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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南京名医大战
http://www.100md.com 2004年5月27日 《现代护理报》 2004.05.27
     “院士门诊”掀起热潮

    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2月16日推出“院士门诊”后,不经意间,引发了南京各家医院的名医热。

    2月16日,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推出由黎介寿、黎磊石、刘志红3位中国工程院院士挂牌的高级专家会诊中心,院士门诊的挂号费每次300元。院士门诊只限于每周周一上午,每个院士接待3位病人,一时间,疑难杂症患者对院士门诊趋之若鹜。苦于号码有限,个别院士的号一下子排到了两个月之后。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也再次声名鹊起。

    巧得很,江苏省中医院两天后于2月18日也隆重推出自己的“名医堂”,号称是江苏目前最大的高级专家会诊中心。“名医堂”诊室完全仿照高档宾馆而建,诊室的“主人”有的是省重点学科的带头人,有的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专家、教授,都是省内中医界赫赫有名的名医。为防止黄牛倒卖号,“名医堂”采用实名预约挂号,就诊时病历必须与预约登记情况相吻合。诊室内每个专家同时只接待一个病人,包间之间完全独立。尽管“名医堂”的初次挂号费50元,复诊挂号费40元,仍阻挡不了患者看名医的需求。每位名医每天门诊半天,每次都要接待20多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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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两家医院几乎同时打出名医牌可能是“巧合”,出现第三家可能就不属于“偶然”了。2月20日,民营南京东南眼科医院也推出自己的高级专家会诊中心,5位眼科专家全部是来自公立三甲医院的退休老教授,有的还享受国务院津贴。这些老专家原来的挂号费也是50元,但在东南眼科医院,他们的挂号费只要10元!院方表示:这些专家并非临时“客串”,全部固定坐诊,已成为医院聘请来的正式职工。

    对此,南京有些高级专家会诊中心的名医颇有点“生气”:“专家、名医的内涵太模糊,如果仅仅是职称上的专家,并不能如实反映医生的诊断能力。专家一定要由专家委员会根据医生的实际医疗能力,对专家资格进行重新认定。让专家门诊有名副其实的专家。”

    随着3家医院专家门诊的闪亮登场,南京目前累计已有6家医院设立了高级专家会诊中心,估计一些有实力的医院也会陆续加入其间。

    看名医目的:为了少花钱、看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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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名牌、住名房、开名车,曾经是很多人炫耀的资本,现在是,将来可能还是,但“看名医”却永远不会是患者骄傲的理由,因为,这只是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只是为了少花钱、看好病。

    “一个普通感冒可能花几百元甚至上千元,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300元挂号费的院士门诊就更不是新闻了。”南京的陈先生已经是个“老病号”了,两年来为自己胸部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转诊了多家医院,至今也没个明确说法:“这家医院说是这个毛病,那家医院说是那个毛病,都是主任级的专家,不仅诊断不一样,即使同一家医院的专家,用药标准和用药时间也不一样。我不知道相信谁,只能按照最大剂量用药,但药吃完后,病情仍不见好转。”陈先生一脸困惑,希望能从院士那里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

    来自辽宁的关先生慕名到南京为儿子求诊,在辽宁的两年时间内,前后花去10多万元,连房子也卖了,儿子的病情却依然故我。提前预约后,3月1日全家人来到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希望黎介寿院士给他们一个权威的诊断:“别说300元的挂号费,我们来回的车旅费还要1000多元呢。谁不心疼自己的血汗钱,但只要能把病诊断出来,早点治疗好,这个钱就必须花,也值得花。”关先生对院士充满了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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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农村的查老太被胃病折腾了两年多,在当地也花了不少冤枉钱,她说:“如果当地能看好病,我值得大老远赶到南京吗?”“50元的挂号费虽然贵了点,但能看好病就行。如果普通门诊能看好我的病,我肯定不会挂50元的号。”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去年到南京看过一次后,效果很明显,今年是来复诊的,是第二个疗程。以前花那么多钱,看那么多医生,就是没效果。”

