的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此,这些科学家反对目前记忆研究领域盛行的寻求通过药物或基因帮助病人恢复正常的记忆方法,他们采取的手段反而是尽力帮助病人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帮助凯瑟琳逃出苦海:让破坏性记忆在脑子中无法扎根

    
在被自行车撞伤后,凯瑟琳被送进马萨诸塞州一家医院的急诊室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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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想要测试病人在受到外伤后,立即服用药物是否能阻止创伤后压力障碍的发展。

    凯瑟琳最终同意参加这项由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罗杰·皮特曼领导的研究。与其他研究课题一样,凯瑟琳每天4次服用一种蓝色药丸,一直持续一周半,然后在接下来的9天里逐渐减少用量。整个治疗过程将持续19天的时间。其中一半的研究课题服用一种惰性安慰剂,而另一半则服用心得安。心得安可以干扰大脑中应激激素的活动。

    皮特曼的研究发现,当压力荷尔蒙分泌增多,新记忆就会更加得以巩固,这就是你对一些情绪化的事件记忆得如此清晰、如此持久的原因。如果这些事情非常糟糕,它们反而越会深深地印在你的脑子里。在遭到心理创伤后,通过服用心得安等药物,抑制压力荷尔蒙的产生,会使破坏性记忆在脑子中无法扎根。

    皮特曼认为,压力荷尔蒙对非情绪化的记忆没有影响,非情绪化的记忆并不依赖压力荷尔蒙来得以加强。但皮特曼表示,对积极的记忆进行干预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你的回忆就会长久地保存在你的记忆里,给你带来无尽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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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皮特曼的假设通过实验得以证明的话,那么,我们对记忆和遗忘的理解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也许有一天,我们记住什么、遗忘什么,就会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幸福药片”也会随之出现,病人在吃了这种药片后可以将过去发生的困惑病人的不愉快的事忘掉,而对其他经历的记忆并不受药物的影响。

    ■让幸福药片造福人类:药物也许会使痛苦走得更远

    
美国科学家相信,与其把伤害你的坏蛋的照片放在那里当靶子打,不如让每天折磨心脏的病痛远离你,即便是借助于药物的帮助。也许“幸福药片”的问世真的为期不远了。

    “幸福药片”的原理是将药物作用于那些所谓的“忘却基因”上,从而医治人们内心伤痛的回忆。这往往是那些心理医生也无法胜任的。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谁也不好说,研究正处于最初阶段,但人们已经就此进行激烈的辩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扇属于自己的心灵窗口,透过它可以审视生活中的某些时刻。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中提到过如何迫使人清除那些不能忍受的回忆的方法,而药物也许会使这点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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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过去的痛苦回忆一扫而光生命的“建筑物”会失去稳定性吗?

    批评人士认为,疼痛是人们身体经验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就像生命中的砖头,不可以轻易搬离,否则失去这种惩罚手段,作为生命的“建筑物”就失去了稳定性。把人们错误的脚印完全消除,就像扯掉小说中情节曲折的一页,那样会使阅读变得索然无味。

    他们的观点与催眠药物反对者的观点有些类似,后者认为不能借助于药物催眠,否则人的梦境和失眠这种自然周期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但他们说这话之前最好应问问那些深夜失眠并被痛苦的长夜所折磨的人们;同理,反对“幸福药片”的人最好也应征求一下那些处于发疯边缘的人是否愿意忘记那些不快。比如,一些老兵老是忘不掉血淋淋的战争场面,一些被强暴的妇女时时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发生过严重车祸的人一见汽车就害怕。他们是多么希望有一种可以让他们忘掉痛苦回忆的药片。, http://www.100md.com(杨孝文 任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