    在他们眼里,挂号300元看院士门诊、挂号50元看名医堂门诊看似很贵的门诊费,与看普通门诊可能花的冤枉钱比起来,根本不能算贵。谁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健康过不去,这些患者的“赌注”现在全部下在这些名医身上,他们赌的是名医的权威、经验,以及名医不会乱诊治而跟自己的名声过不去。找名医,成了不少患者看病省钱有效的惟一途径。这个理由怎么说都显得有点灰色。

    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院长易学明说,资深专家可以根据自己渊博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根据病情需要合理用药,减少病人的消耗,缩短就医周期;而年轻医生往往过多地依赖各种辅助检查,加上底气不足,还会扩大用药范围或加大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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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报道,杭州市某医院最近对一位6岁女童的“阑尾割除”手术过程中做了104项检查,“住院收费收据”总额近7000元,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病可怎么看?易学明的解释,也算为患者“追逐”名医的现象提供了一个注脚,但患者纷纷选名医,从某种角度讲,是不是一种悲哀呢?

    医院解释“非竞争”理由

    3家医院相继打出的“名医”牌,搅皱了南京医疗市场的一池春水,相关医院负责人却郑重其事地解释:我们不想引起竞争,也无意参与竞争!

    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院长易学明说:“推出‘院士门诊’,只是内部工作调整而已,希望把最好的专家、最强的阵容推向门诊,所以成立了以院士挂帅的高级专家会诊中心。”

    易学明的理由是,每年门诊病人100多万,而住院病人不足3万,要扩大医院的影响力,增强实力,首先就是要抓住门诊。“这并不是我们医院的独创,国外很多医院如此。”易学明说:“但一些资深专家平时并不愿意上门诊,因为门诊苦啊,一坐半天,一看就是二三十号人。现在院士都被推向门诊了,还有哪位专家有理由不上门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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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省中医院门诊部主任王前山解释说:“推出高级专家会诊中心,我们并不是第一家,南京地区最早的应该是省人民医院,其次是南京鼓楼医院,我们是第三家,2001年12月就开始了,今年只是重新装修,按照中医的惯例,冠名‘名医堂’后重新营业而已。”

    王前山说,“名医堂”也没想引发什么竞争,同样是医院内部工作的调整———为了解决门诊大厅混乱无序的局面。“以前门诊大厅挂号秩序比较混乱,病人经常为挂专家号排队吵闹打架。当时老专家的挂号费和一般专家的挂号费一样,都是10元或15元,每天也只能看一定数量的病人,即使限号也无法解决挂号场面混乱的问题。现在好了,挂号费拉开档次、‘名医堂’另辟场地后,自然对病人进行了分流。”

    对于“打名医牌”的说法,南京东南眼科医院院长赵广华说:“我们原来就这样,医院2003年6月开业以来,5位名医都只收10元挂号费,有的甚至不收。后来一个朋友提醒我,‘别人都在打名医牌,你为什么不打?’我这才意识到,是该把这一点向社会公布一下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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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家医院的解释听起来似乎都有道理,但在同一时间段打出各自的“名医牌”,绝不是一种巧合。

    业内人士分析,各家医院将专家推到一线门诊,目的肯定是迅速抢占高端市场,在激烈的竞争中不落伍。300元的院士门诊挂号费和10元的名医挂号费,功能其实一样,无非想通过宣传自己的独特优势,力图加深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名医的价值不仅靠挂号费来体现

    挂号费从300元到10元,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也难免引起诸多猜疑:什么样的专家算名医?名医的含金量到底多高?300元院士挂号费高不高?10元的名医假不假?……

    据了解,能进入各家医院高级专家会诊中心的名医,都是正主任、正教授(含)级的专家,有的是省重点学科的带头人,有的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教授,以及荣获“名中医”称号的专家。院士更是理所当然地进入高级专家会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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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的挂号费为什么会从300元到10元不等呢?“50元的挂号费是经过物价部门审核的,而且各家医院高级专家会诊中心都是这个统一价。”江苏省中医院门诊部副主任陈列红解释说。对50元的挂号费,争议并不多,因为各家都一样,也不算什么“新生事物”。有争议的是300元和10元的挂号费。

    “北京有些医院的专家挂号费还有500元的呢。”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院长易学明说:“院士毕竟是院士,如果我们给他们定的挂号费也是15元或50元,就表明对院士的不尊重。当然,这一价格也上报了物价部门,他们认为,可以按照特需医疗服务处理。而且,我们院士每周才门诊一次,每次每人只挂3个号,一些最难解决的疑难杂症才会让院士来看。”

    一分钱,一分货,300元的院士挂号费贵得有点道理,10元钱挂号费的名医也不是水货。“别说10元钱,有时候我们还不收挂号费呢。”南京东南眼科医院院长赵广华说,专家、名医的价值,并不是仅仅靠一个挂号费来体现的。“这些专家在原来医院时的挂号费也是50~60元,病人也要排队。民营医院在竞争中要有自己的灵活性,我们医院比较新,社会了解不多,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这种途径来提高医院的知名度,提升整体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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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高级专家会诊中心并没有将各家医院“名医”一网打尽。“我们医院目前一大半有资格进入‘名医堂’的专家仍然在普通门诊,挂号费也就是10~15元。我们并没有稀释普通门诊诊疗的技术含量。”江苏省中医院门诊部主任王前山解释说:“主要根据市场需求、患者的承受能力,同时还要尊重专家的意见。比如说,那些比较冷门的专科,平时患者就不多,没人为挂专家号争吵,也就没必要提高挂号费进入‘名医堂’。再说,挂号费也没有跟专家的收入直接挂钩。”让医患双方实现双赢

    点评名医的价值

    南京的名医热,起码说明各家医院更注重自己的品牌,更注重技术劳务的价值,这对广大患者来说,无疑也是件好事。

    虽然部分业内人士认为,不是所有的医院都能够开设院士门诊,不具可比性,10元钱的名医挂号费却似乎有点“搅局”的味道。另外一些人则持相反意见,“既然是市场行为,就应该允许不同价格的存在,如果统一定价,哪还有竞争的意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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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穿了,这种竞争并不完全在各家医院之间。“有什么好竞争的呢?我们的院士别人无法竞争,但我们不可能所有的专科都比别人强啊。”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院长易学明说:“各家医院各有特色,各自打出自己的名医牌,无非是打出自己的特色牌而已。”

    “这种竞争应该是件好事。”易学明说:“在国外,‘国际化’病人的比例很能反映一家医院实力的强弱。国内医院,除了争取地方病人资源外,还应考虑吸引更多的‘省际化’或‘区际化’病人。南京医疗市场的蛋糕就这么大,你多一点我少一点意义并不大,如果在打造名医上能形成合力,岂不能吸引更多的‘省际化’或‘区际化’病人了?所以,现在南京各家医院各自打造自己的名医,将来应该会形成一个共赢的局面。”

    这不仅是医院单方面获利。宁愿多花点钱也要找个名医、找个环境好的医院看病,这是众多患者的心理。有关人士指出,随着国家对医疗市场的放开,医疗市场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将会促使各医院不断地提高诊治水平和服务质量,拉开医院之间的档次,满足不同层次患者的需求。患者不花钱、不找关系就看不到名医的现象,将逐步缓解,最终使患者得到实惠。

    南京此次爆发的名医大战,没有哪家医院直白地承认这是一场竞争,事实上已成为不争之争,不战也战。但这种竞争带来的是一池搅活的春水,一定程度上实现的是医院和患者共赢的局面。□朱旭东, http://www.100md.com